咻咻数支弩箭飞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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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十二队家丁壮汉,神情激动,弓上弦,刀出鞘,紧张地在四下搜索方才那袭击的人
。只见墨府管家飞奔过来,沉声道:“夫人请各位还是回到大厅中去,弟兄们也速即各守岗位,不得妄动。”
众人在四下查不出异状,便一起回到大厅。墨府严氏本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见到众人回来,立刻顿住脚步,沉声道:“此刻诸位英豪必须把力量集中,精神必须镇定,切切不可为了些许警兆,便分散了力量,慌乱了精神,而为对方所乘。”
霹雳火大声道:“可是这样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
墨府严氏道:“司徒兄难道另有什么高见么?”
霹雳火呆了呆,闭紧嘴巴,再不开口。
日色渐高,众人心情更是烦躁,还剩有蛋的,都取出蛋来吃了。虽是兄弟之交,也再没有人互相客气。海云天望着别人吃蛋,肚子里忽然咕噜咕噜响厂起来,在死寂中听来分外刺耳。众人不禁都瞧了瞧他。
他却抚肚大笑道:“俺虽是英雄,怎奈肚皮却恁不争气。”
霹雳火手里捧着酒盅,笑骂道:“他妈的,这饿的滋味真不好受,不瞒你说,老夫的肚皮也要不听话了。”话未说完,肚中果已叫了起来。
潘乘风手里拿了个剥好的鸡蛋,故意在海云天面前走来走去,仔细咀嚼,吃口蛋,叹口气。
海云天瞪着眼睛,眼珠子随着他的蛋移来移去,终于忍不住在地上吐了口唾沫,大骂道:娘希匹,白煮鸡蛋有什么好吃?”
潘乘风大笑道:“不好吃,不好吃。”吃得更是有味。
海云天胀红了面孔,霍地站了起来,潘乘风情不自禁退了一步,海云天大笑道:“小子放心,俺不会抢你的蛋的。”
众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大厅中阴森死寂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严夫人面上更早有了笑容。但院中的大汉精神却已大是颓萎。这些人武功怎及厅中群豪,饿了一天,早已饿得头晕脚软。
墨府严氏目注院外,双眉紧皱,喃喃道:“黄昏,最多只能拖到黄昏了。”
突然钟声又是一响,那童声愉快地唱道:“钟声四响,饿得发慌,送些猪肉,给你尝尝。”歌声中墙外突地挑起十余根高出墙头甚多的竹竿,竿头缚着只烤透了的烤乳猪,随风摇晃。那金黄的猪皮,在日色下闪闪生光,扑鼻的香气,阵阵随风传来,众人虽想不闻不看,哪里忍受得住。院中的大汉脚步更乱了,眼睛却瞪得更直。
突听一条大汉大骂道:“妈的,大鸡大鸭老子们都吃惯了,猪肉又有什么好吃的!弟兄们,看它作甚?”张弓搭箭,飕的一箭射去。
哪知箭到墙外,突地被一棍挡住,竟平空直落了下来。众人见到墙外竟有如此严密的戒备,心里不禁更是沉重。
海云天在厅前走来走去,忽然停步,“呸”地吐了口口水,大骂道:“这猪肉保险是酸的,不吃也罢。”
墨府严氏大笑道:“虽未必酸,却必定有毒……”话犹未了,突地十余条人影,唰地窜上竹竿。
这十人有男有女,有的是独臂的大汉,有的是秃头的癞子,却也有身穿各色彩衣的明眸少女。他们手中各各拿了柄雪亮的匕首,身法俱都是轻灵无比,轻飘飘立在竹竿头,仿佛随时都可乘风而去。
潘乘风变色道:“这些人便是鬼母门下的九鬼子、七魔女了,他们突地亮相,又是在弄什么玄虚?”
只见这些人方自立上竿头,突地头下脚上,直栽了下来,仿佛立足不稳而跌倒了的模样。但就在这刹那之间,他们的足尖,又巧妙地勾住了竹竿,掌中匕首一挥,各各割下块猪肉,放人口中大吃起来。
一个独臂汉子大笑道:“看到么,猪肉全都是没有毒的,只要你们有种,尽管来拿好了。”
墨府严氏厉叱道:“放箭!”叱声方了,弓弦骤响,乱箭如雨飞出。竿头上的男女轻轻一笑,突地飞身迎了上来。但见漫天人影在箭雨中飞舞了一阵,乱箭竟俱都被他们接了过去,没有一根落到地上。
刹那之间,箭雨与人影俱杳,只剩下那十余只金黄的烤乳猪,和那些男女的叽嘲声犹在风中飘荡。
独臂刀司徒笑变色道:“好轻功,好手法,只怕其中任何一人的武功,都不在你我之下。”
墨府严氏长叹道:“他们此举不但要证明猪肉无毒,诱人去抢,也在炫耀武功,藉以示威。”
海云天目光一转,突然跳出院外,自怀中取出一段长索,随手打了个活结,震腕抛出。
潘乘风冷笑道:“到底是做贼的,随身都带着做贼的家伙。”话声未了,活结已套上了烤乳猪。
海云天大喝一声,挫腕收索,烤乳猪便离竿飞起。
突见墙外一条人影直窜而上,挥刀去斩长索。
海云天怒吼道:“你敢!”身子箭一般窜起,左掌急提,凌空扑向那挥刀的人影,掌法有如雷霆。那人影身材枯瘦,挥刀斜划海云天脉门。此人身法亦是惊人,凌空变招之迅,有如水中游鱼。海云天右手却已接住了烤乳猪,左手一翻,原式夺刀。
只听又有人冷笑道:“你出了墙还想回去么?”一个独眼大汉,苍鹰般扑上,左手一托那枯瘦汉子的足底,右手直击海云天胸膛。枯瘦汉子将要落下的身形被他手掌一托,立刻上升数尺,飞足踢向海云天面门。
海云天左右被袭,真气又已不继,纵然躲开这两招,身子眼看也已落到墙外,便当真是凶多吉少了。厅中群豪变色,抢出院外,黑星天、黑心掌白星武左右齐出,手掌齐飞,十数点寒星,暴射而出,分打墙外两人。海云天暴喝一声,挺起胸膛,迎了那独眼大汉一掌,身子却藉势飞回,凌空翻了个斤斗,飘飘落到院中。
霹雳火大声道:“你受了伤么?”
海云天狂笑道:“俺这种身子,挨个一拳两拳又算得了什么?一拳换条肥猪,这买卖却是不错。”
霹雳火竖起大姆指,大声笑道:“好汉子,墙外的鬼子鬼孙你们听到了么,你们一拳,人家只当搔痒。”
但此刻墙外人影又已落下,更无人答他的话。
海云天抱着烤乳猪回到大厅,抽出尖刀,大笑道:“一人一块肥猪肉,就是方才在俺面前吃鸡蛋的朋友没有。”刀锋展处,唰的划下块猪肉。海云天接口笑道:“反正是做贼的抢来的猪肉,人家也不要吃的。”
潘乘风冷冷道:“他们划的地方无毒,别处也无毒么?”
海云天呆了一呆,口中大骂道:“你吃不到猪肉眼红,就拿话来骇人么?”手中尖刀,却垂落了下来。
黑心掌白星武自怀中取出银针,在肉中一刺,银针立刻变得乌黑,海云天面色大变,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