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月道:“前辈虽然活了下来,但这些年他心中的仇恨还不如让他死去。”
青梦道:“不,他虽然活在痛苦之中,但是要让他连尝试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就死去,那会是他更大的痛苦。”
华中月道:“这些年,你又是怎么过的,你用这种方法让你们都活下来,你的内心会更加的痛苦。”
青梦苦笑,眼泪已经干涸,回头看看了剑叟,道:“我被那人带走了,起初他对我很有兴趣。”
华中月道:“为什么不逃走吗?”
青梦道:“逃走,根本不可能,我的心已死,他对我做任何事,都已无所谓,至于这种耻辱,一次和多次已经没有什么分别。最可恨的是,最坏的人,往往最谨慎。我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杀死他。”
华中月初出江湖,听到如此无耻之人,双拳紧握,热气上泳,一字一字的问道:“此人是谁?”
青梦看了看他,冷笑了一声,道:“是谁?就算是站在眼前,又能怎么样?”
华中月道:“我杀了这个败类。”
青梦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功夫了得,但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华中月指着老人道:“那他呢,前辈的剑法已入化境,难道还胜不了他吗?”
青梦仍然摇了摇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此,就是为了拦住他,现在的剑叟与当年的他决斗,或许还有一丝胜算,可惜,进步不只有我们。”
华中月道:“这些年,那人的武功也有了大的精进?”
青梦叹了口气,道:“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拿坏人毫无办法,而且你去报仇,事情会变得更坏。”
华中月道:“这些年一直都在仇恨中生活,一定过的生不如死。”
青梦道:“我已习惯了,我认为被他带走就已经是最坏的结果。”
华中月道:“难道不是吗?”
青梦道:“当然不是,他将我带到的正是这个地方,黄红岗。那时黄红岗还没有成立门派。他将我带到这高崖上面,每日给我吃喝,我那时一点武功也没有,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下得这崖,每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突然有一天他离开了,没有过多久,又带回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也是抢来的,他管她叫红春,红春开始也是反抗,每日都被折磨着,我已经麻木了。再到后来,他不断的带女人回来,有倔强的自杀了,也有不服从的,被他杀死的。他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坏事做尽的同时,他每天都在练功,要比常人用功几十倍,时间长了,我们也有了交流,我问他:‘你武功已经这么高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的练功。’他哈哈笑了几声道:‘我是武功很高了,但我坏事做尽了,想要找我报仇的人太多了,每结下一段仇,我都不会杀死他们,我不喜欢斩草除根,只有弱者才害怕被报复,我要比他们更加倍的练功,这样,当有一天他们来找我报仇时,那就会是他们更坏的开始,不过我还是不会杀他们,直到他们觉得自己活的实在是没有意义,自杀为止。’这太残忍了,这比直接杀死别人还要残忍的多,这世间竟有如此的人。”
华中月道:“仇恨可以激起最大的愤怒,愤怒可以把潜能激发到极限,而绝望又让他们回归平静,生无可恋,含恨而死。这的确太残忍了。”
青梦道:“这些年他武功精进,而且处理谨慎小心,不管是光明正大,还是暗中偷袭,都没有丝毫的机会。”
华中月道:“你不想让前辈却报仇,是害怕他自己承受不住再次失败的痛苦。”
青梦点点头道:“他自己也说,他是来送死的。”
华中月道:“现在还有很多人还在他手里,对,你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有人监视你吗?”
青梦道:“你不必担心,我现在是这里的第三守关者。他根本没有认出我。”
华中月道:“你还是逃走了。”
青梦道:“没有,我们这些人他烦了的,他会给她们两个选择,一就是直接被她杀死,二就是被卖到妓院。我也被卖到了妓院,好在我在他身边的时候,学会了武功,自己又从妓院跑了出来。在我走之前,只有一个人留在了黄红岗,就是红春。”
华中月很好奇的道:“红春留了下来?”
青梦道:“是的,她留下来了,她天资聪颖,帮着他念秘笈的口诀,时间长了,他发现红春居然也学了很多的功夫。他没有责怪她偷学,反而专门教了她很多功夫。最后就留下他了,让他在最下面一层作为守关者。但有一个条件,必须和上来的人,嗯,也算是这里的**。”
华中月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自杀,他活着的唯一快乐就是征服每一个男人,这种爱好真是无趣极了,但这也是他可以活着的唯一支柱,因为她只剩下这一只权利了,而这一点点可以在这肮脏的规则之下存活的自豪,被华中月打破了,对于红春来说,她本就该死了,只是死的迟了些。
华中月道:“你可以离开这里,为什么还要再回来?”
青梦看了一眼剑叟,他头上的热气已渐渐平息,脸上开始有了血色,她轻轻的道:“我出去以后到处寻他,可他哪里还有半点音讯,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会来这里找他报仇的,这是我能找到他的唯一方法。”
“你要阻止我吗?”老人已经站起,他的内力已经恢复。
青梦道:“我可以阻止你吗?”,她说完注视着剑叟,等待着他的答案。
剑叟的眼睛里充满了爱,但这情感一闪而过,仇恨充斥着又目,道:“不可以,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报仇。”
青梦道:“可是,就算去了,也报不了仇的。”
剑叟道:“报不了仇,就是死,死又有何惧?”
青梦道:“那十年前为什么不去死呢?”
剑叟沉默了一下,随即道:“不,我还是要去,这十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青梦道:“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和十年前不一样了,他比十年前更厉害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华中月道:“前辈,我帮你,我帮你报仇,我有一个朋友,他的武功一定可以打败他的。”
剑叟道:“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华中月道:“对,就是他,他也在这里。”
华中月想我还不知道要找谁报仇呢,说来也好笑,想到这问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是这里的帮主?”
剑叟看了看这他手中的剑,上下打量,一字一字的道:“对,他就是屈向阳。”
华中月心想,难怪杜大哥说这五行毒人与黄红帮关系最好,同流之人,当然可以往来的好。
华中月道:“可是杜大哥会在哪呢?对,你在这里比较熟悉,他可能去哪呢?”他向青梦问道。
青梦道:“他有可能在最顶层,最顶层才有继续上岗的地图,他很有可能去拿地图了。”
华中月看了一眼剑叟,道:“好,前辈你们陪我去找他,然后我们一起去报仇,杜大哥人很好,他一定会帮忙的。”
剑叟没有答言,华中月在前,青梦在中,剑叟在后,上到第四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