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月虽然表面神情自若,实则内力还未恢复,老人当然知道也知道他是为了不让这女人再发毒招。
老人经过刚刚的打斗,气血运转过快,中毒更深,两人都不自禁坐下,各自疗伤。
华中月静坐调息,自无大碍,只是内气需要恢复的时间,老人呀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华中月虽然已经帮他护住了心1脉,性命自然不用担忧,只是要想短时间内把毒逼出来,没有外力,是不可能的。
华中月也知道老人心急,上面还有两层,依照楼和这三层的经验,上面的更难对付,目前两人的状况,不可能上得去的,黄1红岗上危险重重,想平安的离开,几乎也是不可能。
老人如此急切的把毒逼将出来,就可以再运功疗伤,哪怕是再遇到敌人,也可以交手,只会受伤内伤,只要能活着出去,自1行调养,自然会无大碍。
华中月平滑到老人背后,双掌齐出,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老人体内,老人开始有些拒绝,但随即静坐调整内息,运功开1始将毒逼出体外。
那女人飞出窗外,两人没有其它顾虑,一心疗伤,华中月将内力,最大程度的帮助老人,半柱香不到的功夫,老人体内的毒1已清去大半,华中月也将内力即将耗尽。
华中月倒在一旁,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坐起来,只有偏躺着依旧易筋经心法暗自调整内息,让内力快速恢复。
老人体内之毒已无大碍,只是消耗了大部分内力用来驱毒,也需要调息。
唰唰唰三声,三只飞镖,两支射向华中月,一支射向老人,华中月早听到声音单手支地,身体向上飞了半尺,躲了,老人按了一剑,叮的一声打飞了出去。
那女人从床里走出来,哈哈大笑,道:“你们知道这世间最蠢的动物是什么吗?”
老人没有人答话,剑已出鞘,直指女人咽喉,那女人不躲不闪,扇子轻轻一搏,将老人的剑震脱手,插到墙上。
华中月知老人不是失手,内力完全没有恢复,不仅这把剑飞了出去,如果那女人再进攻,老人势必没有还手之力,下了杀招,还会有性命之忧,他来不及多想,用尽全身力气,笛在身前,用了一招长虹贯日,那女人扇子一闪,华中月连忙闪开,本以为她会有飞镖射出,原来是虚招。
老人和华中月站在一起,两人内力几乎殆尽,女人心里也很清楚,这是她的机会,她虽然不高,但是手段却是可以让人防不胜防。
女人道:“最蠢的动物,是男人”
老人这次没有再动手,因为他已经看清了自己,也看清了华中月,更看清了那女人,此时的他俩加起来也不是那女人的对手,再过招只不过是自取其辱。
老人道:“为什么是男人?”
女人道:“因为他们认为女人蠢,认为别人蠢的人,其实最蠢的就是自己。”
老人气愤的道:“狗屁逻辑。”
女人看着气愤的老人,呵呵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说的不包括你,你已经不算男人了,你旁边的这位,倒还勉强算是。”
华中月一直默不作声,但听到他用言语讥讽前辈,道:“我们的确已经内力消耗的差不多了,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请你尊重前辈。”
那女人哈哈大笑,狂笑不止,终于她停了下来,扇子指着老人道:“前辈?尊重?哼,笑话。”
没想到尊重前辈反让这女人的反应如此强烈,这笑声充满了讽刺,一时让华中月竟也无言以对。
老人的眼睛正注视着那女人,这笑声越发的熟悉,老人头皮发麻,不觉后退两步。
那女人指着老头,对华中月道:“不信你问问这老不死的东西,他做的事算不算男人,算不算前辈?”
那老人道:“你是谁?”
那女人眼睛眯成两条缝,狠狠的道:“你想不起来我了吗?”
老人像是被人夺走了魂,怔怔的站着,没有回答。
华中月回头看看老人,道:“前辈,你可认识她?”
老人道:“不认识。”
那女人哈哈大笑两声,道:“看来你真是老了,这种事情你都记不起来了,好,那我来提醒你一下,我提醒你。”
老人连忙上前两步,两手摇着,表情痛苦,瘦弱的脸庞挤出两条深深的纹,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在你这就这么轻易的过去了?只要我活着,这事情就过不去。”女人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
老人道:“这些年我内心的痛苦不比你少,我也受了伤害。”
女人道:“哼,你是自找的,可我却不是,我的不幸是你带给我的。”
老人的表情更痛苦了,他的手开始颤抖,道:“没想到,这几年,你的变化如此的大。我几乎认不出你了。”
女人轻笑了一声,道:“看来你的确是老了,连我的看家本领都忘了。”
说完右手在脸颊轻轻撵动,慢慢的撕下一层皮,露了原来的面容。
老人呆呆的看着,目光滞留在女人的脸上,久久说了声:“青梦,这些年,你还好吗?”
女人摇摇头,脸上的风韵犹在,却也长出皱纹,记录着岁月的流逝,轻轻的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老人抬头看看天,可惜只能看见屋顶,两行泪却再也忍不住流过那深深岁月之痕。
女人的脸转成柔和,满脸的爱意,对着老人道:“我不要你再走了,我不怕了,什么也不怕了,哪怕明天就死,也好过从前的日子。”
老人苦笑着道:“活着,总比死了强些。”
女人道:“你总是这么胆小,死又怎么样,你现在活的开心吗?你既然怕死,为什么还要回来?”
老人道:“怕死?死算得了什么,我只是不能这么轻易的去死,我要报仇,为我,不为我们,拿回我们的尊严。”
女人脸上充满恐惧,不停的摇头,颤抖着道:“不,我不要你去,你不要去好不好,你打不过他的,我们现在就走,他一定找不到我们的,我们走了,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从此不再去想,忘掉所有的过去。”
老人轻蔑的笑了笑,道:“忘掉过去?忘掉,怎么忘,奇耻大辱,要不是为了报仇,我早已死了。”
女人道:“当年你就不是他的对手,今天就更不行了。”
老人道:“你为什么这么悲观,对我能不能有点信心。”说到这里,老人有些发狂。
老人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他咆哮道:“我缺的就是信心,你就不能给一点信心吗?”
女人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在我心里都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
老人苦苦笑着,笑声已经沙哑,右手的食指上下晃动指着女人道:“你这是在嘲笑我,连你也嘲笑我。”
女人慌忙答道:“我没有嘲笑你,我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话。”
老人道:“他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我与他一决高下。”
女人道:“我不允许你去,你打不过他的。”
老人道:“我一定要找到他,我就是来找他的。无论成与败,我的结果都是一样,我如果杀了他,我再自杀,如果他杀了我,哼,那一了百了了。”
女人道:“为什么?”
老人道:“这些年,这件事儿一直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我苦心练剑,就是为了杀了他,如果杀了他,我的生活就已经结束了,如果杀不了他,我活着也不再有意义,所以我来了,我是来死的。”
华中月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对话,他们指的这个人是谁,跟他们俩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们如此痛苦不堪,但为什么他们之前又像互不认识。
女人道:“那这个人是谁,你的帮手?”
老人道:“不,我们刚刚认识的。”
华中月道:“我们是朋友。”
女人哼了一声道:“朋友,你跟一个快要死的人做朋友。”
华中月对这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木讷半晌道:“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死。”
老人道:“因为有比死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华中月沉默了,女人也不再说话,静坐开始运功恢复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