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之巅,水天宫内,几个闲着无聊的神侍宫女,正围坐一团,说着话。
“你们说这已娆究竟是去了何处?寻了这么久都未寻到。”,一宫女开口问到。
“哼……依我看,准是下界风流去了。”,另一宫女十分笃定地说到。
“她不过一个神侍,凡界岂是她说去就去的!”。
“就是……就是……”,众宫女纷纷附和。
“纵使咱们神尊和金天神对她多有留意,她也终究只是个神侍,哪有私自下界的资格。”。
一宫女嗤笑道:“那可不是‘多有留意’,听说金天神为此事还亲自去了趟云霄殿,让斩斡上神帮着查明呢!”。
众人惊奇,“是吗?斩斡上神还管神侍失踪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没办法,人家出身好,沾了咱们神尊的灵元之气,地位自然就不同了。”。
“哎……果真是不能比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唠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
此时云霄殿内,斩斡正忙着处理各项文书,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拂起他两鬓的发丝。斩斡嘴角一勾,放下手中的事务便转身步入房内。
“你家主子如何说?”,斩斡静静站立,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到。
话落,一团黑气从他身旁略过,转眼间便化身成一男子,男子于一旁落座,翘起二郎腿,那玩世不恭的模样不是班忙又是谁。
看着斩斡气定神闲的模样,班忙开口说道:“主子说了,他与王后分别多时,咱们王后又受了此等囚困之苦,需要好生温存几日,与你的事情,便往后缓缓吧。”。
斩斡闻言,心中知晓冥伤是怪他当初未曾出手,于是便开口说道:“夕染她本就有心受这一番罪,我自不能驳了她的意。”。
班忙冷哼一声,瞪了斩斡一眼,伸手在果盘中挑了颗葡萄放入口中,“好酸”,嘴上说着酸,手却没见停下。
斩斡见他那般模样忍不住问道:“诀域没有水果?”。
“有啊……不多……难看……不好吃。”,班忙塞了一嘴的葡萄含含糊糊地答道。
“呵……”,斩斡笑言:“怪不得,常人吃这葡萄多是要吐皮的,你却嚼得甚欢。”。
班忙闻言,手上动作一滞,感情他这是被嘲笑了?这样想着,又对着斩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斩斡继续道:“你主子让你过来,就交代了这些?”。
“当然不是。”,班忙咽下最后一口葡萄,“主子让我问你,这些年除了我们之外,你有没有发现其他来自诀域的人?”。
斩斡疑惑,“此话何意?”。
班忙继续道:“主子应该和你提起过,当年他是在与人厮杀时,不小心落到了这里。”。
斩斡点头,“不错”。
“原本主子以为对方已经身死,但后来才知晓,那人位于始祖碑上的魂印并没有消失。”。
“始祖碑?魂印?”,斩斡疑惑。
班忙解释道:“始祖碑中寄存着诀域始祖的最后一缕魂魄,而冥氏一族乃始祖血脉,所以灵魂都能与之相连,魂印便是灵魂尚在的证明。”。
斩斡闻言低头沉思,“你口中的始祖指的可是冥休闫?”。
“主子连这个都告诉你了?”,班忙震惊,因为即使在诀域,知晓始祖真名的人都很少,他也是因为很早便跟在冥伤身边,所以才知晓的。
斩斡摇头,“他并未告知,我与冥休闫……”,斩斡顿了顿,“见过几次罢了。”。
班忙闻言,不禁张大了嘴巴,“见过几次!”。
“嗯”斩斡点头。
“那……那你是活了多久啊?怎么还没死?”,班忙身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俨然把斩斡当成了“老怪物”。
斩斡见他那般模样,有些好笑,开口说道:“夕染也就比我小个几万岁而已。”。
“那能一样吗?她可是咱们王后。”,班忙一脸正色,仿佛斩斡说的是句废话。
对此,斩斡很是无语,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些。
“你主子要找的人叫什么?有何特征?”,斩斡回归正题,因为他实在不想看班忙嫌弃加惊悚的脸。其实班忙也不是嫌弃他,只是斩斡的外表和年龄实在不搭,至于夕染,在他思考这一点之前,他的脑袋就被“主子的人和主子一样光辉伟大”这样的潜意识给侵占了。
“咳……”班忙重新坐好,回答道:“此人叫冥娄,本是主子的叔父,主子让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兽类被大范围杀害的情况出现。”。
斩斡皱眉,“这与兽类又有何干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主子也没告诉我。”,有些事情属于冥氏一族的密辛,纵使他是冥伤的亲信,也无法知晓。
斩斡闻言,没有追问,他与冥伤虽然交情不深,但也知道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现在抛下和他之间的约定,转而寻找昔日的仇敌,那么定是此人对他有着绝对的威胁。
“此人我自会帮他寻找,另外……”,斩斡突然想起往顷让他查已娆去处的事情,“转告你家主子,尽快让夕染回来一趟。”。
“为什么?主子还没抱够呢!”,班忙“护主心切”。
斩斡失笑,“只让她回来一趟便是。”,斩斡心知往顷之所以会找他,也是因为怕夕染回来,得知已娆失踪的事情会难过,对于当年的事他虽然有所了解,但并没有和往顷提及,这件事说与不说还得由夕染决定。
然而一旁的班忙却并不知晓斩斡的心思,只当他这个“娘家人”见不得主子高兴,心里直想着:“此人甚是阴险,此地不宜久留。”。
“主子说有事可去凡界的千莽山找他。”,交代完最后一句,班忙便再次化为黑色魂力。
斩斡看着班忙突然从眼前消失,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到以后要面对的一切,他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身走出云霄殿,往噬元谷的方向行去。
噬元谷离云霄殿很近,斩斡不过片刻便来到了这里,看着谷内升腾的雾气,想象着夹杂在其中的吞噬之力,斩斡第一次不再迷茫、忐忑。
“他没死,你知道吗?”,斩斡轻声开口,不知是在诉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话落,山谷深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叫声,似呢喃、似低吼、似挣扎、似不甘。
斩斡静静地站着,面上虽毫无波澜,体内元力却开始躁动,忍了一会儿,他吐出一口淤血,伸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去,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过千次万次一般。
“这世界终将变回它本来的模样。”,斩斡望着山谷深处,坚定地说出这句话,随后便无视谷内翻腾的雾气,转身离去。
山谷深处的叫声再次传来,多了几分焦急、几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