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树深对我的嫌弃深深伤害到了我,于是我发誓从今天开始不吃不喝,绝食练功,瘦成一道闪电为止!
然而,这个誓言只维持到中午,不是因为我没有毅力,而是因为谷树深不请自来,还拎着一个保温饭盒。
我打开饭盒,里面居然有四层,两菜一汤,还有一大格子的白米饭。
“你不嫌我胖了?”一口鸡汤都送到嘴边了,我才想起来。
“没有啊,”谷树深的眼神看上去确实很无辜,还把饭往我这边推,“你瘦,多吃点。”
“切,”我努力翻了一个白眼,“是谁昨天搀不动我的?”
谷树深看见我的白眼笑了,解释道,“我是担心你走不动。”
“这还差不多。”我这才满意得喝了口鸡汤,“哇,太好喝了!”我又喝了一口,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多吃点菜。”谷树深见我只喝汤,又把菜推到我面前。
我尝了一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他,“这些都是你做的?”我故意逗他,“你上哪儿买的吧!”
“嗯,”谷树深的脸黑了,“你家楼下买的。”
我暗笑,“那你以后每顿都帮我去买好不好?”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开了个玩笑。
谷树深顿时不说话了,定睛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好不好啊?”我继续怂恿他,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谷树深还是不说话,低下头好像是在看他受过伤的手,把我晾在一边。
我知道他当真了,可他为什么不说话?看着那只手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再想下去了,怕自己想到过于沉重的东西。
“你不答应就算了,”我撇撇嘴,“大不了我天天自己瘸着去吃饭,生无可恋!”说完,我便低头享受这最后一餐。
“不会的。”谷树深终于发声了,“有我在,我会照顾你。”他终于收回了刚才凝重的表情,温暖地对我笑着。
我心里有一头小鹿乱撞,可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至少我头低着,谷树深看不出来我的脸红了。不过谷树深答应照顾我,却没有说时限,会不会等我好了就不管我了?需不需要我把自己的腿打断?
菜塞了一嘴,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我还是含糊地跟他确认,“我只招长工啊,不要临时的。”
谷树深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正经地说,“我会努力工作的。”
发型都乱了,我抬头瞪谷树深,却看到阳光洒在他身上,衬着他宠溺的笑容,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暖了,暖到我只想安静地看着他……吃饭……
谷树深下午还要上班,我腿脚不便,所以只送他到电梯口,这也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电梯停停走走地上来,我有些舍不得,恨不得电梯每层都停。
然而,电梯门终究还是在我面前打开了,门还没开全,就有一团黄金肉球冲了出来,绕着我直摇尾巴。
“姐!”叶怡跟在二毛后面,脚踩着平衡车滑了出来。
“邓姐姐!”后面还有一个人,听到这声“邓姐姐”我就猜到是谁了。
我往叶怡后面一瞄,果然看到了弱不禁风的梅细君。
“你们怎么来了?”我无语,叶怡怎么又带着二毛来我家了,二毛这只调皮蛋已经上了我家的黑名单了好不好。
“我带二毛散步,”叶怡大大咧咧地说,“散累了,到你家休息会儿。”
我看了一眼大汗淋漓的梅细君,再看向一身清爽的叶怡,心里感叹自己怎么会摊上这样的表妹。
“你怎么不进去啊?”叶怡注意到了我旁边的谷树深。
刚才看见二毛受到了冲击,都忘记谷树深还在一边尴尬。
“阿深,这是我表妹叶怡。”我跟谷树深介绍,看到梅细君,我有点犯难,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我瞥了叶怡一眼,希望她自己介绍。
没想到叶怡一点也不接领子,还反问我,“姐,你男朋友啊?”
我被叶怡问傻了,愣了半秒才应,“这是我刚招的长工。”我又开始错乱了。
“你好,我叫谷树深。”谷树深倒是大大方方地介绍了自己,难道只有我自己想多了吗?
“姐,你眼光不错啊!”叶怡用她的激光眼从上到下扫描谷树深。
这丫头居然还不放过我,我举起拳头作势要打她。叶怡也不怕,从小到大,我每次都只敢吓吓她,真动起手来,我哪里是她的对手!
这时候,梅细君突然挡在叶怡面前,大叫一声,“邓姐姐,你要打打我!”
我去,梅细君还是这个样子,他也不看看自己的身量,叶怡需要他护嘛!
梅细君从小就是叶怡忠实的护花使者,但无奈人如其名,长得瘦瘦小小的,还经常因为名字的逗趣,被叶怡无情地嘲笑。
可梅细君就是喜欢叶怡,而且吊死在一棵树上,扒也扒不下来。
幼儿园的时候,梅细君想跟叶怡过家家,扮公婆,被叶怡一把推倒在地。
小学的时候,梅细君主动跟老师要求坐在叶怡旁边,被叶怡拉到小黑屋一顿暴揍。
初中的时候,梅细君在校门口跟叶怡表白,我不忍心说下去了(捂脸状),被叶怡拉下了裤子……
现在他们俩还在一个高中,梅细君还是甘心承受叶怡的欺负,不离不弃,简直比二毛还忠心!
就拿今天来说吧,叶怡踩着的平衡车就是梅细君的。我都能看到这样一幕场景,叶怡踩着人家的平衡车一路风风火火地高歌猛进,后面一人一狗跟着跑,二毛肯定很开心,可怜了梅细君这细胳膊细腿的……
“你给我起开。”叶怡嫌弃地推梅细君的脑袋,直接把他推了出去,谷树深扶了他一把,他才站正了。
“谢谢哥。”梅细君轻声轻气地跟谷树深道谢。
“没事儿。”谷树深也一脸同情。
“谁是你哥,”叶怡这丫头又开始欺负人了,“别跟我姐夫套近乎!”顺带还把我也欺负了进去。
“阿深,你快点走吧,”我还是拿叶怡没办法,只好先让谷树深先走,“别晚了!”
“嗯,你自己当心点,晚上我再来给你送饭。”谷树深走进电梯,“再见,叶怡,还有那个……”他还不知道梅细君的名字。
“叫他细菌儿就行了。”我替梅细君回答。
谷树深嘴角抽了一下,但还是忍住没笑。我心想,幸亏没告诉他梅细君的全名,否则他路上肯定连车都骑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