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目光尾随叶天佑出了大厅正门,看他走得如此仓惶,似乎有急事般匆匆,孤单的背影却遗落一地的落败和苍茫……白兰怔了怔心口一紧,心疼一瞬而逝,忽然回魂般瞪了瞪眼,紧跟着叶天佑追了出去。
叶天佑开着银亮的兰博基尼,箭一般的射了出去。白兰心下感觉不好,开着一辆大奔紧紧尾随。车水马龙间,兰博基尼一路窜梭,把夜晚的灯红酒绿甩成了身后的流光溢彩,大奔在后跟得费劲,白兰不自觉得手心出汗。
终于,兰博在一处路口被红灯截得停了下来。
白兰把大奔停在了兰博的右侧,胸腔里飘忽的心终于也稍稍有些回落归位:这个大少爷还认得红灯,理智的圈圈还套在他的头上。透过大奔的车窗玻璃,兰博内的景象却被模糊地阻隔了,依稀看到叶天佑四平八稳正襟危坐。
叶天佑此刻眼睛一瞬不瞬凝视前上方,盯着倒数跳跃的红数字,眉宇微蹙,似在沉思着什么,忽地像感受到什么,猛地侧头,一管锃亮地枪口裹着消音器悄然对准了他!
车外一个上下黑皮衣的人带着黑色头盔,跨在一辆摩托车上,举枪就射爆了右前方的轮胎,随即将枪瞄准了叶天佑,叶天佑端坐如初,眉头拧得更紧,眼睛狠狠地眯起来,仿佛能看穿车外黑衣人的遮挡,仿佛要将头盔下的那双眼睛刻入脑海……
“砰!”一声,兰博的防弹钢化车窗玻璃稳如泰山,连一丝缝隙也没有,车外那人却吃痛地扔掉了枪,肩头受到来自背后的强大冲击,差点没有把自己撞出去,黑色皮衣瞬间被浸染湿透,后背肩膀处深色的晕染越扩越大,扭头看了一眼大奔上举枪的白兰,心头一凛,发动了摩托“吼”一声蹿了出去。
白兰不管那一道黑影,慌忙下车奔至叶天佑窗下:“叶少!您怎么样?”
叶天佑铁青着脸,开门下了车,看也不看白兰,甩手狠狠地砸上了车门,转眼就坐在了大奔的驾驶座上,“轰——”地空踩了下油门,侧目望着白兰。
白兰眨了下眼,快步上前坐到了副驾位置。
大奔“呜——”地一声如同捕食的猎豹,呼啸着扑了出去。
白兰死命地攥着头侧的吊环,心里为难着倒底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说什么呢?说心里话,她只想问一句:“少爷,您不想活了吗?”
叶天佑一定以为自己在开飞机,速度指针直奔300迈!环城高架上车流如注,风驰电掣的大奔左突右破,恨恨地撕裂一切安静的时间和空间,碰撞出的电石火花和着心头澎湃雀跃的火苗“噌”得翻腾成漫天的蘑菇云,摧枯拉朽地腐蚀吞噬着,毁灭掉所有。空气刷过车身只留下呼呼的吼啸,转瞬又被远远抛在后方,此起彼伏的鸣笛凑成一曲风声鹤唳高潮迭起的交响乐,刺破鼓膜的尖厉来不及继续叫嚣就拖着长长的尾音向后撤去。
白兰紧紧咬着下嘴唇,忘记了呼吸,盯着天佑纹丝不动的面庞,在忽明忽暗闪烁的光线下,惊异地看到了一张俊美却狰狞、紧致却纠结的脸!
“叶少?”白兰不可置信地低呼出声。
“吱——”轮胎紧急制动的尖锐咆哮着,如同尖利的指甲划过平滑的玻璃,激起一地的碎屑和扎心的噪音,大奔硬挺挺地停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