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飘进窗户,铺在窗台和地面上,让人看着都觉得暖融融的。
白兰像一只肥硕的猫咪,陷在臃肿的床里,懒散地望着阳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辈子,怕是绝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像个女王一样被供奉在这里,不让下床,不让动弹。
有多少天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医生就爱大惊小怪!不就是一个月前有那么一点点出血,就说是什么……先兆流产?非要让卧床休息,分明就是禁足么!每天打完点滴,就在这里看太阳,闷也闷死了。
宝宝爸爸刚开始还天天守在这里,守了两个星期,忽然又不见了踪影,倒是李医生来说,找到了合适的**,要准备手术了,所以也住院了,就在这同一家医院,却分属不同的科室,让白小姐不要担心,说叶少会给她打电话的。
白兰当时有些小情绪:平日里惯于摆谱,现在却非要遵守医院的条条框框,老实巴交一个住妇产科一个住什么肾外科,弄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愣是半个月没见着面,只能打打电话聊聊天,到后来,电话也不打了,只发短信,说怕打扰白兰休息,两个人就发发信息,报报平安,问问情况什么的,越聊次数越少,越聊越没话聊了,总说马上手术,马上手术,却一直定不下手术的时间,还要再等等,等身体的情况再适合些,可是,那个**是活体可以一直等着的么?
白兰满脑子问号,心里一个强烈的声音,不停地犯嘀咕——不会是……不会是出什么状况了吧!从枕边摸出手机,电话拨过去,嘟嘟地响了半天,没人接听。
发个短信过去:“在吗?”心里沉沉地。
“在呢。”回复倒是很及时。
第二条也接踵而至:“带着仪器,不方便说话。有事么?”
白兰想了想,才问:“你好么?”
“好。放心。”回复依然很快。
白兰举着手机,擎着手指想要摁键盘,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脑袋里灵光一闪,咬了咬唇,一个念头就这么坚定了下来——去看看他!给他个惊喜!
嗯!白兰一咬牙,暗暗宽慰自己:都卧床静养了一个月了,怎么都养好了吧?而且我就去看看他,连这个医院都不用出,没几步路,还能活动活动筋骨呢。心里如是想着,攥着手机,小心翼翼地下床,出病房门,边走边打听,再看着指示牌,还算轻松地找到了肾外科,一步一步走到医护站,轻轻问里面的两个**:“您好,请问,叶天佑在哪个病房?”
**微笑着说:“您好,科室里没有这个人啊!”
满心欢喜的白兰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那,Paul呢?”停顿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重燃起希望。
“最近也没有收过外国病人啊!”**很诧异。
白兰心里一惊,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有下床,竟然有些头晕,努力扶着台子才没有跌下去,镇定了一下心神,又对**说:“麻烦你帮我再查查?”
**倒也没有不高兴,瞅了瞅白兰身上的病号服,淡淡地说:“您也是咱们医院的病人,应该知道咱们这里是贵宾级的,每个科室的病人不像普通医院里挤得人满为患,咱们科室有没有这个病人,自然是清楚的。”
白兰只觉得身子一沉,什么东西狠狠地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