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原本正要趁机袭击正飞的,一看被齐刷刷劈开的沙发,心中顿时怒火升腾。
“巨令廷,你他娘的太绝情了,连老娘也要一起除掉!”
“白凤,我这也是为了咱们黑虎帮的利益作想,你看这小子一路杀到我这老窝,绝对是黑虎帮的心腹大患,所以必须不计一切代价铲除。你是黑虎帮的黑罗刹,理应为帮会奉献,生是黑虎人,死作黑虎魂。”
“放你娘的屁!你少跟老娘玩阴的。”白凤怒极而笑,“等会儿咱们再算帐。”
“你还不明白我的情真意切吗?我也是舍不得你离开,可这儿女私情与帮会利益相比,孰轻孰重,你心中自明。”
“是啊,我明白了。以前不明白的,现在全部明白了。巨令廷,你不愧是四堂之首。是我以前看轻你们四堂。不过,如果你要对付我,也要想清楚如何对帮主说明!”
正飞悄然放开白凤,左忽右闪全力出击,迎向如同黑熊般的铁塔男子。黑熊身高一米九,浑身肌肉突出,轮起砍刀呼呼作响,全无笨拙之象,敏锐得如灵猴。
白光再闪,黑熊对着正飞横切一刀,正飞凌空腾闪,黑熊中途变向,切向上改挑。正飞空中已无借力之点,如果继续向黑熊身后落去,肯定会面临巨令廷左侧隐藏着的另一个人的攻击,如果去势回冲,就必与黑熊砍刀对上。正飞来不及多想,去势弯腰,左手取出玉瓶拨挡砍刀,右手成拳轰向黑熊左臂,黑熊左手回撤同样轰向正飞右手,鼻孔轻哼,面露狠厉,心道:“小样,跟我斗力,真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咔”一声响,清晰地传到众人耳里。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正飞。本以为正飞一落,会被黑熊补上一刀,血淋淋地被开膛剖肚。
人影一晃闪后,却见得正飞一落地,半蹲又是一拳轰向黑熊大腿。
“哐当”一声,砍刀落地。
“咔”一声,接着响起。
“呯”一声,再接着响起,一个铁塔身影轰然倒地,震得地板颤几颤。
却见得黑熊在地上弯曲翻滚若沾盐的蚯蚓,左臂右腿肿胀乌红,疼痛哀嚎之音闷响在喉咙,直如黑熊之低鸣呻吟。
“巨堂主,今天跟你算两笔帐。第一是为我兄弟孔凡,第二是为我。”正飞整整衣服,轻松地说。
“小子,你以为胜劵在握?”巨令廷沉稳如斯,兵车行靠在椅子上。
正飞心中不由暗自点头,这巨令廷还是有几分胆色。进来这么久,也没有叫外面的人进来,里面的也只是两个人了,却还是沉稳如山,可千不该万不该,一再地挑衅。
“走着瞧。”
正飞冲到巨令廷椅前办公桌,飞起一脚踢在上面,折身反冲左墙壁,卯足四层内劲一拳轰出,五厘米厚的钢板应声碎裂凹陷,丝丝血液从墙底渗出。
而此时,巨令廷面前的红木办公桌正现丝裂缝,几秒便坍塌一地,腾起尘烟。
冷眼看去,巨令廷微笑依旧。只是,粗糙的手中多了一支黑洞洞的枪。
“不得不承认,你厉害,我这里完全找不到拳脚功夫能胜过你的人。”巨令廷悠然阴冷地说道,“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你不知道有个威力无比的东西叫做枪吗?”
“如果不是受人之托,你还有为我效劳的可能。现在,跪下来求我,可以让你干脆、体面地死去,看在你是条汉子的份上,我青龙堂会照看你的母亲。”
“我上跪天,下跪地,跪祖宗、跪父母,却从来不会跪畜生。”看到巨令廷嚣张的模样,正飞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抄起落在地上的一块木柱,迅猛地砸出去,自己则踩着清风拳步伐左漂右移地冲过去。
“呯,呯,呯!”连着三声枪响,巨令廷呈大品形射出三枪。
第一枪被正飞完全躲过,第二枪被擦到衣服,第三枪却是让正飞略为改变路线、暂停一下才避让开。
正飞再次抄起两块木板分别砸出,再从右侧逼近。巨令廷两枪将木板拦下后,右转90度便向正在空中飘忽的正飞连发五弹。
清风拳是以前古武世界中的轻柔拳术,被正飞改造后保留下来做基础训练用。以正飞目前四层内劲的状态,还未竟全功,故未能尽全效。
应付之前三连发子弹时,就有些捉襟见肘,而到这五连发时,更是险象环生,正飞侧身弯曲闪跃终于躲开四发子弹时,第五颗子弹却是避无可避,直入左胸,顿时血染衣衫,触目惊心。正飞倒地不起。
覃春秋刚好醒转,忽见此景,不由对老大的扭转乾坤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春秋,将这小子绑了,待会儿慢慢收拾。”巨令廷吹吹枪管,擦擦枪身,转头对白凤说,“白凤,现在还在恨我吗?俗话说,一日生恨,千日难消。你会不会也是这样?”
“姓巨的,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是我青龙堂接了一个烫手的活,让我损兵折将,而我们总部的罗刹在与对手巅峰对决时,艰难地将对手击擒,而自己却不幸重伤不治。哎,实为我们黑虎帮的天大损失啊。如此明面上的讲话,你可明白?”
“其实,白凤,我多次真心的付出,却一直得不到你正面的回应,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爱理不理的,一面挑逗,一面躲闪,你真当我是个二八愣头青?如果不是念你我情谊,早就对你下手了。时至今日,也是我对你仁至义尽。”
“呵呵,原来你一直就在算计,一直怀恨在心,一直包藏祸心,到现在终于图穷匕现,藏不住狐狸尾巴了。”
“多说无益,你去了以后,我会向帮主给你申请风光大葬,让以后进来的兄弟们对你顶礼膜拜。”
“你以为今天就吃定我了?”白凤心中一紧,至此也无协商回旋余地,自是面不露声色反问。
也是活该自己有此一劫,今天闲着没事出来逛街。你说逛就逛吧,为什么稀里糊涂逛到青龙堂这地界?居然还想着上来调侃下巨令廷。自己多年来对别人的戒心,却在今天降到最低点,羊入虎口能怨谁?
自己在帮内向来独来独往,此时能有谁会挺身而出、舍身护花?
“还是刚才送那小子的话,你不知道有个威力无比的东西叫做枪吗?嘿嘿。你在帮内确实是数一数二的能打,但你因此眼高于顶,鹤立鸡群,也会因此命丧黄泉。前面争斗一番,你还保留有分实力?”
跟正飞斗后,留存实力不足三分。再如何也是搏不过巨令廷的了。想想也是,自己之前太过于高傲,寄信于自己的实力,此时吃亏为时已晚!在几年内为黑虎帮出生入死、浴血拼杀,如今却被窝里斗整死,好不值得,好憋屈,好无奈,心痛心酸还心冷,罢了,去就去吧,让所有一切都随之烟消云散,尘归尘,土归土,魂魄重上黄泉路。
“呼呼”,“呯!”“叭!”“轰,当哐”
瞬间,声音叠起,寂静一片。
片刻,白凤悠悠然睁开眼,欣然发现并未死去,惊讶地、迷惑地抬头一看,只见正飞立在巨令廷身前,略显单薄的身影,此刻在白凤眼里却是如山一般雄壮挺拔。
生死间徘徊悠荡一次,生命许多道理就会豁然开朗。酸甜苦辣、爱恨情仇、是非对错都会在那一刹那间,或融会贯通、或过滤甑別,感悟铭记于心。
一生一世不一定铸就一瞬间,而一刹那间或许就影响一生一世。
正飞不是被绑了吗?怎么突然间前去制住巨令廷了?
原来,正飞被击中胸部后,运用内劲控制住子弹,子弹入肌肉未入胸腔。流出少量血液后并未对正飞造成大的影响。正飞只是顺势倒地,看看巨令廷是否还有后手?再择机救了白凤。所以在这小段时间里,慢慢积蓄内劲,配合着胸部肌肉的蠕动,慢慢将胸口子弹头挤出,随即将幽清液涂抹上。至于绑带,则是小儿科的东西。在巨令廷要开枪的瞬间,正飞“唰唰”两步窜到巨令廷身前,一掌劈向其右手,使手枪偏向射出,同时手中手枪应声落地,巨令廷右手随即耷拉下来。巨令廷还来得及后退,正飞一脚踢到他肚子上,直将他连人带椅踢入身后的书柜中,稀里哗啦乱成一遍。
稍后,尘烟渐停,众人心中却掀起波涛。
覃春秋倒退着靠墙,眼若死灰,自己追随多年的老大,英明神武、所向披糜,在钟海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可现在在这男子手里,却如土鸡瓦狗般,如此不堪一击?
白凤看着看着,神思远飞,二十多年的过往如电如幻回放,儿时梦想、少女情愫、江湖恩仇交织纵横,时而联,时而断,不时试着将眼前这伟岸身躯带入其中,惹得自己天马行空、思绪断绵。不经意间,泪轻然落腮边,面犹自欣笑。浑然天成透骨媚,红尘滚滚留初心。嬉戏人生别样情,梨花带雨显娇印。
尘起尘落,几秒钟。思潮起,思潮落,恍如一世纪。
未及理会众人心思,正飞走前几步,抓出巨令廷,“巨堂主,还有什么让你持强凌弱、让你引以为傲的后手?一并拿出来,让我见识识。”
“还是之前讲的,你虽然很强,可是你只有一个人,就算你将我青龙堂端掉,可是黑虎帮依然在,黑虎帮可不是现在的你能抗衡的。”巨令廷七窍流血,可还没有太多慌张。
“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你要为你的所为付出代价和青龙堂易主就行了。”
“我遭遇不好没关系,可你来落井下石,就是太过份了,你知道么,太过份!”一脚踢过去,巨令廷左小腿裂。撕心裂肺的痛楚如潮涌入,可等不及叫出声,正飞的责问声再次响起。
“家破人亡的滋味,你不明白!”“呯”右小腿裂。
“手足相残的苦楚,你也不明白!”“呯”左手臂应声垂下。
“被人苦苦相逼、赶尽杀绝的憋屈和愤怒,你更不明了!”“呯呯呯”。
说完,正飞一脚将巨令廷踢飞到屋中央,二十多天的悲愤和苦楚化作两行清泪流出,心中甚至直想将此地夷为平地,牙关紧咬,双拳紧握,久久才平复心境。
除却巨令廷和黑熊在地面不停呻吟哀嚎外,覃春秋已是噤若寒蝉。
以往在欺凌弱小的过程中享受征服的快乐,但从来没有想到某天会从空中摔下来,进行角色转换。真到这天,原有的一切全部天翻地覆。原来一直所依仗的,现在看来也就是一个笑话。
换一个角度年,出来混,也该是还的是候了,尽管心中还有丝丝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