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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怕有屎!

无差门供药童居住的山谷共有十余处,而周凡所在的山谷就在九峰之一的寒雪峰下,位于无差门外围,名字唤作:通神谷。

这几天以来,有关曹荣被周凡一拳打倒的事件,已经如流风般传遍了整个山谷,一干药童交际圈子本就不大,屁大点事也会人尽皆知,除了天空前几日出现的异样外,这件事,毅然成为了一众药童无事消遣时所时常提及的另一个大事件。

“别看曹荣平日里牛气冲天,还不是被人给干了,大快人心。”

“我听说曹荣《扶摇》卷的修炼已经达到了第四层,这事怕是别人说笑呢?”

“屁,这些事隔壁的小李亲眼目睹,还能有假?只不过这么多年,谁曾想到周凡居然有这般脾气和能力,看来他怕是已经第五层大圆满了吧?啧啧啧!”

“呵呵,我到不知他第几层,反正我只知道周凡这下反正是踢到铁板了,我刚才听说了,曹荣的亲哥哥好像是玉竹峰修法弟子,据说在玉竹峰,地位还不小呢,曹荣吃了亏,以他的性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哦?曹荣竟然还有这般背景,哎!王兄,赶紧说来我听听……”

无差门玉竹峰,位于九峰东南方向,于满山成片林立的玉竹而得名,相较其他八峰,景致在整个仙门别具一格,其秀美灵秀的风光,也属仙门一流。

此时位于半山腰处,一片紫竹林立的地方,一个白衣男子正背着双手,昂然而立,目光深邃,淡淡的望着远方天际。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却有一种卓尔不群的飘然气质,不自主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头上不带玉冠,反而随意缠着一块方巾,面目儒雅,看他的打扮,不像仙门弟子,到像世俗界一书生,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之风油然而生。

此人乃是玉竹峰首座柳青鸣第九弟子,曹方。

同样的,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曹荣的亲哥哥。

这个时候他回过头,望着一旁一脸愤怒的男子,微微一笑。

一脸愤怒曹荣,此时手上缠着绷带,满脸怨气,目光涣散,似有什么心事。

看着他这个样子,曹方无奈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山下那些事,这么多天了过去了,不断有人来他耳边说道,他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小弟的性子,平日间,确实太过偏激,这一次在那群药童中吃了亏,也是好事。

只不过,那个叫周凡的药童,下手也太没个轻重,小弟的手臂,骨头断了几处,加上此刻曹荣看起来惨兮兮的表情,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当哥哥的他瞧在眼里,知道这是小弟自己种下的恶果,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快。

曹家是大洪帝国西方木牛郡享誉数载的书香门第,家中长辈,仍有几位在朝为官的,兄弟二人小时候被云游四海的柳青鸣看中,好说歹说,说服曹家老人,带回山中修行,承诺不出十载,曹方必定是人间可登仙道的大才,加上柳青鸣仙风道骨,如入世仙人的卖相,曹家上下这才勉强同意。

虽说入山修行,可也没说平日间不能回家不是,如果真的不行,回来木牛郡,当个官吏,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也好,不然像那些说书先生所言,和那些邪魔外道打打杀杀的,可怕的很,真要这样,家中老小,岂不是要一直提心吊胆。

至于曹荣,柳青鸣原本没有看中其根骨,只是兄弟二人感情实在深厚,割舍不下,害怕曹方会心有芥蒂,这才一并带回山门,回来后就扔到通神谷中,这么多年过去,若不是曹方偷偷将一些名贵丹药给他,曹荣可能到现在也摸不到《扶摇》卷的门槛。

曹荣进入无差门数年,也没有刻意去向人们炫耀他哥哥的关系,几年下来,因为有哥哥暗中照应着,一直混的风生水起,这一次栽了大跟头,想到不找回面子,那通神谷中往日对他恭恭敬敬的药童,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一肚子鬼火。

对着面前的空气恨恨一拳,扯到了伤处,疼得呲牙列嘴,想到在哥哥面前,又不想表现得太过矫情,强忍着愣是没有叫出声。

曹方又气又笑,道:“叫你平日好好修行你不听,如今吃了亏,怎么?想让我帮你出气?”

曹荣重重哼了一声,将头一扭,道:“我还没那么损,打不过人家找哥哥帮忙算什么事?这不存心惹人笑话?我只是没想到周凡那小子,平日间像个雷打不动的蛤蟆,怎么会突然就把《扶摇》卷修炼到圆满了?”

曹方神色一动,若有所思,道:“确实奇怪,《扶摇》卷是无差门入门法典,但凡修到圆满,他还怎么会安心当个籍籍无名的药童?”

“我才不管他怎么办到的。”曹荣一挥手,道,“哥,你上次给我的丹药还有没有,我估摸着你在给我个几粒,我说不定就能《扶摇》卷圆满了,到时候我再去找这小子。”

曹方苦笑道:“你当这丹药是糖豆吗?你最近就别乱走动了,我这还有一间空房,待会打扫出来,就在这里先住下,前些天师傅修得一篇‘灵台感应章’,我看了一看,有所顿悟,等你手好些了,我在教授给你。”

“厉不厉害?”曹荣仰起头,眼冒精光。

曹方一笑,道:“不差就是了。”

与此同时,通神谷。

丁茂热情洋溢的送走了上门送药的童子。

“以后就靠周大哥照顾了,区区幽草,不成敬意,丁大哥,请务必收下,哦!还有这个,劳烦你转交给周大哥,小牛告辞!”

“没事没事,周凡一定护着你们,大家都是兄弟嘛,这么见外干啥,要不屋里坐坐?行行行,那你忙!好叻!哟!老王,你看你来就来嘛,这大包小包的是弄啥咧?快快快,屋里坐!你找周凡?他不在啊!几天前就出门了,我也没看到呢!放心放心,我一定转交给他……”

“第十五个……”目送老王离开,丁茂喃喃自语,眉间荡漾的喜意,任谁都可以一眼看出,回头望着屋内大包小包的药草,觉得这正在发生的一切都跟做梦一样,这几天,可谓是他入门以来,过得最为舒心的时候,当然,这一切,还是得沾周凡的光。

“喂,那个谁!”

有一位童子刚好路过,丁茂急忙扬起手,招呼道。

那人一脸迷糊,远远喊道:“干啥?”

“呵!你过来啊!行!我过来。”丁茂说着走上前去,一把揽住那人的肩膀,神神秘秘的说道,“兄弟,知道我是谁不?”

“你谁啊?”

“我你都不认识?”丁茂一声大骂,接着眨眨眼,带着笑意,道,“那周凡你该认识吧?”

“哦,我知道,但这个和认识你有什么关系吗?”

丁茂猛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得,我告诉你啊,我是周凡的兄弟,前些日子那事你知道吧?”

“啥事儿啊?”那人一脸迷糊。

“就是曹荣那孙子那事啊!想起了吧?想起了就好,你看,我们家周凡替我们干掉了这个孙子,你看你拿点啥感谢感谢啊?”

那人一听,大惊失色,赶紧将背篓挎到面前,双手死死捂住,如临大敌,道:“你想黑我的草?”

“黑你草?”丁茂双眼一瞪,马上翻了个白眼,“我是那种人吗?不都说了这玩意儿是用来感谢的吗,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地?”

“感谢?”那人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呸!周凡自身难保了,我感谢他个锤子?不想惹火烧身,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

“咦!兄台此话怎讲啊?”丁茂眉头一挑。

那人一副看白痴的表情,道:“你居然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

“快说快说,咋回事儿?”

那人咧着嘴,阴笑道:“曹荣的亲哥哥是玉竹峰的曹师兄,这下清楚了吧?你别跟着瞎搀和,到时候挨揍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人说完,对他挑了一下眉头,一副我给你面子才告诉你的表情。挎着背篓,大摇大摆的去了,一路上,双手仍死死的遮住背篓口沿。

“嘶!”丁茂倒吸一口凉气,手中握着的一小袋草药险些落在了地上,“娘啊,玩我呢!玉竹峰曹师兄居然是那孙子的亲哥哥?!这要是来算账,十个周凡也不够人家打的啊!不对!是一百个……呃!这臭小子死哪去了?”

所谓臭小子,此时正在通神谷深处一僻静的地方。

这里位于山谷最里边,因为此地时常有猛兽出没,所以平日间,基本没有药童出现在此。

此刻周凡正盘腿坐在一块大青石板上,经过这几天的消化,结合《扶摇》卷上所述的一些运气法门,对于丹田中的气海,也渐渐掌握住了其中的一些技巧。

越是领悟深刻,周凡越是诧异。

根据《扶摇》卷记载,通常五层之后,凝结的气海,最大的,也不过是米粒大小,可周凡发现,自己的气海不仅颜色多样,而且足足有花生米那么大,书上说过,气海越大,所能存储吸纳的真气量就越大,修行起来,事半功倍。

本来被认定在修行路上没有出路的周凡,此刻就像是一个穷乞丐忽然挖到了一座金山般,觉得能修炼,就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但是到后来,他又突然发现,在这金山旁边,还有一座玉山,这简直就是喜上加喜之事。

三个鬼脸在那天之后,就化作了黑色印记,直到今天,始终没有出现过,可能是因为那一天天空上的眼睛?

“如今《扶摇》卷已经对我没有什么作用了,也不知道现在的状态,在内门修法弟子中,又算什么水平,关键是又不敢贸然前去参加内门考核,要是被几位首座看出端倪,这三个鬼脸留在身上,怕是会引起一些不利的事物,现在就先这样。”

在这里呆了五天,周凡随身带了许多干粮,这一刻也都快吃完了,想到前两日,被自己一指点死的斑斓猛虎,对自己如今的实力,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只不过,修为大涨,也留下了一个弊端,那就是现在只要一看见鲜血,周凡就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情绪暴戾无比,想来是那三个鬼脸将他们的修为传入自己身体的时候,一些意志也跟着传了过来,加上鬼脸就长在自己的右手臂上,也可能会随时传入一些不好的意念。

这三个鬼脸也不知道以前干过什么,那一日遇到猛虎,周凡都还没来得及害怕,情不自禁的就是一指点出,现在想想,那时候,就好像是自己的本能反应一般,诸多战斗技巧一一划过脑海,不消说,这肯定也是那三个鬼脸中某一个的思维。

然而这些,包括一看到鲜血就会发作的戾气,周凡都还可以接受,但是有一种意念,直接让他觉得崩溃万分……

现在,他只要看见地上一些动物的粪便,内心居然会窜起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想要去闻一闻,舔一舔的欲望!

有一次打坐时没注意,神智微一恍惚,整个人都凑到了一滩粪便跟前,要不是反应得快,舌头都情不自禁地伸了出去。

“那个独眼大胡子,该不会是条狗吧!”这个念头,在他心中被逐渐证实,若不是狗,这大汉说话旺旺旺个什么劲儿,关键是一般人看见粪便躲都来不及,可自己居然还想往前凑。

“搞得现在走路都不敢看地上!”周凡怒不可遏。

“生怕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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