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
站在空无一人的码头上，朝一旁的火堆靠了靠，蕊芯又稍作等待了一会儿。
早已过了计划中的时间，皮克却还没有出现，或许是不可能赶上了。
那样看来，自己也只能先走了。
“夜晚的海港美景还真是不错，你不这样觉得吗？”
声音响起，却并不是她要等的那个人。
从阴影走出来的，是凯恩。
“凯恩？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这里，蕊芯显得有些紧张。
凯恩却反问道：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呢？吹着冷风，不怕着凉吗？”
也没等对方回答，便笑道：
“还记得当初在地窖里，我们也有过类似的对话呢。”
“那时候你说是为了找灵感？呵，我还真的信了。”
蕊芯还打算装作不解。
凯恩却神情一正：
“想来，你也应该应该知道的吧，在地窖中的那个密道？”
“...”
女孩将握紧的手从胸口放下，脸上也变得严肃起来：
淡然地说道：
“没想到你还记得这种事情，还真是个斤斤计较的男人啊、”
“没办法，记性比较好。”
“既然你会出现在这里，想来皮克已经被抓住了吧？”
“那些家伙呢？他们也在这附近吗？”
凯恩摇了摇头，走到火堆旁边，烤起了手。
“不，我只是刚好看到了行踪诡异的你，便好奇地一路跟了过来。”
“好奇？恐怕是怀疑吧？”
歌女戒备地向后退去。
“的确是怀疑。”
凯恩叹了口气，问道：
“我有一件事情很不明白。”
“你都是如此成功的歌姬了。为什么要选择投靠诺斯曼？”
面对凯恩的疑惑，蕊芯却淡淡一笑：
“你以为我会投靠诺斯曼？不，我并不为他们工作。”
“所谓成功的歌姬，也只不过是我在这个国家的一个身份而已。”
“原来如此，只是你的一个面具吗。”
凯恩领会地点了点头。
蕊芯却突然反问道：
“与其说我，不如说说你，你又是谁呢？凯恩？”
“我？”
这个问题让他感到莫名其妙，他疑惑地看向女孩：
“我自然是凯恩咯？”
歌女却否定道：
“不，凯恩只是你的面具，而不是真正的你。”
“曾经的凯恩勋爵是个自大而又无能的家伙，但至少诚恳天真。”
“不像现在的你，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一肚子坏水，虚伪和谎言无所不用其极。”
“我是这样的人吗？！”
凯恩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你在维多利亚城所做的事情，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些奇异的特色菜，用流言蜚语增加餐厅的知名度，以佐雅作为目光点吸引客户。这些都是曾经的凯恩不可能会想到的。”
“更别说，你在帝国学院发生的那些事情。”
随着蕊芯的一句话，凯恩的心中卷起一波狂澜。
蕊芯居然知道自己在帝国学院的事情？
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女孩接着说道：
“当年的凯恩为了追到我，几乎用全了各种方法。”
“但那天你看到我时，我从你的眼中只读到了淡漠。”
“有什么能使一个人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哪怕面对他曾经为之痴狂的女人，也能表现得这般冷淡？”
歌女微微动唇，说出了真相。
“所以，你并不是凯恩。”
“厉害了。”
凯恩也只能拍手叫好。
想来自己周围那么多人，第一个看出这一点的人居然是蕊芯，也是让他意外。
不过，他就是凯恩。
哪怕灵魂早已不是了，他现在，就是凯恩。
不服输地走到蕊芯的面前，拽住女孩的手，带着一丝邪笑道：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你问我几个只有凯恩才知道的问题，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凯恩呢？”
女孩却谨慎地推开了他的手，向后一退。
站在码头的边缘，神情也严肃起来。
高傲地说道：
“我知道你和我说这些，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那些家伙能赶过来。”
“你因为精神力损伤，施展不了法术，根本对我做不了什么。”
“但你知道吗？”
女孩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窃喜：
“其实我也只是在和你拖延时间罢了。”
“噢？”
凯恩看了整个码头，没有见到一艘前来搭救女孩的船只。
“拖延时间？又为了什么呢？”
刚说完，便感觉身体不能动了。
“这...这是...”
风之束缚？不，这是比风之束缚更强大的法术。
身体像是被无数墙面压住了，动弹不得。
在他惊异的目光下，一个人影从海面上走了过来。
一路走过的海面结着冰霜，延伸到码头的平台边缘。
“小姐，船已经在远处等候了。”
走上平台，男人恭敬地对蕊芯说道。
又看向被风墙挤压住的凯恩。
“这个人，要杀掉他吗？”
糟糕...
凯恩内心大喊不妙，身体却一动都不能动，更是连一声求助都喊不出来。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不是吧？
“不，让他活下去吧。”
蕊芯说道。
走到凯恩的面前，捋了捋他的头发。
在耳边轻柔地小声说道：
“看在冰淇淋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了。”
转身，在男人的护送下，踏在凝结出的冰桥上离开了码头。
死寂的码头只剩下了凯恩一个人。
许久之后，禁锢的魔法才消去。
“呼！”
整个人都僵住了，直接躺在地上。
庆幸地想道。
谢天谢地，差点就死了。
........
被之后赶来的纳兰士兵发现，凯恩被送回了宰相旧府。
跟他同乘一辆马车的，是奥利弗以及米尔。
“你是说，一个神秘的法师禁锢住了你，带着那个女人跑了？”
说话的便是坐在凯恩对面的奥利弗。
他略作思考，便分析道：
“能够将一个人的声音都能控制住，应该是五阶法术的‘范围禁锢’”
“袭击你的那家伙应该也有青月法师的水准了。”
“哎。”
刚刚逃过一劫的凯恩只能疲惫地叹口气，安抚一下自己受伤的内心。
自己还是力量不够啊。
哪怕自己那个时候能够施展法术，恐怕也没有什么用。
要不是看在冰淇淋的面子上，他估计就死在那了。
话说，既然大难不死，也有点想吃冰淇淋。
米尔提醒道：
“虽然蕊芯逃了，但我们也抓到了一个同伙，也算是有了些成果。”
马车正巧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这些都交给你们吧。”
望着车外的宰相旧府，凯恩并没有什么想和两位继续聊下去的心情。
推开门，直接走了下去。
“等到问出了那家伙的身份，你们再来告诉我吧。”
“在此之间，我要好好准备一些礼物。”
“砰！”
门便被关上了。
留下车内的两人相互一瞪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