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九剖心之时,远在遥遥九霄之上的拂笙,突然感觉浑身一凉,一丝不祥的感觉蔓延开来,这让拂笙坐立难安心急如焚。
“拂笙,你怎么了?”刚走近掌乐亭的之遥仙子,见拂笙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不由得远远的便出声问道。
其实这段时间,之遥和拂笙一直都走的比较近,拂笙感谢之遥出力求帝君放了池冥,又经过赏花大会一事,两人之间似乎都也少了一些生份,多了一丝熟悉。
“之遥,我,我突然有十分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是小九出事了。”拂笙见之遥来了,说出了心中的感觉。
“不会吧?池冥上仙才从幽罗山回来不久,虽说没有成功带回小九姑娘,可池冥上仙说小九暂时没有危险,应该是你忧思过虑了。”之遥心里叹了一声气,她十分明白拂笙对小九的感情,可即便是再清楚,也忍不住心中难受,何时,拂笙才会为她也如此上心呢?
“不,一定是小九出事了,一定是。我心里的感觉很强烈,小九一定是在幽罗山出了事。”拂笙急得满头汗,但究竟如何确定,他也不知道,只是凭着心里的那丝感觉笃定万分。
“……好吧,那我们去幽罗山见小九一面就好了。”之遥收起心中的难受,想了想,便对拂笙说。
池冥回来以后,找过拂笙,小九说重楼即将让小九成为他的魔妃一事,拂笙和之遥自然也是知道的。既然重楼会纳小九为妃,自然也就不会伤害小九。
“幽罗山是重楼的地盘,我们不一定进的去。”拂笙皱眉想了想,冷静的分析。
“这倒也未必,小九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朋友,再说当时小九受伤也是你多方照顾。重楼既然要纳小九为妃,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之遥继续轻声的说着。
拂笙点了点头,为了确定心中的那丝担忧是自己瞎猜,所以之遥的分析他也点头了,可从心底来说,拂笙绝对不相信小九会委身嫁给重楼。所以心底的担心越发的浓重了。
也未多说什么,两人商议确定,便招来云彩,直直的去了幽罗山。
一路无话,下了九霄,直直往北飞去,就是如此紧赶慢赶,两人也飞了很长时间才到幽罗山脚下。
巡山的魔族一见拂笙二人,连忙喝道,颐指气使的对两人说:“哟呵,这仙界的仙人也敢来我们幽罗山,这不是找死么?”
仙界赏花大会一战,明面儿上,双方拼了个平手,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如若不是重楼临阵收手,恐怕现在仙界早就不复存在了。所以一干魔族现在也开始趾高气扬起来,见到了仙人也没有以前那种躲躲藏藏的谦卑感。
“本仙是来探望旧友,不知能否通报一声。”拂笙却毫不介意这魔族的无理,语气十分和善。
“哈哈,真是好笑在幽罗山里的全是魔族,你一个仙界上仙,会有魔族的旧友?”那魔族好不得意,继续奚落着拂笙。
“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们是来见青丘晏小九的,她即将成为你们魔尊尊主的魔妃,得罪她的朋友,怕是也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吧?!”之遥一改往日的柔弱,伸手拦在拂笙和那魔族的中间,娇声大喝说得那魔族脸色顿时变了。
那魔族听了,转头跟身边的同伴低声说了几句,便对他们说:“等着!”
就见那魔族急急上山,似乎去通报了,一盏茶的功夫,回去报信的魔族才回转,对二人说:“走吧,尊主有请!”
拂笙和之遥对望一眼,也未多说什么,便跟着魔族上山了。行至幽罗山洞口,那魔族便停下脚步,指着洞口说:“顺着这条洞路走,末端有三个石窟,尊主就在最大的石窟等二位。”
说完那魔族便走了,留下二人。之遥也没觉得被怠慢了,只是轻声对拂笙说:“走吧。”
拂笙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担忧和恐惧,走进了幽罗山洞。行了不久便见三个石窟一大两小,两人直直走进最大的石窟,只见石窟里灯火辉煌,诺大的石窟中间一个白色石台,石台上有一张卧榻,重楼依然是在卧榻上假寐,而石台之下,绯满天则跪在下面瑟瑟发抖,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九霄仙界掌乐仙人拂笙,打扰魔尊了。”拂笙稍微抬高了声音,想让重楼注意到他们。
“……拂笙上仙,你是来见小九的吧?”重楼睁开眼,坐起身来,声音低沉沙哑。
“不知魔尊是否能行个方便,我与小九也是旧识,许久不见,也是想知道现在她可安好。”拂笙放低了姿态,只想尽快看到小九。
“……你与小九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许我该问,你是小九的什么人?”重楼奇怪的看了看拂笙,这掌乐仙人确实让重楼觉得很是奇怪,按说一个仙人跟一只妖狐走得如此近,也超出了常理。
“……我说是旧友,魔尊你信么?”拂笙想了想,其实他也说不清楚,自己跟小九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关系。
“你说呢?”重楼脸上挂着一贯的浅笑,眼神却十分犀利,看得一边的之遥十分的不舒服。
“小九……是我求而不得的一个念想,她是我的情劫。”拂笙想了想,似乎在对重楼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嗯,那既然是情劫,为何你不像其他仙人一般,在知晓之时,便杀了她?”重楼难得的激起了丝丝兴趣,继续问道。
“魔尊什么时候对别人的事如此感兴趣了?”一旁的之遥确实看不下去了,这些问题,无疑是在拂笙的伤口上撒盐,也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青鸟仙子,呵呵,帝君那小老儿倒是教导了一个勇敢的女儿出来。”重楼依然是浅笑丝丝,慢慢踱步走下石台,站在两人面前。
“其实,这仙界为何容不下仙妖相恋,你们可知道为何?”重楼看了看,才缓缓说着。
“这……”拂笙倒是真的不知,只知道这仙界容不得仙妖相恋,帝君更是无法容忍仙人与妖族来往甚密。
“呵呵,青鸟仙子,你可知道你母亲的事?”重楼继续问道。
“我母亲?魔尊突然问起我母亲,又有何意?”之遥心中疑虑万分。
“你母亲本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火烈鸟,可惜在诞下你之后,修炼急功近利,死于天雷之下。”重楼轻飘飘的说。
“你,你胡说!我母亲是先天仙人,是西王母座下的在册仙人。”之遥一听,便是急了,可语气里却少了一丝理直气壮。
“呵呵,显然,那帝君老儿没对你说实话。帝君恋上的就是妖族,可惜是妖族都免不了历劫,能自在成仙的妖族又有几个?除非妖族不再修炼。”
“这……这不可能……”
“仙界最早的仙妖恋,便是你的父君和你的母亲,可那段日子,对你父君来说,是不堪回首的往事,自从他成为仙界帝君,第一件事就是禁止仙妖恋,就是不想同样的事发生,让自己忆起伤心往事。可笑的是还弄出一个情劫来约束仙人们。”
重楼的话在耳边飘荡,让拂笙和之遥都听得目瞪口呆,只是,多年前的往事,还有谁能说得出对错?
“这世间的情爱,又岂非是一些规矩和约束能制止得了的?只可惜,仙人与妖族相恋,却是随时都在发生着。”重楼奇怪的说了这么一句,悠悠不已。
“……魔尊,恕小仙直言想问,你告知我们这些,又有何深意?”拂笙想了想,开口问道。
“……小九的九窍之心,现今,在我的胸膛里。”重楼看了一眼,语气平淡的说着。
“你……你说什么?”拂笙见重楼如此说,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冰凉,小九,小九她……
“所以我知道小九最真实的想法,至少,要给小九一个交代。”重楼继续平静的说着。
“能有什么交代?!小九,小九已经不在了!”拂笙突然双目赤红,大声对重楼喊到,声音里难掩那腔悲痛凄凉。
之遥心中担忧拂笙,更担心重楼突然发难,两人定不是他的对手,连忙上前拉住拂笙,另一只手轻拍拂笙的背脊,希望能多少安抚一下拂笙的情绪。
“呵呵,又是一个求而不得的人。”重楼望了一眼之遥,轻声笑了笑,摇了摇头,继而说道:“小九……她还在,只是无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