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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绞刑

达部长手中旗帜向前一指,达部落的人纷纷下马,跳入水中,向着河对岸游来。

的确,河的那边原来是石部落的领地,现被达部落占据,但石塔自信隔着一条河,不会轻易被达部落的人看到,就算看到,两族的纠纷随着石部落的战败,领地被占也应消去,为何看到自己还要追击,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走。”石塔背起亚索一阵狂奔,小艾紧随其后,亚索并没有被放弃。

所幸隔着一条河,达部落的战马不能跟过来,不然以一阶长脚马的速度,就算成原境的石塔也跑不出一千米。

达部长没有追来,不知是懒得追,还是根本没把三人放在眼里。

小艾只有初原九级,石塔为了照顾她的速度,没有全力奔逃,于是三人很快被达部落的人追上。

首先追上的是达部落一个初原十九级的高手,众多追击者中实力最强的一个。

石塔放下亚索,一挥手,示意亚索和小艾接着逃,亚索和小艾并不废话,只是速度更慢了,亚索不好意思让比自己还小的小艾背,小艾也没那个意思。

石塔双手握拳,皮肤间缓缓溢出绿色的光点,在手表聚集成质密的一层,犹如戴了一双绿色的透明手套。

达部落的人丝毫不敢轻敌,运起自己所有的原力向石塔发起最强一击。

石塔一拳击中对手胸口,达部落的人就倒地,重伤不起,而落在石塔胸口的一拳,连让石塔重气都没喘,看上去显得软弱无力。

初原十九级虽然离成原只有一步之遥,但却终究是一道巨大的鸿沟,没有跨越这条沟之前,很难明白之间的差距。

初原十九级尚且如此,后面追上来的达部落的人就更不堪一至了,没有一个人是石塔的一合之将。不出三分钟,达部落的追兵就被石塔一一击倒在地,达部落的人倒也务实,不緾战纷纷退去。二十多个初原境不是石塔一个成原三级的对手。

亚索奔行间不断回头观看石塔的战况,发现达部落的人被石塔一人击败,纷纷退走。亚索停下脚步,看着达部落的人重新过河,上马,转眼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什么情况?”亚索向赶上来的石塔问道。

石塔摇了摇头,也觉十分困惑,达部长也是成原境,而且要强于自己,他追过来自己必死无疑。

“还是爷爷最厉害了。”小艾兴奋的抱着石塔的胳膊说道。

亚索不以为然,亚索清楚,石塔身受重伤。成原三级,不可能轻易抗住二十多个初原高级的全力一击,亚索从石塔略显凌乱的步伐间就可以看出。

然而石塔一直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直到夜幕降临,待亚索和小艾休息之后,才难以支持,一屁股坐在地上,沉入深度冥想中开始疗伤。绿原是七原中疗伤能力最强的一种,这也许是上天赠予落日草原的奖励。

亚索没有睡着,假寐,胸口的伤口又开始疼痛,让亚索难以入睡。

夜晚的落日草原比白日更加凶险,尤其是在这敏感时期,危险不仅仅来源于夜晚出行的魔兽,更可能有暗中埋伏敌人的威胁,比如说现在。

就在亚索终于昏昏欲睡,石塔处于疗伤的关键期时,一直躲藏在暗中的敌人终于动了。

别人离去,他没有。他一路暗中跟随,他寻找机会,他很有耐心,不急。亚索三人被魔兽攻击时,他没有出手;亚索三人进食时,他也静静看着。这都不是最佳的时机,他没有足够的把握,因为石塔是成原三级,他一定要成功,一旦出手就是百分百的胜利。太阳西下,夜色降临,亚索三人寻一低洼处,休息了下来,经过一天的劳累,这个时候往往是一个人最放松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然而他还是没动。篝火渐熄,月正中天,一朵乌云飘至,遮住月光,这是最佳的时机,他动了,他挥动皮鞭,皮鞭上隐有绿光,在黑暗中犹如一颗颗舞动的萤火。

亚索瞬间惊醒,然而他也反应不及,所幸那根皮鞭不是指他而去。

皮鞭所向的是石塔,向着石塔的喉咙而去。然而皮鞭没有击中石塔的喉结,他在空中被一只手生生截住,这是石塔的手。石塔只一拉,隐藏在暗中的刺客就翻滚在地,现出原形。他颓然在地,虽然没有受伤却也不起,最佳的机会已经逝去,他将再没可能。

石塔知道,石塔一直知道有人跟踪自己,他时刻保持着警惕,尽管此时已经午夜,所以他能握住那根皮鞭,让暗中敌人苦心积虑的一击化为无形。

“你为什么还追来?”白天一战达部落的其它人都已离去,唯有他跟了上来。

“我不服,我的哥哥死在了你的手里。”他吐了一口气,“部长说不用追,但是我们兄弟都不服,我们有很多人死在了你们部落的手里,我们兄弟一定要追,虽然知道打不过,但一定要较量一番。但是你很强,我们都输了,兄弟们只能退去,我求过族长,但他不愿出手,他说这样做毫无意义。这样做怎么会没有意义呢,这是为兄弟报仇,为那一战死去的兄弟报仇,我不服,我一定要为哥哥报仇,就算付出我的生命。”

石塔轻吐一口气,达部落死了很多人,自己部落死的得更多,“那么,你就去见你哥哥吧。”石塔握住他的喉咙轻轻一按,他就双眼圆睁,停止呼吸,只是目光最后停留的地方,在石塔的脸上。

石塔咳出一口血,在疗伤的最关键时刻被打断,石塔的伤更重了一些,没有十天半个月再难恢复,甚至有退级的风险。

“你真警觉。”亚索道。

“你也一样,前车之鉴而已。”石塔不以为然。

受一惊吓,亚索终于疲惫,困意涌上心头,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三人早早醒来,继续赶路。

小艾不明为何地上多出一具尸体,石塔只轻描淡写的解释一番。“真是大坏蛋,死活要緾着我们。”小艾道。

又是几天的风餐露宿,这天亚索三人终于赶上了石部落。

老弱病残,几乎个个带伤,加起来不到五十人,原本三四百人的部落最终只剩下了这些。

“你们想要往哪迁移?”亚索问过石塔这个问题。

石塔说:“如今的落日草原太乱了,我们部落在这里根本生活不下去了,唯一的出路只有一个,离开落日草原,前往附近最近的城市,左罗。”这是石塔做出的决定。

经过几天的辛苦赶路,石塔终于与分别已久的部落相逢,这本该是一件让人十分庆幸的事,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有点出乎亚索的意料。

亚索三人刚到时,就被毫无防备的制住了,制住自己的是石部落的人,这些人制服住了自己的部长。

“你们干什么?”石塔不解。

那些人欲言又止,终于其中一个相对有威望的老者开口说道:“我们已经投靠了旦。”旦自然也是落日草原的一个部落,只是这个部落远非石部落可比,与其说它是一个部落,不如说是一个落日草原上的国家更加准确。

“什么?”石塔显得很难以至信。

老者不理会石塔的神情,继续道:“石塔,现在你眼前只有两条路,第一,投靠旦,你依旧是我们的部长;第二,选择不投靠旦,那只有死。”为什么不能放走石塔?因为这是旦的决定,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忠诚,旦也不会接受自己。

“不可能!”石塔几乎吼了出来,“你们难道都忘了祖训了吗?你们难道不知道旦是一个怎样的部落?你们难道要加入这样一个部落?……”

石部落的人左右自顾,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根本不为石塔的话所动。

“石艾,那你呢?”老者不理石塔,对着小艾道。老者非常喜欢小艾,在石部落为数不多的小一代中,他也最看好小艾,虽然她的天赋不是最强的,他一直把小艾当成自己的孙女看待,他对小艾的感情是很深的,他可不愿看到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最后会被自己亲手处死,那会比杀了他自己更让人难受。

“我愿意。”小艾平淡的说道,语言中少了一惯的活泼可爱。

“好的。”老者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他立马给小艾松绑,然后亲昵的抱起了她,就像爷爷一般。

然而此时小艾真正的爷爷石塔还在声嘶力竭的吼着:“你们都疯了吗?……”

“那这个人怎么处理?”众人才注意到此时还有一个外人。

“他不是我们部落的人,旦也没有特别吩咐,放了吧。”有人道。

“放了吧,放了吧。”紧接着两三人附和。

老者松开了亚索的绳子,“走吧,年轻人。”

亚索离开了,没有理会身后不知出自谁的一声喊:“滚吧,小废物。”

亚索行到一高坡,这里依旧可以看到石部落的人。

亚索停下脚步,回过头,他看到石塔被推上绞刑台,小艾默默的在下面看着,没有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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