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支好自行车，拉住那小伙子的手似乎是很兴奋地说：“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从省师范大学来的，是孙教授的硕士研究生，叫肖晓林。”
“欢迎，欢迎！”雷鹤鸣、荣聪、华旺、程雨辰几乎是同时说。
老冯转而又向肖晓林介绍雷鹤鸣等人，一一寒暄自不必说。继而，他又拉住程雨辰的手给肖晓林介绍道：“这个试验主要就是程老师负责的！”
程雨辰热情地与肖晓林握手问好：“欢迎来指导！”
肖晓林说：“哪里，哪里。孙教授让我来看一下苗情。我是来向你们学习的。”
老冯说：“雷校长，肖晓林可能要在你们这儿观察几天，需要住你们这儿，你看可有什么困难？”
雷鹤鸣犹豫了一下说：“住多长时间？”
“十天左右。”
“没有现成的屋子，不然就住雨辰屋子里如何？”
“我没问题。”程雨辰说，“只要他不嫌弃就行。”
“可以。谢谢！”肖晓林说。
……
说明来意之后，雷鹤鸣欲陪同前往试验田被老冯拦住了，说：“就不劳你大驾了，让程老师陪我们去就行了。”
雷鹤鸣笑了笑说：“那也好，让雨辰陪你们过去，我去安排午饭。”
程雨辰陪老冯、肖晓林到试验田里走马观花地查看一番。丁煜正在试验田劳作，一番介绍。
初步查看认为，小麦出苗情况较好，出苗率高，各试验小区的基本苗基本达到了预订的数目，具体情况待今后几日详细查看。
看完试验田老冯便要打道回府，让肖晓林在虹都住了下来。
“肖晓林就交给你们了，多担待点儿。”老冯说。
“放心吧，没问题。”程雨辰说，“老冯你吃过中饭再走，刚才校长都按排过了。肖晓林是第一次来，中午要招待一下，你也就不要客气了。”
几人来到雷鹤鸣家，得知他已安排食堂的裘力掌过河到水上买些卤菜。担心菜不够他又拿上鱼网到池塘里撒鱼去了。几人来到塘边见雷鹤鸣刚理好网正欲抛网，但见他左手持缰右手拿网一个转身右手猛地一甩，网“嗖”地一声飞了出去，网口张得圆圆地，瞬间落入池塘中。他慢慢收网，网出水面，已有几条鲢鱼、鲫鱼活蹦乱跳在网中，足够美餐一顿。肖晓林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连连称奇，说：“校长好手技，太漂亮了！”
程雨辰说：“对校长来说这是小菜一碟，有时一网下去比这打的要多得多。”
老冯说：“是的，这我见识过。”
雷鹤鸣笑了，说：“中午我们就以鱼为主了。”
程雨辰说：“别忘了，让黄大姐再烧个丝瓜汤！”
“哈哈哈。”雷鹤鸣笑了，“那没问题。只要你在，这道菜不得少。”
“我去摘丝瓜。”程雨辰说着笑着便一蹦一跳地到院墙边找起嫩丝瓜来。
……
学校暂无多余的房间，只好让肖晓林住在程雨辰的房间里，又放一张床。吃饭都在学校食堂。
“来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肖晓林说。
“不客气，你来到这里我们当尽地主之谊。”程雨辰说，“这里条件很艰苦的，你能适应吗？”
“没关系，来这里就是要吃苦的嘛。既来之，则安之。”肖晓林自我安慰道。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来之前也有心里准备，却没有想到学校竟然是这个样子。单位就这么几排小房子，连个院墙也没有。不但行路难，吃的也不行，师生共用一个食堂，菜的花样少，几乎每天的主菜都是冬瓜汤。
给肖晓林印象最深的是食堂的馒头，六两一个，特大。他说，那馒头大的像“猪”一样，吃那馒头就好像是在啃“猪”。
肖晓林第一次去食堂打饭时，发现有两个窗口，伙房门前一个，窗户边一个，而等候打饭的人却是一边多一边少。于是他便排在了人数较少的那一列，很快打上饭；而程雨辰却排在了队伍相对较长的那一排的窗口，稍迟一会儿也打上了饭。肖晓林很是不解，回宿舍的路上问程雨辰：“你为什么要排长队？”
程雨辰说：“先给你说一个这学校流行的顺口溜。”
“什么顺口溜？”
“管士流抬杠没有不对的，小利子卖菜没有不贵的。”
“啥意思？”
“上半句说的是教工管士流，平时干事吊尔郎当好留尾巴，且喜与人抬杠，认为自己都是对的，死有理；下半句说得是食堂的小利子，给师生打的菜总是比小杨师傅打的少，因而大家都说他卖的菜贵。”
肖晓林似有所悟：“我听明白了，我打菜的窗口是小利子，你打菜的那个窗口是小杨师傅，对吧？”
“真聪明，不愧是研究生！为了让你印象深刻，这次故意没有事先给你说明。现在我们对比一下。”
说着两人将瓷碗端到一起，果然吴晓松碗里的菜相对较少一些，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肖晓林惊叹道：“下次我也排长队！”
“哈哈哈……”
一开始，肖晓林对虹都中学的生活确是有些不适应，程雨辰便安慰他说：“我刚来时也不适应，后来慢慢就好了。在这里工作生活，必须要学会苦中作乐，如果你在这里能达到超然自得的境界，感觉其乐无穷，那才算是修练到家了！”
“没关系的，我想我会很快适应的。”肖晓林说。
“这里有很多逸闻趣事，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讲给你听一听。”
“那太好了！晚上没事讲给我听咯?”
“好的。”程雨辰爽快地答应，“你说你在这儿住十天是吧，每天晚上都可以给你讲一个好玩的故事，保你笑得前仰后合。”
“如此甚好！”
……
看到虹都中学非同一般，极富特色，肖晓林说：“这学校好像是一个小型农场。”
程雨辰说。“为什么这样讲？”
“学校不仅有大苇地、林地和耕地，而且还有养鱼塘、饲养场，又有农工等，不就是一个小型综合农场吗？”
“照你这么说，确是有点像。”程雨辰说，“这些都是建校之初学校发动师生开垦出来的。”
肖晓林说：“农村土地都已分田到户，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现在大包干都好几年了，你们不顺应历史潮流，还是大轰隆，没分给个人？”
“****都过去好多年了，你可千万别给我们扣帽子。”程雨辰笑了笑说。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到这儿了，随便说说而已。”
“学校不同于农村，性质不一样。若把地都分给教师，他们则要忙于农田，谁还能用心教书？”
肖晓林顿了顿，说：“有道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是的。”程雨辰说，“我们学校目前这种状况应该还是属于勤工俭学的范畴，叫‘以农补教’。聘请一部分农工来耕作，生产的粮食一部分用于师生饭票补助，一部分卖掉用以置办教学设备设施，这样既解决一部分人就业，又能调动教师积极性，还可改善教学环境，一举三得呀！”
……
小麦已进入分蘖期，肖晓林、丁煜对每个小区逐一观察记载。肖晓林说：“程老师，小麦分蘖势头良好，预示着将来亩穗数能达到预期效果。”
程雨辰说：“也就是说，开局良好，为试验成功奠定了重要基础？”
肖晓林说：“是的，主要是你和丁煜你们做得好。”
程雨辰笑道：“哪里，哪里。主要是你们的试验方案设计的好，孙教授和你指导的好。”
说话间，肖晓林在非计产区拨了几株麦苗。丁煜有些不解，问：“你拨它们干什么？”
“根据孙教授的安排，我准备测量一下干物质积累情况。”肖晓林说，“学校有烘箱吧？”
“学校没有。”程雨辰说，“农场原有一个，前些日子出现了故障，现在也不能用。”
“那只有到县农业局了。”肖晓林说，“上次金逊局长给孙教授承诺了，需要什么仪器设备他全力帮助，土肥站有烘箱等设备。”
“那好，明天我陪你去趟县城。”
“怎么去呀？”
“明天食堂去县城卖菜，我们坐拉菜的拖拉机去。”
……
第二天吃过早饭，食堂的裘立掌去县城买菜，让小袁开拖拉机去的。这是一部上海产轮胎式丰收—35型敞篷式拖拉机，后面有一个很大的车厢，是食堂用于拉菜的主要工具了。两人便有幸搭上了便车，同时搭便车的还有电视迷高大法，以及新分配来的女教师林玲、王影等人。
车子钻进芦苇丛中后，裘立掌提醒大家：“你们几个赶快移到车厢中间来坐，并且要低下头。”
肖晓林、林玲、王影不解，几乎同时问：“为什么？”
这时，高大法接过话头，笑了笑说：“不然的话，一会儿芦苇、藤条、辣辣秧便要与你们‘亲吻’了！”
听到“亲吻”二字大家都笑了起来，几位女士也笑了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每当这时，司机小袁往往要搞恶作剧，故意加快车速，使车子颠簸得更厉害一些。路高低不平，人时常会被颠得高高地弹起来，真正与芦苇、藤条、辣辣秧“亲吻”了，防不胜防。每当有人被狠狠地“亲吻”时，一车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
车子出了芦苇丛，肖晓林感觉额头上有一片火辣辣的。程雨辰一看，红彤彤一片，是被辣辣秧刮的。肖晓林体会到了虹都别样的亲热，自嘲道：“这一下亲吻的够厉害的呀！”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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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湖泊布星罗，水气氲氤虹景多。天赐龙潭虹最盛，古虹城外是虹都。欲知后事如何，明日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