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医师的到来基本上解决了师生的就医问题,生个小病小灾的便不再犯愁。
经过一段时间的临床考察,大家发现他在医术上确实有两下子,不但一些常见病不在话下,就是一些疑难杂症也能手到病除。
虹都农场和附近乡村的人们听说虹都中学来了一位校医,且医技还不错,因而,慕名前来就医者络绎不绝。不到半年,他的诊所里便挂满了病人康复后赠送的写有诸如“妙手回春”、“华佗再世”、“德医双馨”等字样的锦旗。
虹都农场一位场长的夫人两年前患有拉肚子的疾病,八方就医吃了很多药均未见明显疗效,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找年医师给她诊断。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年医师便开了几付药让她回去用。没出两个疗程,困绕她多年的痼疾终于得到了治愈!于是,她逢人便夸年医师医术高明,被传为佳话。
在一次教职工大会上,雷鹤鸣说:“这学期我校缺医少药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有个小病小灾的不用再顶着风雨、踏着泥泞往县城跑了。年医师的到来,使全校师生有了安全感!”
雷鹤鸣被圈内人誉为“笑话筒子”,其幽默程度可见一斑。在这次大会上他的幽默又有出色的表现。
接着,雷鹤鸣又介绍年医师的医术是如何如何地高明,幽默地说:“农场田场长的夫人拉了两年肚子,到处求医均未治好。而我们的年医师经过仔细诊断以后,给她开了几付药,回去吃过以后,‘一点’都不拉了!”
他故意把“一点”加重语气,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时,会计马戎顺水逐波地说:“一点都不拉了岂不更麻烦?还不如原来呢!”
“哈哈哈……”参会者全捧腹大笑起来。当然,雷鹤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还有,来我们这里搞小麦稀播试验的研究生肖晓林,来之前一直在拉肚子,吃了年医师开的几片药,同样也是‘一点’都不拉了!”
“哈哈哈……”又引来一阵笑声。
年医师的诊所红火的原因不仅在于他的医术,更在于他的医德。
他认真接待每一位病人,热情周到。他不仅把病情诊断得很清楚,而且用什么药也向病人交待得明明白白。
开中药处方时,他一边安排好各味药的君臣佐使关系,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各味药的名称和药理作用:这是黄芪,补气的;这是当归,养血的;这是红花,活血养颜的;这是杜仲,调谐血压的;这是白芍,养阴补血的;这是桃仁,润肠通便的;这是罗汉果,降血糖的;这是蒲黄,降血脂的;这是白茯苓,健脾安神的;这是何首乌,黑发补肾的……
一次,雷鹤鸣身体不适,便到校医务室让年医师诊疗。校长临医不可待慢,年医师忙地“望闻问切“一番便开起了药方并配药。边拿药边说:“这是槟榔,消食化积的;这是紫苏,散寒暧胃的;这是陈皮,健脾的……”
雷鹤鸣突然睁大双眼,说:“你等一等。是不是在蒙我呀?”
年医师一愣,吓得手中的秤差点儿滑掉,不安地说:“校长此话怎讲?”
雷鹤鸣说:“你说的‘陈皮’这一味药,我看怎么像桔子皮呀?”
年医师哈哈一笑,未及回答,在一旁玩耍的年医师的五岁孩儿到雷鹤鸣面前说:“陈皮就是桔子皮!”
年医师认真地说:“是呀,桔子皮在中药里就叫陈皮!”
雷鹤鸣笑了笑说:“你的这个孩子真聪明,就凭这孩子我信了。鲁迅先生说‘读书人家的子弟熟悉笔墨,木匠的孩子会玩斧凿,兵家儿早识刀枪。’我再加一句,‘医家孩早识陈皮’!”
年医师开心地笑着说:“哈哈哈,是这个道理。”
雷鹤鸣半开玩笑地说:“如此说,我不如在家吃桔子了,连皮一起吃。别人问我吃的什么?我就说吃的是陈皮。”
年医师哈哈大笑:“校长真会开玩笑。单吃陈皮不行,我配的几味中药,按照‘君臣佐使’关系相互作用才能发挥最佳药效作用呢!”
……
有人拿西药时,年医师交待得更明白,如:这是青霉素,那是强的松;这是金霉素,那是可的松;这是麦迪霉素,那是地塞米松,等等。这样,生的什么病,用的什么药,病人便一清二楚,很受患者欢迎。时间长了,师生们便记住了很多药品的名字。不像社会上有些医生习惯扣病人的药,年医师总是按处方开的剂量足量用药,用他的口头禅讲,那就是把药给你配的“足溜的”。经常接触年医师的人还常听他讲这样一句话:“我再给你加点‘地塞米松’,可起到药效加倍的效果。”
有一次,雷鹤鸣与程雨辰在一起吃饭时谈到年医师,便用“三素三松加吊水”高度概括他的特点。“三素”主要是指:青霉素、金霉素、麦迪霉素;“三松”主要是指:强的松、可的松、地塞米松;“吊水”即给病人挂吊瓶,这也是年医师常用手法之一。总结完以后大家便哈哈大笑起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把这两句作为调节气氛的口头禅挂在嘴上:
青霉素、金霉素、麦迪霉素;
强的松、可的松、地塞米松。
这样调侃,在很大程度上是褒义的意思。有人问年医师的医术怎么样,雷鹤鸣便说,用“三素三松加吊水”,药配的“足溜的”,马上就能治好。然后便开始讲那句口头禅:“青霉素、金霉素、麦迪霉素;强的松、可的松、地塞米松。”有时还将最后的那个“地塞米松”语速较快地重复几遍:“地塞米松、地塞米松……”然后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有一天,程雨辰从雷鹤鸣家门口经过时,听见黄大姐和女儿哭声连连,大吃一惊,忙进去一看究竟。原来,雷鹤鸣中午为了应酬喝得烂醉,傍晚时分仍未醒酒。他从床上滚到了地下,黄大姐怎么也将他扶不上床。看到这种情况,程雨辰赶忙协助黄大姐将他抬到了沙发上。
“校长!校长!”程雨辰喊了他几声。
雷鹤鸣哼了一下,两只眼睛紧闭着,嘴里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在说着什么,舌头明显短了。程雨辰意识到问题可能很严重,于是,立即到诊所去喊年医师。年医师来到以后简单了解一下情况,观察诊断后马上下了结论:“严重酒精中毒,需立即挂吊瓶!”
程雨辰和黄大姐让年医师赶快去准备,然后又将校长调整了一下位置,以利挂吊瓶。然而,当年医师配好药前来打吊针时,雷鹤鸣却不配合,两手不断挣脱,说什么也不让年医师扎针,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什么。程雨辰着急地说:“你酒精中毒很严重,不用药不行呀!”
雷鹤鸣好像没听见一样,还是不让扎针。年医师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程雨辰又试探性地说:“年医师把药都配得‘足溜的’了,你还是配合一下吧!”
听到药已配得“足溜的”时,雷鹤鸣好像突然来了精神,微微睁开了眼,嘴里还咕噜着什么。黄大姐焦急地问:“你说什么?”
雷鹤鸣嘴里又咕噜了一遍,声音虽小大家都听出来了。他说的是:“给我一个‘陈皮’吃就能好了!”
程雨辰、黄大姐和年医师几人都笑了。黄大姐此时转忧为喜,他既然这个份上还有幽默,说明没有大碍,说:“先吊水,吊过水以后再给你吃陈皮。”说着她格格地笑了。
雷鹤鸣还是不愿意配合吊水,嘴里又在咕噜着什么,语速却很快。
黄大姐和年医师都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而程雨辰这次听明白了,他说的是:“程老师,有没有‘地塞米松’!”
“笑话筒子”名不虚传,此时的他竟然还是幽默不断。程雨辰暗暗发笑,马上调侃地说:“有!不但有‘地塞米松’,而且‘三素三松’全都有!”(世上有这样配药的吗?)年医师手里拿着针头随时准备来个“一针见血”,听着两人的对话,嘴都笑歪了!
接着,程雨辰念叨:“青霉素、金霉素、麦迪霉素;强的松、可的松、地塞米松。”
听到这里,雷鹤鸣脸上好像露出了一丝微笑,才很配合地伸出手让年医师挂上了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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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湖泊布星罗,水气氲氤虹景多。天赐龙潭虹最盛,古虹城外是虹都。欲知后事如何,下章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