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四年后梁是男以优异的成绩从滨海大学毕业。并经过激烈的角逐进入“世昌集团”中国分公司工作。从此她将踏上工作岗位,将开始自己真正的人生,真正的生活。站在镜前审视着镜中的自己,她发现一切都变了,一切又都没有变,变化的只是时间。她感到她把时间铺在了历史的隧道上,生命的列车上,生活的快艇上,而这些回报她的应该是未来充实的生活吧。她这样告诉自己。
刚进入“世昌”的时候她做的是目前最难做的市场工作,但是她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她不怕辛苦,无论多么艰辛的工作,她都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做好。此时坐在办公室里她有些许的倦意。一连三天的加班把这个月的回款和数据刚刚整理好,这个季度终于提前完成任务了,并且得到了总经理的好评,一想到这里,她身上的倦意就消失了。最近她听说总经理助理刚刚离职,她不免在做着总经理助理的美梦,不过也难怪,谁不想让自己的工作更上一层楼呢?如果能够做总经理的助理,那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啊。正沉浸在无边的遐想中,林玲微笑着向梁是男走过来,走到梁是男办公桌前说:“我是来向梁小姐请教的啊。”梁是男一下晕头了,林玲向自己请教,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来公司才多长时间,林玲在公司可是老资格了。梁是男忙站起来说:“林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啊,应该是我向你请教才对的啊。”
“你客气了梁小姐,别看我在公司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我可不如你啊,你恐怕是公司第一个来这么短时间受到总经理表扬的人哦。所以我得向你请教一下啊,你是怎么做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受到领导的表扬。梁小姐,你可真行啊?”
梁是男听着话里有话,但是她没有接下去,她早就听说在公司里有一个叫林玲的很是厉害,她是一毕业就在公司工作,对公司的各项工作都比较熟悉,所以公司对她也是比较重视的。她没有想到今天这个人竟让自己遇到了。她这人有个毛病,工作可以好好的做,但是要是让她跟某个她不喜欢或者说跟她不相为谋的搞好关系,那可是比杀了她还要厉害。所以梁是男沉默的看着林玲没有说话。林玲依旧微笑着说,“我的意思是说,梁小姐卖命的干,怕你会吃不消的。”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梁是男忙去接电话总算躲过去一下。“你好,哪位?”
“柳总?”她吃惊的喊道。
“中午?现在?我马上去。”她挂上电话看到林玲敌意的看着自己。略有不好意思的说:“柳总说有点事情让我过去一下,实在不好意思。”
“是吗?那梁小姐可要交好运了啊?”林玲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梁是男提起包走到门口,说:“麻烦林小姐走的时候关好门。”
“梁小姐,我们柳总虽说英俊潇洒,可是也风liu啊?你可要小心点啊?”梁是男走到门口了,林玲又加上一句。
“你?”梁是男把话咽了下去,微笑着说了一声:“谢谢提醒。”
林玲笑着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一个黄毛丫头,想和我争总经理助理,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餐厅内,梁是男和总经理柳如松对面而坐,柳如松不过三十岁,正像林玲所说的英俊潇洒,一米七八的个头,白净斯文的脸庞让人看一眼就知道是个很会体贴女人的男人。梁是男拢一下头发,说:“作为公司的一名职员,为公司效劳是每个员工的职责,柳总何必这么破费。”
“不,梁小姐,你误会了,你进入公司时间还不长,但是我看到了你的业绩和你的敬业精神,还有我也是滨大毕业的,你也算我是我的小师妹吧。”
一听说柳总也是滨大毕业的,梁是男立即把拘谨和矜持以及作为一名员工在上司面前最起码的谨慎抛到九霄云外。“怎么能是师妹呢?我和你又不是一个老师教的,应该是学妹吧。”她笑着纠正道。
柳如松看到她瞬间的变化,心中也放下了拘束和在员工面前最起码的威严,举杯说:“好,学妹,干杯。”梁是男放下酒杯,吃惊的问:“你不是叫我过来谈销售计划的吗?”
“借工作名义填饱肚皮,读书的时候经常骂这些人,现在轮到自己了。”柳如松微微的舒展一下身子。
梁是男笑的前俯后仰,餐厅的人的吃惊看着他们两个,“柳总,你真逗,我实在忍不住不笑的。”
“不是工作时间可以叫我柳如松。”他用细长的眼睛看着梁是男说。
“如松吗,不难听,关键是柳怎么会是松,我对你的名字很感兴趣的啊。”她打趣的说。
“我爸爸的背有点驼背,我妈妈就常说我爸爸的背太驼了。有了我的时候。我妈妈就想给我取个直立的名字,也是为了防止和我爸爸一样驼背吧,就这样我就叫如松了。呵呵。因为松是直的。”
“谈谈你的梁是男是怎么回事。”显然从刚才短短的接触中他已经把直率的梁是男当成了朋友。可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梁是男满脸忧愁沉默的盯着酒杯。
“你怎么了?”柳如松不知所措。
“人死后会有灵魂吗?”她抬起头,眼睛里一片茫然。
“你有什么事情吧,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柳如松不解。
“陪我去买些纸钱,好吗?”她抓起包向外跑去。
坐在车里梁使男心乱如麻。娘的坟,爹的布满皱纹的脸在她的眼前晃动,她用力的抱着自己的头让自己镇静。开车的柳如松疑惑不解,刚才说笑的梁是男怎么现在会这样呢?
车停在一家寿衣店门前,是男冲下车奔进去,柳如松紧跟其后。“老板,买一些纸钱,”站在柜台前她急切的说。老板拿出一叠纸钱递给她然后说,“小姐,你是第一次来吧。你应该说换一些纸钱,因为在另一个世界,它有同样的价值。”
“知道了,那我换!”她点点头说。
柳如松一头雾水,自己的一段话竟引导她买这么多的纸钱。梁是男只对他说了一句送她去邮局就不再说话。把一叠纸钱装进信袋用特快专递送走后,是男才舒一口气走出邮局。
车上她给柳如松讲了是男的来历。他把车开的很慢,最后停在了路旁。他没有想到是男的经历是那么的崎岖。
“对不起,刚才我不该说那么多,引起你痛苦的回忆。”
“你的身上有一道疤,就是别人不知道,它也是存在的,特别是心灵上的伤疤。从我给自己改姓名的那时起,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心上有一道疤。”
“是男,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伤疤会在时间的浸泡下慢慢变小的,直至消失。”
她抬头仔细的端详着柳如松,林玲的话在她的耳边响器起。她故作轻松的笑笑,说:“但愿如此。”
独自躺在房间里,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寂寞和空虚。姐姐在新加坡生活四年多了,她过的还好吗。前几天听姐姐说杨先生有意来大陆投资,那样她就可以跟姐姐团聚了。桌上的电话响起,她伸手摸到电话,问:“哪位?”
“柳如松!是男,出来喝一杯咖啡怎么样?”
她抬头看看外面的夜空,想了一下说,“对不起柳总,我有些累了,已经睡觉了。”
对方沉默一下,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晚安。”
“再见。”她缓缓的放下话筒,柳如松的话她慢慢品味,“柳如松,直起了,真逗。”她用力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姐姐来电话让她找个适合自己的人。她问自己,柳如松适合自己吗?她忙爬起来找出一个硬币。
“背面适合,正面不适合。”她自语着把硬币抛向空中,硬币落在桌上又滚在床下,她爬在地上伸直胳膊去摸,摸了好长时间就是摸不到。随后又自语着说:“看来是正反都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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