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族人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彭氏之祖在大陆上游历时,偶然间发现了天神遗落的半缕残魂,机缘巧合之下彭祖释放了它,残魂升天前对彭祖说:“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是要无人匹敌的法力,还是要无穷无尽的寿元?”彭祖权衡之下,选择了寿元,这便造成了之后彭氏一族体弱赛女子,当然这种毫无根据的理论令彭礼啼笑皆非。
还有一位女族人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彭祖爱上了一位姑娘,那姑娘本是天神的女儿,私下凡间已经是闯了大祸,谁知在大陆游玩时,遇到了彭祖,两人一见倾心,无话不谈,不稍几日变成一对如胶似漆的鸳鸯,彭祖不知她乃天神之女,有意与她厮守终身,姑娘虽也想,但一想到终有一日会被抓回仙界,便是愁肠满面,思绪不定,就这样过了几年,终于惹得天神大怒,下到凡间来捉拿女儿,见她与一凡人相爱,乃是触犯了仙界的禁忌,勃然大怒之下施咒厉惩,让她永生永世受着相思之苦的折磨,彭祖哪受得住爱人受这苦,于是心甘情愿替她承受这诅咒,之后彭祖寿元无尽,却终日受相思之苦折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终变得如此摸样。
彭礼听她说完,强忍着笑意,心里暗忖:你这姑娘,是上古爱情故事看多了吧,都能杜撰成这番模样,也算是没救了。
最后有一位长老偷偷和彭礼说道:“也不是没办法,我们彭氏一族还真有练气成功的!”
这可是把彭礼给惊得,又好奇又疑问,《上天》一书里记载的清清楚楚,练气者有九个境界,一为凤初镜、二为琴心镜、三为腾云镜、四为晖阳镜、五为乾元镜、六为无相镜、七为太清镜、八为洞虚镜、九为大乘镜,九九归一,方能入仙得道,超凡入圣,不沾因果,无所不能。单以凤初镜为例,这是练气者的入门法则,也是最为基本的境界,天资卓越、悟性不凡的人,单是四、五岁便可摸到凤初镜的门道,迟钝者终其一生不得其法,练气初始阶段,靠得不是努力,而是悟性以及缘分,有缘者皆是天道,入了凤初镜使人身轻心畅,神静气安,四大适然,六情沉寂,本就是强健体魄的境界,疾病不生,身轻体健此乃练气。起初,彭礼也曾想强身健体,只因这彭氏一族体质太弱,总归得避免生病才成,他照着九州上的练气法门,缓步摸索练气的门槛,刚有所突破,隐约感觉到一股气在身体内莹然而生,顿时喜不自禁,柔和的气在彭礼的体内顺着经脉游荡,所到之处他都能感觉到一种暖意横生,如那和煦的春风,万物复苏的新绿,总让人舒适怡然。
可就是一瞬间风云突变,体内的气一下子膨胀了数倍,像是惊慌失措的烈马,四散夺路,在彭礼体内横冲直撞,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晕了过去,整整一天一夜才苏醒过来,醒来后又呕吐不止,虚弱百倍,仿佛被活剥了几层皮似的,彭礼现在想来都痛,再也不敢尝试,可那位长老却和他说彭氏一族有练气成功的神人,这如何不让他惊奇。
“鹿老,我书虽然读的没你多,可你也别骗我啊。”
鹿老算是彭氏族里年纪最长的人之一,也是和彭礼最聊得来的人,这鹿老少说也有数千岁,他俩之所以能成忘年交,因为彼此都有同样的嗜好,那就是看书,这一看完书两人就互相揣摩,按照这书里的故事,天南地北的胡侃,不分尊幼,聊得极为投缘,便如兄弟这般,不过最让彭礼好奇的是,鹿老活到现在也没有出过轩辕城,在族里也算是非常罕见,换做其他族人一到八百岁早就出城去闯荡了,可鹿老不同,他偏就窝在轩辕城里,也不说到底为何,他人问起以一句年纪大了走不动为由带过。
“你这小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族确实出过一位练气者,传闻都练至第五层乾元镜,练气为神,力动乾坤,十分了得!”鹿老绘声绘色的说道,表情真挚,彭礼乍看一下也不觉得有假。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不相信,哼,彭氏之族练不了气是不争的事实,他为什么就能练,我怎么就不可以,我不信我不信!”彭礼生着气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呢,他能练气,自是另有一番缘由。”
“那你还不赶紧细细说来,你这老头也是倔的很。”彭礼没大没小,但鹿老一笑而过,丝毫不介意。
“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族里有一人叫……额,反正叫什么也不重要。”鹿老随口带过,彭礼却是不干了,赶紧说道:“诶诶诶,这名字怎么能带过,谁知道是不是你瞎编的!”
“这是族里的规矩,你年纪小自然不知道,当年族长下令知晓的人谁也不能议论这件事,更不能提起他的名字,否则将严惩。”
“疑神疑鬼的,可你刚……罢了罢了,你就先说吧。”彭礼有些不耐烦,一屁股坐在紫藤木椅上,翘着个二郎腿,摆出极为享受的样子倾听。
“这就对了嘛,当年这人出去游历世界,身中奇毒,濒死之际得神农氏族人相救,但神农氏的众人也拿这个毒没办法,长老们说他是中了赤眼猪妖之毒,赤眼猪妖专食腐肉,参杂万千腐尸之毒,奇毒无比,根本无根源医治,长老们只能延缓毒性发作的时间,而且无法根治,最后还是神农氏的族长出面说道,若想解此毒,需得换了全身血液,此乃唯一之法。”鹿老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便停下来喝口茶,喘口气,歇上一歇。
“换全身血液?谁会那么傻和他换啊,真有这种人当真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彭礼冷哼道。
“不过当时确实有一位天下第一大傻子,”鹿老乐呵呵地看着彭礼,彭礼仿佛被人迎面打了耳光,脸一阵通红,“那大傻子自告奋勇愿意换血,成全了彭氏,大傻子却因此而死,这彭氏病愈后,发现体质与之前大不相同,机缘巧合之下尝试练气,没想到这练气之法像是得了什么捷径似的突飞猛进,常人苦练一辈子或许还到不了第二层琴心镜,而他在神农氏养病的一年时间里,竟是练到了第五层乾元镜,如何不让人震惊。”
彭礼也是无比心惊,天纵奇才、旷世之子等词汇已经无法来形容此子了,这练气速度堪比三皇转世了。
鹿老继续说道:“病愈后,此人回到轩辕城,口不择言之下竟将此事告诉了当时的族长,这如何不让族长震怒,将其驱逐出彭氏,从族谱上去除其名,命其永世不得来轩辕城。”
“这是干嘛,练气也并不违反族规啊,只是我们彭氏之脉天生体弱而已,为何要驱逐出彭氏,这族长是脑子有病吧?”彭礼心有不服。
“你先别气,你且想想,我们彭氏一脉代代相传靠得是什么?”
“繁衍方能生息嘛,自然是繁衍了。”说罢,微微一笑。
“那我换个问法,我们俩一族之人,共同点是什么?”
“这我知道,我们的共同点是喜欢看书!”
鹿老捂着头一阵哀叹,心想:这孩子也不傻,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呢!随后也不废话了,正色说道:“我们同为彭氏,自然血脉相连,体内流的都是彭氏一脉之血,可那人为了解毒换了全身血液,已无彭氏之血,更无彭氏之名,族长如何能不怒,于是便有驱逐一说。”
听鹿老说完,彭礼才恍然大悟,接着问:“那后来呢?此人去哪了?那他还有悠长的寿命吗?”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自从那人离开轩辕城,这都数千年之前的事了,他都换了血了,理应没有了彭氏无穷无尽的寿命,获许早早就死了呢。”
“还有一种可能,他或许真的渡劫成功了呢?”彭礼猜测道。
“也不是不可能,若是按照他那个修炼速度,练上千年或许早就位列仙尊了呢,终有一****也会去游历九州,倘若经过神农氏族那,不妨去打听打听,这件事在当时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呢!”
彭礼觉得神奇,这天下之大还真是什么事都有,神农氏竟有换血的治疗方法,若是自己也换个血,说不定修炼起来也会突飞猛进也说不准;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有些奇怪,并不是针对这件事,而是对鹿老这个人,他说自己那时还很小,但这件事他却知道的如此详细,仿佛就是他亲身经历一般,这如何不让彭礼奇怪,最后也不及细想,便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此番出城,彭礼本打算谁都不告诉,偷偷溜走便是,但一想到鹿老,总有些割舍不下,一大早天尚迷蒙便来到鹿老的房门外,其实彭礼整个人现在也是迷蒙的,昨晚自从和那女乔告别后,就彻夜未眠,准备好行囊,胡乱又整顿了一番,就迫不及待地准备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