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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寻找经商之才

晋商起家的根本是以古老的以物换物,再进行高价销售的方式,赚取巨额的利润。山西北靠边塞,依托长城,往北是以单一游牧的蒙古,东北是女真、鄂伦春等少数民族,他们缺少铁器、衣物、粮食等生活所需品。

而晋商则看中了少数民族无以为继的生存法则,千百年来,通过大量的收购粮草、铁器等等,向少数民族收购马匹、兽皮、人参、鹿茸等等稀有物种,再到京师、江南等人口稠密的地区高价销售。久而久之,晋商据小为大,积少成多,终于富甲一方,有些人甚至富可敌国,本朝万历年间的宰相张四维,就是晋商代表出身。

徽商、江浙商人多数以贩卖食盐、茶叶、珠宝玉器、书画古玩、绫罗绸缎起家,其中食盐的利润占据了整个江南税收的一半。

自隋代大运河的开通,本朝成祖永乐皇帝再度疏通京杭运河,起到了南调北运的自然运输条件。食盐、茶叶成为全天下人必须的生活用品,价格更是一涨再涨,利润更是利滚利,珠宝玉器以瓷器、玉雕、石雕为主,书画古玩以历代名家书画作品、前朝珍贵器皿等等,绫罗绸缎以苏锦、蜀锦为主。

他们凭借着各自的经商之道,不断攫取着丰厚的利润,期间自然离不开贿赂官员,买通各路关卡,从而畅通无阻!

通过正常渠道获得利润的商人也有,但是少之甚少!

朱由检思前想后,决定先在京城的各大商铺考察一番,实在不行去山西、江浙一带寻访经商的英才。

次日,朱由检主仆六人出了王府,径直来到城隍庙街一代,这里是商贸集散地,必有一些经商之才。

朱由检来到一家专门售卖茶叶、茶具的茶肆,名曰:“江南茶坊”。

一进店内,一股清香的茶叶味道扑面而来,朱由检停步,静静的细细品味着,这股茶叶的清香与芬芳,如同身临茶林流连忘返一般!

朱由检被这芬芳的茶香迷住了,下意识的说道:“香浓、味醇,想必是洞庭碧螺春·······”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柜台屏风后走出一个人,他对朱由检相视一笑说道:“这位公子既然是茶道中人,通过茶香的味道,就能够品出是洞庭碧螺春,佩服!佩服!”

“敢问这位先生可否是这家茶肆的老板?”朱由检施礼道。

“正是!在下沈曲渊,字凡平,苏州人氏,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黄武,京城人氏,幸会!幸会!”

“原来是黄公子,失敬!失敬!公子既然对茶道及其精通,公子可否赏光共饮!”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商人就是商人,见朱由检穿戴便知道不一般,就有心结交。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出路,沈曲渊精明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公子绝非寻常之人!

“黄公子请坐,这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可谓是茶盅极品,每年在下要送给京城好友和诸多官宦子弟。今日有幸得遇公子,可供饮一杯茶,真是荣幸之至!”

朱由检端起碗状茶杯细细的品品茶的幽香,在慢慢的送入口中,当茶水咽入喉咙,犹如登上碧雪高峰般的清爽宜人,茶的幽香就如同那万花齐开的芬芳,品茶犹如细品人生,现有一股淡淡的涩味,又有浓浓的清香,进入体内,感觉品赏昔日传说中的江南美女。

朱由检对沈曲渊说道:“沈兄,这洞庭碧螺春,自古有‘吓煞人香’的美感,寓意这茶叶的芳香,连人们都不得不去品尝一番。再加上沈兄的这套越窑茶具,胎质坚致,坯体光洁,器形更为规整,釉色青葱,晶莹润泽颇有‘类兵、类玉’之称,真的可谓是上上之品呀!”

“哦!想不到黄公子年纪轻轻,对茶道如此精通,连在下的这套越窑茶具也猜出一二,这是令人佩服!佩服!”

“呵呵!沈兄过讲了,在下适才品茶时,隐约觉得沈兄沏茶的水是井水,确非山泉水?”

“自古品茶先品水,看来黄公子真是行家,在下用的是井水,只因京城一代除了玉河的水质较好外,其余的河流水质较差,加上往来运作成本极高,在下只得用井水沏茶!”

“沈兄,玉河的源头在玉泉山,京城西北角的玉泉山水质俱佳,在下每当品茶时都会亲自去玉泉山取水,再慢慢煮茶。”

“黄公子年纪轻轻不但对茶道如此精通,又熟知地理环境,听君一席话生胜十年书!黄公子,您这个朋友在下交定了!”

说罢!沈曲渊从旁边的货架上取下一套精致的茶具,对朱由检说道:“在下虽然是商人,并非是唯利是图,这套绍兴产的越窑茶具就赠送给公子,聊表寸心!”

别人送礼给自己,朱由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侃大山的聊了半天,就有人送礼物给自己,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

他忙推辞道:“沈兄您太客气了,无功不受禄,还望沈兄见谅!”

“黄公子若在推辞,就是看不起在下。正所谓宝剑赠英雄,此茶具也只有像黄公子这样的行家才能用的,黄公子就不必客气了。”

“好!沈兄浓情厚意,在下就收下了,你我便是朋友了。”

“呵呵!黄公子真是痛快,若是日后用得上沈某的,黄公子尽可直言!”

“哪里沈兄!在下还要请教沈兄有关经商之道,还望沈兄不吝赐教!”

“好!黄公子即可讲来,在下直言不讳!”

“当今时下,除了这茶叶、丝绸、古玩珠宝,还有什麽赚钱利润高的商品。”

沈曲渊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这个黄公子,充其量不过是个十五六的黄毛小子,竟然会对经商有极大兴趣!

他略带轻视的说道:“黄公子,请恕在下直言,阁下年纪轻轻就想涉足商海,不知家底是否殷实!”

老道!果然是老道!竟然出口就问自己有多少本钱,看来不来点厉害的是唬不住他。

“呵呵!沈兄说笑了,在下虽然不曾经商,却也知道经商只成本可大可小,有聚少为多,有一本万利,还有风险投资,皆有利有弊。若是盲目去做,可能会倾家荡产,只有先做好市场考察,了解行情,再作打算!”

“恩!话虽如此,但是若没有江湖阅历,黄公子可否想过,经商之路上要有开路费、关税、成本等等。”

“这下在下略知一二,只是苦于无从下手,还望沈兄赐教一二!”

“公子若是真想经商,不知是一本万利,还是细水长流。”

“呵呵!经商嘛!尽可能的是利滚利,但是又不能够伤人性命,做到童叟无欺,货真价实!”

“公子还真有股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那好,在下就跟公子畅谈一番!”

二人边品茶,边畅谈经商之道,朱由检从沈曲渊那里了解到,市面上最稀缺的是关外长白山一代的人参,貂皮、鹿茸等稀缺物资,塞外的游牧民族缺少盐铁、布料、粮草等等,他们没有铁器无法打造生活所需的铁锅、马蹬、战刀等等,只有以物换物由晋商等贩卖出关。

在南方,海外的荷兰红毛子,大不列颠、葡萄牙、西班牙等西方毛子,喜欢本朝的茶叶、丝绸、瓷器、古玩、玉器、书画等等。若是能够出海经商,利润要比中原翻出几十倍之多。但是,都要冒着涉海、出关,顶着脑袋随时搬家的危险。

出关和蒙古、女真人做买卖,因边关战事频繁,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还要冒着物资随时被抢劫的危险。

本朝自郑和下西洋之后,海运骤减,隆庆皇帝下令废除海禁政策,倭寇骚乱逐渐平息后,与西方贸易也逐渐开始。但是,出海就要有很大的船舶、水手、还要提防海盗偷袭,还要注意天气变化,譬如海风走向、什么样的情况会,出现暴风雨等等。

总之,凡是有利就有弊,经商之路怎么走还要看自己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跟沈曲渊的交谈朱由检获益良多,若是出塞外和胡人做生意,还能获取一些具有战略价值意义的情报,以备日后所用。

临别时,朱由检笑道:“今日得遇曲渊兄,黄某三生有幸,改日黄某定当再度登门拜访!”

朱由检主仆六人,回到王府,朱由检命令贴身的侍卫胡阳带着几个人,去打探一下这个沈曲渊的来历。看看他的社会圈子里都有什么人,跟谁打交道,目的是这个人能不能为自己所用,若是所托非人,恐怕是要吃大亏的!

稍后,朱由检又将另外的两名侍卫长李常、张旭叫来,让他们在府内加紧训练侍卫,以便日后所用。为了便于指挥,朱由检任命胡洋、李常、张旭三人为王府护卫把总,又称侍卫长,每人统领一百人,挑选出的三十几人作为精英重点训练。

傍晚时分,内侍王承恩来到书房说道:“王爷,您该去给娘娘请安了。”

自从朱由检认定东李庄妃为自己的母亲以后,朱由检每日晨昏定省,都没有忘记,他知道庄妃作为养母,在自己身上倾注了许多心血,是一位伟大的女性。

朱由检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到王府后院庄妃的寝室,刚到门前时,由于朱由检走路力道过猛,将刚从房间里出来的丫鬟萍儿撞到了。

“哗啦”一声,萍儿手中的托盘掉落在地,小碗、勺子全部摔碎了,里面的汤撒了朱由检一身。

朱由检见状,急忙将萍儿扶起,,萍儿已经吓得惊慌失措,急忙跪下说道:“王爷,奴婢不是故意弄脏您的衣服的,请王爷赎罪!”

“萍儿,快起来吧!本王不怪你,是本王自己不小心才撞到了你,起来吧!”

“王爷,您是不是真生气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说你这个丫头,本王都说不怪你了,还真没死心眼儿呀!这样吧!去给本王呈一碗银耳链子粥来,本王就不怪你了!”

萍儿不好意思的退去,庄妃从内堂走出来,说道:“由检,看你都这麽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来,为娘给擦擦。”

“娘,孩儿没事的,让母亲为孩儿担心了。”

“你这孩子,整天就知道往外跑,人都瘦了一圈了。以后要是事情多了,就不要给娘请安了,知道吗!”

“娘,您说哪里话,您是孩儿的母亲,晨昏定省,人伦孝道,乃是做儿子的本分。”

“你这孩子,小时候这么犟,现在还是这样,快把这莲子粥喝了,败败肝火!”

朱由检将萍儿端来的银耳链子粥,一股脑的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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