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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见均王

小侍剑蹦蹦跳跳的回来,跪坐在陆离身旁,轻轻说道:“公子,婵冰姐姐和您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盈香再无他人过来,只是乐少去了这许久还未回来,不晓得怎样了。”虽然侍剑和乐少常常斗嘴,其实二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此间见乐少迟迟没有回来,侍剑难免担心起来。

“放心,乐少知道该怎么做,”陆离有怜爱的摸了摸小侍剑的头说:“饿了吧,快吃些东西吧。”只是他眼睛无神无光,让人感觉有些许不自然。

“恩,公子,您也吃些吧,这伶人馆的桂花糕真的很好吃。”侍剑从案几上拿了两块桂花糕,一块放到陆离的手中,另一块塞在了自己的嘴巴里。

陆离去没有吃,也没有说话,向望山阁的方向转了一下,脑袋一歪,耳朵不断的抖动着,侍剑看到后也安静了下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连嘴巴中吃了一半的桂花糕,也没有继续咀嚼,小嘴巴里满嘟嘟的,看起来十分可爱。因为她知道公子应该又是在听什么,跟随公子多年,她自然知道公子的神奇之处,虽然她听不到,但公子可以听到方圆十丈的细微声音,所以她自然不会发出声响去打扰陆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陆离和宁婵冰在密谈的时候,我们的乐少正无比享受。乐少被带入另一间雅间,雅间的名字叫望山阁,布置也很别致,只是比那落云轩大了许多,雅间进门赫然是一座假山,郁郁葱葱,绕过假山,是一道拱门,拱门之后也是一扇屏风,那屏风上印画的是盛唐名家李昭道的名作《明皇幸蜀图》,屏风前正有乐师在弹琴,转过屏风,并非是倚窗的案几,而是一张圆桌,桌上摆满了奇珍佳肴,美酒陈酿。正位上坐着一男子,这男子剑眉朗目,留着短须,锦衣玉带,看年纪应该在二十多岁,隐隐有些许贵气,身后站着一名带甲侍从,横眉冷目,手按横刀,十分戒备地看着乐少。

中间的男子两旁各坐一人,左手边是一文人样貌的长须男子,年纪在三十左右,右手边的男子一副江湖人打扮,年纪看着很轻,相貌平平,却隐隐透露着一股杀意,凭乐少的直觉,第一时间就把他定义为危险人物,根据多年的业内人士的经验可以判断出,这人肯定也是一名杀手,而且是杀手中的高手。这名男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乐少的眼光,轻轻一瞥,身体禁不住微微动了一下。乐少知道,这是杀手的本能,当感觉到有威胁时,身体会不自主的紧绷,会时刻准备出手。

居中的那名短须男子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见乐少进来后,起身抚掌笑道:“哈哈,今日闲来无事来着伶人馆听听曲,没想到竟然有幸见到江湖人称多情公子的乐大侠啊!难得乐大侠能赏面前来一叙,快快请坐!”

乐少本就艺高人胆大,原本这中庭一闹,就是陆离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要让人注意到他这位名满江湖的高手来到梁都开封府了,这名短须男子一看就必定不凡,如此热情的招待想必是想招揽自己吧,想到这一步步都是按照陆离的想法进行的,心中禁不住骂道:陆少,你小子属狐狸的,浑身上下是心眼啊,哎,交友不慎啊。

乐子轩一边想着这乱七八糟的,一边拱手行礼道:“不敢当,不敢当,江湖薄名,不值一提!”

那男子跨步走到乐少身旁,左手一个请的姿势,“来来来,乐大侠赶紧请坐!”边说边引乐少入座。

乐子轩也没有推辞,顺势就坐了下来,随口说到“多谢抬爱,还未请教阁下是?”毕竟行走江湖已久,见过的场面也多,虽然此人明显来历不凡,但乐少也没有丝毫的紧张或不适。

那男子回到座位上坐下来,听到乐少询问自己,便对着乐少笑道:“你看看,我这一高兴倒是忘了介绍一下,失礼了,失礼了。”

可话还未说完,只见身后的那位侍从瞪眼怒道:“大胆,此乃梁帝之子,当今大梁的均王朱友贞王爷,见了王爷还敢语出无状,还不快快行礼!”

那侍从气势十足,可乐少是何许人也,江湖上排名第三的高手,这点气势实在不值一谈,乐少看都没看那侍从,笑道:“王爷还未说完,你这奴才就干插嘴,胆子却是不小啊,你是王爷还是这位是王爷啊?”

“你!”那侍从噌的一声拔出腰间横刀,只见均王右手一抬,继续笑道:“哈哈哈,今日能见到乐大侠是本王的幸事,人在江湖不要讲这些俗礼,手下人不懂事,还望乐少勿要见怪啊!”

那侍从见王爷这样说,只得恨恨的收起拔出一半的横刀。但依然面色不善的瞪着乐少,只是完全被乐少无视了。乐少向来奉行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见这均王如此客气,起身再次拱手行礼:“王爷万安!之前不知王爷身份,无礼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哈哈哈!都说了不必如此多礼,乐大侠快请坐,”均王显然心情很好,继续说到:“对了,还没介绍着两位,这位是我王爷府上的师爷赵岩先生!”均王指着左手边的文人男子说到。赵岩微微一笑,拱手示意,细声说到:“见过乐大侠!”乐少也拱手回礼,只是觉得这赵岩虽然文质彬彬,却总让人感觉有些阴冷,想必也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物!

“这位是我王府的另一位贵客,江湖上人称快手血剑的厉天刑厉大侠!”厉天刑并未说话,只是颔首示意了一下,依然眯着眼睛瞥着乐少。

原来是他啊,乐少心中了然,这厉天刑说是快手血剑,其实在江湖上人称鬼手血屠,也是杀手界的成名人物,擅使一把细剑,残忍嗜杀,常常屠人满门,据说活动在江南一带,后来刺杀淮南节度使杨行密失败,被杨行密身边的高手追杀,销声匿迹了,原来躲在这开封府!

乐少也点头示意了一下,转头看向均王问道:“王爷身边果真是卧虎藏龙,赵先生和厉大侠一看就是人中豪杰,由此可见王爷识人用人之能所言不虚,敢问王爷叫乐某过来所为何事?”

“哎,乐大侠取笑了,本王虽身在朝堂,但幼时也曾行走江湖,可惜身为皇子,成年后只得回到军中,为父皇效力,可本王自始至终还是喜欢结交江湖上的朋友。今天有幸见到乐大侠,并无它意,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在这开封府的小小伶人馆中能见到当世大侠,也是本王的荣幸,虽是初次见面,却是相见恨晚,先敬乐大侠一杯!”说完,就起身为乐少斟了杯酒,乐少赵岩和厉天刑赶紧一同起身,众人共同干了一杯。

“好酒!难怪人说喝酒要看心情,今日本王喝这伶人馆的酒,真是别有风味啊!来来来,再满上。”说着均王又要给大家斟酒,只见赵岩赶紧抢过酒壶,给均王和乐少他们斟酒。说道:“王爷,还是我来吧,赵某跟随王爷这么久了,也是只有在碰到厉大侠的时候见王爷如此高兴过,今日也借王爷的酒敬一杯乐大侠,多情公子果真风度翩翩,名不虚传,乐大侠干!”几人觥筹交错,这均王爷显得十分热情,而赵岩在一帮和均王也配合的天衣无缝,二人和乐少详谈甚欢,只是那厉天刑席间并没有多少话语,尽显杀手本色。酒过三巡之后,均王说到:“来人,去问问宁馆主在不在,就说本王今日有贵客,请她过来一叙!”

“是,王爷,奴才领命!”之前请乐少的那人又转身出门去请宁馆主了。

乐少一听,心想,咦,这均王爷和宁馆主也如此熟悉?想想也是,既然这伶人馆开在梁都开封府,想必和这些达官贵人都有交际,均王爷如此显赫的身份还来这伶人馆饮酒,定然和这宁婵冰熟识了。

须臾片刻之后,只听得门外一声轻笑:“嘻嘻,均王爷,今天是有什么贵客啊,不会是又诳奴家过来陪你喝酒吧?”声音刚落只见宁婵冰从屏风后款款走了进来。

真所谓美人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乐少名号多情公子,本就是纵情花丛之人,见得如此绝世美女,自然是一扫之前的浪荡随性的样子,顿时目挑心悦,神清气爽起来,还未等均王说话,就起身拱手行礼道:“乐子轩见过宁馆主,之前一直听说宁馆主是江南第一美女,绝色无双,乐某今日才发现宁馆主当真是,当真倾国倾城啊!”

“公子过奖了,婵冰可不敢当,刚刚还有人说有位翩翩公子在中庭帮伶人馆赶走了闹事的人,婵冰还没来得及道谢呢,敢问公子是?”宁婵冰赶忙给乐少回礼,轻声细语道。

“哈哈哈,宁馆主,本王正要好好介绍我这位贵客给你认识,这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多情公子乐子轩,乐大侠!”均王指着乐少向宁婵冰介绍到。

宁婵冰听罢赶紧又行了一礼,微笑道:“原来是乐大侠,乐少的大名,婵冰这种女儿人家也都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更是觉得闻名不如见面,婵冰有幸,谢乐少援手之恩!”说罢,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王爷,婵冰今日先借您一杯酒,敬乐少一杯!”说着也给乐少的酒杯满上了。

乐少已然手足无措,颠三倒四的说到:“哎呀呀,婵冰小姐真是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能与婵冰小姐共饮一杯酒,乐某此生无憾矣!”说罢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婵冰又给乐少斟满,然后对着众人说道:“王爷,赵先生,厉大侠,许久未见了,婵冰也敬各位一杯,多谢王爷和各位平日里对婵冰的照拂!”说罢饮尽一杯。

众人也干了杯中之酒,显然宁婵冰不仅和均王,和赵岩还有厉天刑也相熟已久。

那乐少自从宁婵冰来了之后,似乎已经忘记了王爷众人,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宁婵冰,不时的和宁婵冰谈谈音律,聊聊书画。不愧是多情公子的称呼,时不时逗的宁婵冰掩面轻笑。

宁婵冰并未待多长时间,只是嘱咐让人好生伺候,说了些让均王常常来伶人馆听曲的话便告退了。

宁婵冰走后,我们乐少骤然意兴阑珊,和均王几人打了打哈哈,便起身告退了。均王爷没有在意,也没有说别的事情,礼遇有加的送走了乐少,临了还送了乐少一坛御酒,这可不是均王随身带着的,显然是请乐少来的时候就安排人去王府取来的。由此可见,均王对乐少很是上心。乐少自然不会客气,谢过均王之后便回落云轩去了。

乐少离去后,均王和众人坐下后,问赵岩和厉天刑二人:“二位对这乐子轩怎么看?”

赵岩并未搭话,看了一眼厉天刑,厉天刑知道是这赵先生让自己先说,便回均王道:“此人绝非浪得虚名,称得上江湖上鲜见的高手,想必一身武功已经入化境,席间我曾想出手试探一下,看他随意之间处处破绽,却举手投足中隐隐含着后手,让破绽变成陷阱,而且并非他刻意为之,已经是他养成的习惯或者说是本能,这种人,无时无刻都在准备着出手,我生平见过的这种高手不超过一手之数,如果我和他动手,百招之内我若找不到机会,那我必败无疑。”厉天刑已经是江湖中的成名高手,但似乎并没有抬高自己打压乐少的心思,而是如实的向均王说自己并不是乐少的对手,看起来对均王是毫无保留的。

均王听完点点头:“是啊,如此高手,想必是很难对付,天刑你也不必太妄自菲薄了,本王知道你的能耐和手段,毕竟你精通暗杀之术,如若和这乐子轩比斗,想必胜负也是难料。”

厉天刑心中有种特别的感觉,总感觉这乐少似乎和自己有共同之处,却没有想明白,他的性格向来是表达明确的事情,也就没有继续向均王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确实如此,这厉天刑也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他的杀手本能让自己感觉到乐少的不同,如果他知道乐少和他一样也是职业杀手,想必就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了,就是隐藏的危险感,来自背后的不可预知的死亡气息。

均王看向赵岩,赵大先生沉思了片刻,均王没有催促,只是在耐心的等待,由此可见这赵大先生在均王心中的地位显然非同一般。

不一会,赵岩开口了:“这乐子轩看似放荡不羁,贪恋美色,但我感觉这都是他的伪装,他看宁婵冰的眼神虽然目不转睛,炙热无比,但却没有一丝淫邪之意,好似只是在看一副自己喜欢的画作,以美色收服此人断不可行。此人在王爷的威严和气势下,谈笑自若,不卑不亢,毫不在意刚才林侍卫的威胁,说明他极度自信,不畏权势,想必地位和财势也难打动此人。和王爷交谈中谈吐有度,避重就轻,实在是一个不好相与的角色,属下无能,还没想到收服此人的办法。”

“赵先生你不必自责,如此豪杰岂是见一面就能收服的,短短时间你已经看出这么多,已经是非常了得了。本王只是觉得此人是难得的人才,如果能收为己用必能有所助益,日后还有机会,我们徐徐图之,即便不能收服,能合作也是好的,最差最差也不能与之交恶或者让他为他人所用,看来要让人搜集所有此人的资料,还要让下面的眼线多注意此人,有特殊的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此事还要赵先生你多多费心了!”均王听完赵岩的话,默默的说到。

“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安排下去。”赵岩应道。转身招手让门口的侍从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侍从应声点头,随即离开了雅间,想必是做着赵先生安排的事情了。随后三人在雅间中商谈其他事宜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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