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绣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三更。
赵钰并没有入睡,他见她黑着脸匆匆进门,一发怒便将茶具摔了个粉碎。
赵钰一惊,急忙上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杨怀绣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冷冷道:“继位大典延后!”
“什么?”赵钰一脸不可置信。
他见她不愿再说话,知道她正怒着,尽管有疑问,赵钰一时也不敢再发问。他扶她坐下,见她气消了些,才说。
“绣儿,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良久,杨怀绣才道:“没发生什么,玉玺不在我手里罢了。”
“你说什么?”赵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你不是从你父皇手里拿到玉玺了吗?”
是的,逼宫那日,赵钰记得她是最后一个见到吴帝的人。
“没有。”
“到底怎么了?那如今在谁的手里?我皆知那玉玺的重要性,落入他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啊!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无论如何我也要帮你夺回来。”
“不必了,这件事情我自己解决,你不必插手此事。”
“为何?”赵钰起身,脸上微微有些怒色,“夫妻三载,你总有许多事情瞒着我。难道……在你心里,我就不是你可交心之人么?可信任之人么?我是你的丈夫,我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
“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杨怀绣冷道。
“你……”知道她在气头上,赵钰也不再与她怄气,放软了语气。
“那,继位大典该当如何?”
“延后。”
“是要延后,但是绣儿,你要知道,你现在虽已掌控吴国,可民间仍有人怨声载道,仍有你父皇的人暗处密谋。这帝位你一天不坐,便多一分危险。继位大典,不可拖延太久。”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尽快将此事处理好。安定国基。”杨怀绣垂眸,“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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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应了赵钰的话,吴国前朝逃跑的余党在民间组织了一支要反杨怀绣的起义军,口口声声要拥立先帝的六皇子杨昌为帝,推翻杨怀绣。
杨昌那年本只十一岁,却在一年前便已被先帝立为吴国的储君。虽然年纪小,到底也是个象征,至少落得个名正言顺。不像杨怀绣,本就是女子,又谋朝篡位。一来吴国建国以来,就无女子当帝的先例。二来她又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继承帝位,人心不齐,难以持久。民间推翻杨怀绣的浪潮一天高过一天,赵钰命人全国围捕,奈何他们隐藏得太深,又大部分是武将,再加上有些民众也帮助他们,有些难以应付。赵钰这边操心着剿灭起义军的事情,那边又心急着杨怀绣何时拿到玉玺的事情,整日心力交瘁。他本以为她在那晚以后,会立马付诸行动,可是之后那几日,她却并不见她有任何大的动作。她除了一天要跑往司药房好几趟甚至有时一天都待在司药房里,便再也没做过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