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起初很淡,随后越来越浓,郎小壮闻之只觉得头晕目眩,同时感觉身体血液冰凉。但问道其他人却是没有结果。他看到帘子后面赵云舒正探这头朝这边瞧着,不知怎的,郎小壮觉得此时的赵云舒和那日遇到的有些异样。
郎小壮道:“你们真的不觉得难闻吗?”
朱清哑然一笑道:“美人厢房,哪里来的古怪气味。郎师弟是不是你的鼻子坏掉了。”
郎小壮心中疑惑,真的是自己鼻子坏掉了吗?他发现此时小白正呲牙咧嘴面露凶光,浑身的毛发都已竖起,如临大敌一般盯着后堂看去。几人只道他鼻子失灵要赶快去看大夫,有说有笑的出了厢房离开赵府。奇怪的是,一离开厢房那股味道便渐渐淡了,直到离开赵府,那味道便消失无踪。再看小白此时也已经安详的趴在郎小壮肩头沉沉睡去。
下午,孔府。
郎小壮和董语珠把昨夜的遭遇与众人说了。孔羽熙听后大惊道:“我孔家世代修习仙道,刚正阳气及重,寻常的妖魔鬼怪莫说潜入府内,就是这门外十几丈的范围也不敢入侵,如此看来这鼠妖定是修行日久,妖法高深,我这便去找祖父商议。”
云不凡道:“孔师弟且慢,纪师伯说了这妖怪行踪诡秘,极为狡猾,恐怕已经修为人形潜伏在孔府之中。你贸然炳明高堂,我怕他会对府内严加戒备,到时候打草惊蛇,妖怪逃脱便不好办了。”
孔羽熙道:“云师兄所言极是,依你看我们该如何是好。”
云不凡略一思索道:“纪师伯说他一路追查妖怪至此,我想那妖怪这阵子肯定出过远门,你先去打听一下最近府中谁出过远门,我们私下里一一排查。”
孔羽熙道:“我这就去办。”
邱不疑道:“云师兄办事周全,怪不得凌姐姐会看上你。”
郎小壮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怅然,是啊云不凡不仅法力高强,而且虑事周全,自己怎么跟他比呢,对,只要自己捉到这妖怪那么众人定能对他刮目相看了,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几个人来。
孔羽熙暗中调查,发现最近一个月间家中只有三个人出了远门,账房先生,老管家还有一个刚到孔府不久的园丁,其中那账房先生回家探亲至今未归,只剩下家丁和老管家。云不凡当下让几人暗中监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只有郎小壮心中在做别的打算,与众人说有事便自行出府去了。
郎小壮到了街上,径自来到蓬莱客栈,心中盘算,将这妖怪的消息告诉蜀山三人,倒是借用蜀山之力降住妖怪,让玄清派众人对他刮目相看。当下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
此时房间中只有上官鸿一人,他开了门见是郎小壮冷冷笑道:“小兄弟找我何事?”
郎小壮听他言语冰冷,含有轻蔑之气,心中一恼,但他此番是为寻求协助也就忍了下来道:“我有那鼠妖的消息。”
上官鸿闻言将他让进屋内,请他坐下道:“小兄弟既然有那妖怪消息为何不同玄清派的人一同诛杀了那妖孽,反倒过来找我?”
郎小壮瞥他一眼道:“你们不是一直苦苦追寻那妖怪,我这是做个好人给你们报信来了。”
上官鸿略一思索道:“你我两派都是江湖正道,一样是降妖除魔,只要这妖孽不得超生,谁杀了它又有什么关系。小兄弟的美意老夫心领,既然是贵派先行得知了消息,我也不好抢这份功劳,小兄弟请回吧。”
郎小壮不料他会这么说,道:“你们真的要把这份功劳让出来吗?”
上官鸿笑道:“降妖除魔,咱们各尽其力。蜀山自有蜀山的办法。小兄弟请回吧。”
郎小壮本来想与他们合作,却在上官鸿这里碰了壁,脸色一沉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慢慢找吧。”说完起身就走,在门口刚好碰见凌轻尘,见她依旧冷若冰霜,想来她是刚与洪曦换了班,也没有同她说话便走了。
郎小壮还没走出客栈,只听身后有人叫道:“郎师兄留步。”他回身一看,正是凌轻尘。
凌轻尘道:“我听家师说你有鼠妖的消息?“
郎小壮道:“是又怎样!”
凌轻尘道:“不知可否告知于我。”
郎小壮眉毛一挑道:“你们师傅不是不屑于我处得知消息,你又怎么过来问?”
凌轻尘四下看了一眼,道:“此处人多,郎师兄一步说话。”
两人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凌轻尘道:“家师性子孤傲,不喜欢借助他人助力办事。但我等下山追查此妖已久,前几天与它交手被它逃脱,郎师兄如有消息还望告知。”
郎小壮心想上官鸿性子高傲,你又何尝不是呢,看人从来不正眼瞧的。但见她躬身下问,态度恳切,心中又多了份狐疑,料想他们绝不是为了诛杀鼠妖这么简单,便道:“我把这鼠妖的情报告诉你也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大老远从蜀山过来追杀这妖怪,我想不仅仅是为了降妖除魔这么简单吧。”
凌轻尘被他说中心事,道:“郎师兄既然有消息就快说吧,问这些做什么?”
郎小壮得意道:“我这个人就是好奇,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吃不好,睡不好。这一睡不好,记性就会变差,就记住东西。哎呀,刚才我想告诉你什么来着,哎呀呀,你瞧瞧,我给忘了。”
凌轻尘心想这大白天的你还没睡呢,哪里来的睡不好记性差一说,见他故意刁难,心中有气却又不好发作,冷冷道:“郎师兄有消息还望告知,不要戏弄于我,否则……”
郎小壮见她威胁也不害怕道:“否则怎样,你要打我不成?”
凌轻尘听上官鸿说过,玄清派无名观的弟子都只会寻常功夫,没有法力心中也不惧他,纵使郎小壮会法术,从昨晚的交手来看也不过是些皮毛,便道:“打你倒是不会,我却可以教你生不如死。”
郎小壮不惧她威胁道:“呵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生不如死。”
郎小壮话音未落,只见凌轻尘伸手在他面前一抓,那速度奇快,他只感觉有东西进了嘴里冷不丁的咽下去,片刻突然感觉浑身奇痒难当,体内奇经百脉犹如虫咬,又过片刻浑身又如烈火焚烧疼痛不已。
郎小壮紧咬牙关从嘴里蹦出几个字道:“你……给……我……”
凌轻尘面无表情道:“这是万虫灼心丸,是我蜀山以噬火虫炼制的奇药,专门用来逼供。吞食者只需片刻便会感觉奇痒难当,烈火灼心般疼痛。你快告诉我鼠妖的消息,我给你解药。”
郎小壮此时疼的直冒汗,双眼却是瞪得老大,道:“我就不说,你快给我解药。”
凌轻尘道:“你把情报告诉我,我便给你解药。”
郎小壮一言不吭,紧咬着嘴唇,慢慢竟渗出血来。只见他双眼通红,豆大的含住从额头上不断流下。凌轻尘看在眼里心中暗自佩服,这万虫灼心的痛楚她是知道的,哪怕是一个修为深厚的得道之人,此时也必定疼得满地打滚,哭叫求饶,但眼前的郎小壮却是一言不发,站的笔直,眼中充满怒火,直视自己。
良久,只见郎小壮的衣衫都已被汗水浸湿,却仍是站的挺直。凌轻尘心想他们平素碎步交好,但是也无过节,把他疼死了,不免妄生事端,当下取出一个小瓶子在郎小壮鼻下一晃,郎小壮感觉一阵清香,又突然恶心无比,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只见那污秽里面密密麻麻的爬满红色小虫,可怖之极。
郎小壮回过神瞪凌轻尘一眼道:“想不到你人长的虽美,心肠却如此歹毒。”
凌轻尘依旧面无表情道:“我已经给你解了毒,快把那鼠妖的消息告诉我。”
郎小壮冷冷道:“你先告诉我,你们找着鼠妖所为何事?”
凌轻尘叹口气道:“告诉你也无妨。你可听过红白双魔?”
郎小壮心中一惊道:“何止听过,我还被那红老头打了一掌。”
凌轻尘面无表情的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但随即而逝,道:“你与那红白双魔交过手?”
郎小壮便把以前的遭遇说了。
凌轻尘道:“这红白双魔是魔界大圣,数千年前人魔大战之后便退回魔界不在人间。哪知十几年前,双魔突然降世,隐藏在一处荒野木屋中,残害过往行人。我师父那时刚好路过,与那红魔交了手,那红魔极为厉害,师父当时斗他不过,身受重伤侥幸逃脱,回到蜀山修炼十年再去找那红白双魔复仇时,那双魔早已走了。月前我们得到消息,有一鼠妖危害人间,我们几经调查,这鼠妖似乎与这双魔有关。”
郎小壮道:“所以你们想从这鼠妖身上得到双魔的情报。”
凌轻尘道:“正是,你已知道我们目的,快点告诉我鼠妖的情报吧。”
郎小壮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凌轻尘不耐烦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快说还有什么要求。”
郎小壮道:“我要与你们一同捉拿鼠妖,到时候情报归你,这鼠妖的尸首归我。”
凌轻尘心想原来他是想要被这同门独立大功,道:”好,一言未定。你快告诉我鼠妖的情报吧。“
郎小壮于是把自己所知全盘脱出,凌轻尘略一思索道:“这鼠妖果然狡猾,竟然伪装成孔府家丁,不过这也好办。这妖怪被我师父打伤右手。你回去就说初到涿州想要四出游览,看他们两人谁右手有伤,便邀他作为导游,我和师兄在城外小树林设伏,一举将二人擒拿。“
郎小壮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道你们怎么区分他俩谁才是妖怪。”
凌轻尘笑道:”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郎小壮见她冰冷的脸上多出一抹微笑,艳如桃花,又似云霞,心中一颤,道:“你应该多笑笑。”
凌轻尘见他直勾勾看着自己,道:“什么?”
郎小壮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应该常笑,不要紧绷着脸。”
凌轻尘冷不丁听她夸赞自己美貌,雪白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容光更增,嗔道:“你快去做事,胡说些什么。”语气却是大为缓和。
两人当下各自行动。
郎小壮回到孔府也没有去找众人,见那园丁正在花园里修剪花草。这园丁年纪不大,三十来岁,见郎小壮正在看他微笑着躬身问安。郎小壮细细观察他的右手见他挽着衣袖,手臂粗糙并无伤痕,心想不是这个园丁便是那账房先生了,当下便去找那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