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飞奔向密林深处,望月紧随其后。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山谷外,这个山谷像是自然形成的样子,清菱轻轻说了声:“到了。”说完,向山谷中走去。
瑾宇看了看这个普普通通的山谷,跟在清菱身后进到谷中。他们停在山谷尽头处,清菱走到右侧的山壁前,拨开密布的枝蔓,一扇雕刻粗糙的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瑾宇震惊的看着这扇门,清菱熟练的打开这扇门,不顾瑾宇惊讶的表情,径直走进洞去,瑾宇赶紧跟进去,望月和若儿只能等在洞口处,若儿瞥了望月一眼,转身蹿到对面的山坡上,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门后是一段通道,走到通道深处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山洞,洞中有亭台回廊,回廊下是湛蓝的池水。
层层薄雾涌动在池水之上,如仙境般飘渺,而此时,这恍如仙境的山洞就在他们面前,触手可及。瑾宇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绪如池中雾气般起伏着。
清菱沿着池上回廊向池子的里侧走去,瑾宇一边左右张望着一边跟在清菱身后,池子里侧的洞壁上有一道栅栏式的铁门,门上的锈蚀痕迹表明了这扇门久远的年岁。
清菱轻轻掏出钥匙,打开了这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随着一阵刺耳的声响,铁门缓缓向外划开,锈蚀的铁屑从铁门上洒落下来。
瑾宇看着这扇锈蚀严重的门,不解的问道:“你不是上个月才来过吗?怎么这门像是几十年没人动过的样子?”
清菱看着铁门,轻轻抚了一下,说:“这不是有个池子嘛,这洞中水汽很重,这样也是正常的。”说完,便向洞中走去。
瑾宇咽下了刚想询问的话,跟着她走了进去。
铁门后是一段石砌的通道,其中的水汽与外洞的不相上下,通道两侧全是人工痕迹,与进洞时经过的通道全然不同。那条通道见不到一丝人工打磨的痕迹,而眼前这个通道显然全是人工完成的。
走了片刻后,两侧石壁上多了许多扇门,瑾宇不停的看着两侧的门,清菱却只顾往前走,快到通道尽头时,清菱停到了一扇门前。
这扇门看起来很新,上面几乎没有锈迹,且是封闭的一整块。在瑾宇研究这扇门不生锈的原因时,清菱伸手拉开了门上的预留孔,从孔中向里面张望着。
门内传出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师兄,你来看我了吗?”
清菱显然没料到里面的人会开口说话,她怔了片刻才说:“师叔?师父的没来,我是师父的入室弟子,奉师命来探望您的。”
门内人也静默了半响,才道:“入室弟子?不是个男弟子吗?怎么变成个女娃娃了?”
清菱语气显然轻松了许多,“之前来探望师叔的应该是我师兄,他已出师了,所以今后要换我来了。”
“嗯,你能做得入室弟子,想来天资不低。”那声音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不知,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清菱有些惊讶,顿了片刻后,才继续说:“小字清菱,不知师叔因何相问?”清菱不知在这个师叔面前该如何自称,只能省去了。
“清菱……清菱……”里面的声音良久的念着这两个字,片刻之后,那声音的主人突然大笑起来,清菱不解其意,却也不敢打搅,只静静的在门外听着。
瑾宇小声的问清菱道:“他是我们的师叔吗?怎么呆在这种地方?而且,他是不是已经疯了?”
还未等清菱回答他的问题,门内的笑声戛然而止,那声音不满的说:“门外说话的小子是什么人?”
清菱忙解释道:“他是师父刚收的外室弟子,尚不懂礼节,望师叔见谅。”
“原来是个记名弟子啊,我以为你师父不会再收弟子了,没想到还在收记名弟子啊,哈哈哈。”说完后,门内的声音再次狂笑起来。
瑾宇这次难得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那笑声,这倒是让清菱有些惊讶,她怔怔地盯着瑾宇看了片刻。但她猜测瑾宇只是不愿反驳长辈,所以只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即便敛了露在脸上的表情,转脸去看着铁门。
里面的人显然是笑够了,终于停了下来,语气颇为敬佩的问道:“小子,你多大了?竟如此沉得住气?”
瑾宇轻轻答道:“回前辈的话,晚辈今年十八岁半。晚辈自知失言,不该小声议论前辈,自然不敢再有什么冒犯之语。”
“哼,云凝这次收的外室弟子不错嘛,他运气真好啊!”门内响起了轻蔑的声音,“至于你这个女娃娃,应该跟了云凝十年了吧?”
方才听到师叔询问她的身份时,清菱便知师父没有与师叔说过她的事,而现在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跟随师父的时间呢?清菱凝眉思索着,一时忘记了要回答师叔的问话。
“女娃娃?”门内声音再次响起,清菱这时才将将回过神来,向着门内答道:“是,我跟随师父已逾十年了,只是,师叔怎么知道的?”
门内响起了得意的笑声,边笑边说道:“这不难,你在门外站了许久,玄冰术的寒气已经渗进门内了,我自然就知道你习练此功的年岁了,云凝的脾气我了解,所以很容易便推测出你入门的时间了。”
清菱轻轻抬起右手,凝视了片刻,清菱从不知玄冰术会散发寒气,但这个师叔说的又分毫不差,清菱此时满腹的疑惑。
还未等清菱反应过来,门内的人又开口说:“你这小小年纪,就已练到五六层上,着实不易啊。”
清菱愣住了,被人识出所练的功夫和层数不是稀罕事,但清菱并未出手,只是站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被摸清底细,实在是很可怕的事。
瑾宇靠到清菱耳边,再次低声问道:“你怎么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还有,他说的可对?”
听到瑾宇的话后,清菱才回过神来,但声音还是有些磕磕绊绊的说:“嗯,他……说的都对,我……我之前都是在外面的瞭望孔看看而已,今天是第一次进到山洞中。”
今日见到了清菱与瑾宇两个人,说了着许久的话,门内的人显然十分高兴,语气也轻快了不少,“女娃娃今日可是有事啊?”
清菱平静了下语气,说:“师父只吩咐我进洞来看看师叔,并未吩咐旁的事。”
门内的声音轻轻一笑,“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此地怕是不宜久留了。”
清菱没有再多说什么,朝着铁门拜别道:“师叔保重,清菱告退了。”瑾宇随着清菱向着铁门深深一拜,随即两人退出山洞。
看着清菱将一扇扇门重新锁好,瑾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到洞外有一种重新回到人间的感觉,洞内那恍如仙境的样子,一点儿都不真实。
清菱看着瑾宇瞬间放松的样子,暗笑一声,轻声说道:“我们快回去吧!”
瑾宇看了清菱一眼,又抬头望了一眼已经完全消失的夕阳,“可是天快要黑了,我们要夜间赶路吗?”
清菱此时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方才进洞时夕阳还露在外面,此时早已不见踪影了,只是,留在谷中也不是上策。
清菱略迟疑了片刻,才说:“还是走吧,师叔刚刚说了,此地不宜久留。”
“嗯,行,马上回谷。”瑾宇四处一看,才发觉若儿和望月不在洞前了,“若儿呢?望月怎么也不见了?”
夜色完全压了下来,清菱艰难的望向一旁的山坡,可是什么都分辨不出。清菱轻轻打了一个呼哨,然后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那座山坡下的一丛灌木抖动起来,若儿那个雪白的虎头从其**了出来,白晃晃的,很是扎眼。清菱见是虚惊一场,略带薄怒的向着若儿说:“你钻到那里面干嘛?望月哪里去了?”
若儿战战兢兢的走到清菱身边,这时望月才从那从灌木后站起,微微露出一个像兔子似的马脑袋,瑾宇无奈的看着望月,望月出现的这个情景似曾相识啊。
望月看着瑾宇没有怒色,这才缓缓踱到瑾宇身边,瑾宇拍了拍望月的脖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清菱淡淡的说:“别责怪望月了,都是若儿的主意,我们抓紧赶路吧。”说着,清菱用手摁了一下若儿的虎脑袋,若儿低下头。
夜色渐深了,清菱和瑾宇已经赶了近两个时辰的路了,只是夜色深沉,所谓的赶路也不过是任由若儿他们慢慢走着。师叔所说的那句“不宜久留”,始终萦绕在清菱耳边,此时离那谷已经很远了,可是清菱还是没有摆脱那句话。
看着一路上一直在发呆的清菱,瑾宇轻声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清菱讷讷的还没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觉得师叔那句话,有些蹊跷。”
“嗯,也有可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瑾宇试着安慰清菱,“或许,师叔只是想我们早些回谷去吧。”
清菱淡淡嗯了一声,才说道“可能吧,但我总觉得的有些不对劲。”
前面的路有些狭窄了,瑾宇本想走到前面探路,可是他不熟悉凉山,只能让清菱在前。清菱淡淡一笑表示自己可以探路,瑾宇紧紧跟在后面,清菱的恍惚实在让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