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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中毒

“真是不巧呢!卞哥哥的结界这么不经用呀?”随着一声语带讽刺的轻叹,前方的树影里,闪出一个白衣翩翩的女子,这女子一身中国古代汉代装束,一头黑发披散着,在月光下反衬出银色的光泽,竟有种仙女下凡尘的脱俗,只是看她身形约摸只有14、15岁年纪,纵然五官粉雕玉琢,仍不失几分稚气。

未等我看清她的面容,我身边的狼人已经“腾”地一下跃了出去,速度极快,仿佛要把面前这个柔弱无骨的女子撕成碎片,可还没等我将“不要”两字吐出口,那白衣女子已轻飘飘一跃,巧妙避开了狼人的攻击。

“哼,他还让沃人保护你?”白衣女子音调突然蓦地提高,说话间已经出现在我面前,右手一抬,我的整个身子已经不由自主飘到空中,女子近在咫尺,杏眼含怒,白皙的脸颊一片涨红,手中光团涌动,幻作一把锋利的利刃,直指向我脖子近处。

“啊——呜!”身后的狼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震得树叶纷纷坠落,白衣女子恨恨地看我一眼,调转身去,双手奋力一挡,一个亮如白昼的光团在两人之间炸了开去,瞬间,地动山摇,风云变色,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那女子一阵冷哼,突然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她升至半空,双手微举,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白色光团,那光团不停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就看不见真形,仿佛一团光束在她面前静止不动,但是我知道,那是因为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

“出!”女子突然张开双眼,双手向前一探,那团光束仿佛一把利剑,呼啸着向狼人而去,所过之处,草木惧枯。

眼看狼人就要被那光束伤到,突然一阵大风吹起,那光束瞬间偏离了方向,向前游走了一会,顿然消弭于无形,只剩那风声渐次细灭,仿若一声叹息。

“卞哥哥!”白衣女子惊喜地唤了一声,边跑边欢快地说:“卞哥哥,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你终于肯见我啦!”

面前的卞先生却冷着脸,避开白衣女子,直直奔向我身边,扶起我,右手朝我额头一抹,我顿时觉得周身的痛楚减轻,被卞先生搀扶着,勉强站了起来。

“卞哥哥!”白衣女子受到冷落,不甘心地走到我们面前,不满地嘟着嘴。

“解药呢?”卞先生冷冷地发问。

“什么啊?”白衣女子边回答,边用手搓揉裙边,白色的裙边顿时被她揉地皱巴巴的。

“还要我问第二次吗?”卞先生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只是声音里掺杂了些许怒意。

“我不要拿解药给她!”女孩子突然抽泣了起来:“你说过会经常来看我,你骗我,你已经3年没来过了!”

“我这不是来了么。”卞先生的声音软了些:“乖,把解药给我。”

“我不要!”女孩子倔强地扭转身,眼角却瞟向卞先生,仿佛一不小心,他就不见了。

“苑儿!”

“不要!”

卞先生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拿出来,我也不便硬取伤了你,只好带着蒙溪离开了。”

“不要!”被唤苑儿的女孩转过身,紧紧拉住卞先生衣角:“我拿出解药就是。”

说完,她往怀里一探,摸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递给卞先生。

卞先生急忙将那珠子送到我唇边,我迟疑片刻,看了看卞先生,他仿佛看透我的心事,微微一笑:“放心,苑儿虽然任性、不知轻重,但不会骗我的。”

“怎么?怀疑我啊?怀疑我就不要吃啊,到时太阳出来,你会更疼呢!这毒虽然不会死,但是会让你剧痛后出现奇痒,你到时就挠得全身皮肤都破掉,变成丑八怪!”女孩说完,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微微一笑,吞掉了唇边的珠子。

好一会儿,浑身突觉一阵轻松,不同于才进入无极灵地的沉重感,周身居然轻飘飘的非常舒服,一股气流平顺运行在我的每个细胞,我用手一指上方的树叶,那树叶居然轻轻地从树上飘落下来,落在我的手中。

我欣喜地望向卞先生,他扶着我的肩,唇角含着一抹笑意,仿佛一切,了然洞察。

“我怎么……怎么……”我一时激动,声音微微颤抖。

卞先生看向女孩:“苑儿,你这解药是用什么制成?”

苑儿咬咬唇,回忆道:“这毒是我用九曲山上的毒萝,加上冰脉上的冰蛙之毒制成,解药嘛,我就就地取材,用了毒萝旁边的鞭尾草和冰蛙栖息的雪莲制成。”

卞先生略一沉默,喃喃道:“原来冰脉上的灵草配以毒萝和冰蛙之毒,可以促行经脉,而鞭尾草和雪莲,却可以促长经脉,修复灵元……”

我看着卞先生,不知他在说什么,少顷,他回过神,高兴地说:“蒙溪,你的灵力有可能恢复了!”

“可能?”我心身疑窦:自我的星化石被强行取走,我就以为灵力消失只是暂时,虽然人间三年,星化石未离我身,我却毫不怀疑我的灵力会随时间推移而逐渐恢复,毕竟在转星堡时,我从未接触过星化石,灵力也并不受其影响。更奇怪的是,我和卞先生接触不多,他又怎么知道我的灵力全失,而且还“可能”恢复?

“是的,不过只是有可能,因为……”卞先生的笑容敛了敛,眼神突变,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我追问。

“没什么。”卞先生的脸色恢复了淡漠,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忧伤,他对我说:“走吧,我们还要去找墨莲。”

“什么?墨莲?!卞哥哥,你疯了吗?”一旁的苑儿突然叫起来。

“没疯。”淡淡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卞哥哥!”苑儿仿佛非常着急:“这么多年了,你为了寻找墨莲,几乎踏遍了无极灵地的每寸土地,可是你找到了吗?没有!你为了寻找墨莲建立玉庭,希望用玉庭的力量帮助你寻找,你找到了吗?没有!你一走就是三年,不声不响就离开,你离开的日子,我帮你打理玉庭,一心一意等你回来,如今你回来了,带了这个奇怪的女人不说,还要和她一起去找墨莲!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

卞先生的眼眸抬了抬,眼中有内疚一闪而过:“对不起,苑儿。”

“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苑儿眼泪挂在脸上,用牙咬咬嘴唇,摇摇头:“卞哥哥,你不要离开苑儿了好吗?你说过你不会不要苑儿的,可是你走了那么久,回来后就带来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你不要再理她了!”

卞先生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一片阴沉。

“卞……卞……,那个……我感觉身体好多了,我自己可以去找——”我话音未落,苑儿尖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无极灵地是你这个坏女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苑儿,道歉!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卞先生的声音满含怒气,看向苑儿。

“我没说错!她就是坏!不然为什么她全身毫无一点灵力可循,可是你的结界她摸一下就破了?她就是在骗人,明明有灵力,却装得这么无辜!”苑儿用手指着我,生气地叫道。

“你说什么?!”卞先生脸色大变:“结界不是你破的?”

“不是我,是她!”苑儿仿佛得了理,得意地说。

卞先生转过头看向我,我惭愧地低下了头,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为什么卞先生的结界被我用手一碰,就碎成飞沫了,我……我只是想摸摸那个漂亮的地球,仅此而已啊!

“蒙溪,是真的吗?!”卞先生仿佛不相信,再次跟我确认道。

我点了点头,根本不敢看他。

四周一片沉默,只能听见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在一片寂静中,一个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怪异而扭曲,竟带几分惊悚之感。

我吃惊地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突觉全身汗毛倒立: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卞先生。

此刻的卞先生俊朗的脸上表情怪异,薄薄的唇一时上扬,一时紧抿,一时下垂,看那表情,有惊,有喜,有悲,有痛,仿佛尝尽沧桑的老者,酸甜苦辣皆尝遍,人间百味在其中,而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像笑,又满含悲意,像哭,又极尽喜悦。我们都呆在原处,屏住呼吸,不知该作何反应。

“卞哥哥!你怎么了呀,卞哥哥!”少顷,苑儿语带哭声,扑过去拉住卞先生衣角来回晃着。

卞先生仿佛魔怔了一般,依然保持那个怪异的表情,待苑儿哭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回过神来,他并不看苑儿,只是一把扶住我的肩头,欣喜若狂地说:“墨莲、墨莲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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