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很无奈,特别是被抓到父亲面前,他的无奈便只能用低头这个毫无意义的动作来表示。
“你瞧瞧你现在混成什么熊样了?啊?”黄畅嘴中的唾沫星子恰似他现在的表情,壮观且怪异。他肥胖的手指此时成了最可怕的武器,一下一下点的黄元脑袋生疼,“老子把你送到城中最好的教书楼,你就给我学成了这点儿出息?教书楼的老师们就是这样教你的?”
“花老师的确这样教过。”黄元头越来越低,声音也同样如此,“不过白先生却没这样教。”
“那你就该听白先生的!”黄畅又是一记狠点,模样凶的就好像前几年的那个大黑脸,”你给我重复一遍,白先生给你们说的关于这方面的话!“
“白先生说去可以,但要少去,否则对身体不好。”黄元颤颤巍巍的说着,还不时的偷偷瞄了父亲一眼,“他说男人身上那玩意儿既然长出来了,那自然有长出来的道理……”
“哎呦喂,我的小少爷啊,您可别再说了……”牡丹也是注意到了黄畅那越来越黑的脸,连忙凑了过来打着圆场,“黄爷跟你说那都是为了您好,您可别听那几个不良先生胡扯咧,赶紧的回去吧……”
“不良先生,你是说城主府旁边的那两位是不良先生?”黄元冷冷的一笑,也不再准备用战战兢兢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真是想法。
“城主府旁边的教书先生……”牡丹正回忆着,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俏脸之上顿时便写满了惊慌失措,“那两位自然不是什么不良先生,只是我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哪懂这些,一时情急这才说错了嘴。”
“呵呵,你没那身份也就别在这儿圆场,现在我就放个狠话。无论回去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少爷我今儿晚上是睡定你了!”黄元直了直身子,故意不去看一旁黄畅那越来越黑的脸。
“扑哧……”有一两个在一旁看戏的女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黄畅也似乎是怒极反笑,他看着后者那故作镇定的模样,一脸的不以为然:”白先生说的的确没错,男人身上那玩意儿长出来的确不是用来摆设的。可是……你小子的那个玩意儿有多大?能有什么作为?“
这一句的确可以算是绝杀,黄元今年才刚十四,比起高飞扬还小那么几个月,这么大点儿的毛孩子,家伙能有多大?
哪知,黄元却并没有任何的慌乱,那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倒是真将其父亲的无耻样子学到了几分。
“前几年有个出名的文人就说过,小个子也有大能量!”
……
城主府,这个向阳城中最高的执法机关,就位于向阳城的正中心。
但出人意料的是,城主府并非是个什么高大宏伟的建筑,而是像个普通的宅院,若不是大门上的那块醒目的牌匾,恐怕还会有不少的人过去喝茶做客。
然而,无论是那些个奉命来办事的县长还是那些当地的流氓富商,都从未说过一句奚落城主府的话。
就连最近来的那位金财神,也从来没有表示过小看城主府的意思。也有人对此表示过质疑:“那您为什么从未去城主府拜访过呢?”
“因为那个家伙太不待见我,我去干嘛?碰一鼻子灰吗?”金财神回答的很随意,又很不随意。
城主府无论怎样还是城主府,这三个字便足以表明他的地位。
城主府不会简单,这是每个在向阳城中生活的人共同的认知。而事实上,城主府也的确很不简单。
比如它那遍布整个向阳郡的情报机构,比如它那高手云集的执法队,又比如,城主府地下的那个没几个人知道的密室……
这个密室位于石城主的卧室底下,可以说是向阳城中最为重要的存在。
这里是一个阵法的阵眼,而阵法自然便是向阳城的护城大阵。
大夏朝之所以能够屹立在渺云界最肥沃的土地上,一是因为大夏朝的那无人可挡的铁骑,二则是因为在每个城市里,都会有着一座类似于宗派之中护宗法阵的存在。这些阵法犹如最可靠的守护神,不仅在当时的战乱时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甚至在现在的太平年间,也是官方对民间一些不法分子的一种治理手段。
但今夜,这种堪称完美的治理手段却出现了问题。
“还没好吗?”王大人是向阳城的衙门老爷,也是知道这阵眼所在的少数人之一,今夜得知阵法出了问题,便马上抛弃了新包养的小娘子来到了城主府。
“还没好呢,看起来有些麻烦,那些个阵师们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小的虽然略懂一点儿,但也毕竟才疏学浅。”刘管家说着,连忙抱了个拳,“就等王大人您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了。”
“麻烦?”王大人皱了皱眉头,看向刘管家,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平时是有点儿小毛病,但眼力劲儿应该还是有的,这几天城主大人心情正是烦闷的时候,你就不能多花点时间盯着点儿这阵眼?”
“哎呦,这您可冤枉小的了。”刘管家越说越委屈,“小的哪能不知道这些啊,这几日是天天派人盯着,但还是不小心出了纰漏。好在城主大人今晚有事出去了,咱赶紧把这个给收拾好了,也省的他老人家心里烦不是?”
说着,刘管家悄悄地往后者怀里塞了张银票:“我一个下人,实在能力有限,不过也是一片心意,还请大人赏脸……”
“哼!瞧你那点儿出息!”王大人任由后者放好,然后一脸不耐烦的骂道,“还特么冷着干什么?带路啊!”
“诶……好咧!”
进入密室的路并非只有城主大人的卧室一个,毕竟这些下人也总不能有些事儿就往大人的卧室里钻。另一条路是在一个废弃多年的厨房里,离正院并不远,所以两人只是转了几个弯儿,便走进了这个隐藏的极好的密道。
密道很窄,窄的让略显肥胖的王大人很难受,但好在并不长,这才刚爬了将近半分钟,便到了底儿。
“特娘的,你就不能把这狗洞再修宽点儿?整天克扣那么多银子都用来干嘛了?”王大人骂骂咧咧的走着,推门直入了这间密室。
密室的墙壁上到处刻画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咒文,也正是王大人对阵法之道熟悉一些,才能感受到这些咒文的强大之处。他不由得抖了抖身上的肥肉,这才恢复镇定,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眼前的几个忙碌的阵师,大声问道:“是出了什么毛病?”
“大人恕罪,小的是真的不知道,阵法明明运行的很通畅,我们几个检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一名年纪较大的阵师连忙跪了下来,“可是咱这阵眼就是失去了对阵法的控制,就好像是阵法被人给强抢了一样。”
“你玩儿我呢?!老子长这么大,听过钱被抢、宅子被抢、老婆被抢、甚至还有修为被抢的,就没听说过阵法这种东西还能被抢了去的!”王大人立马便是一耳光赏了过去,“滚开!一群废物!让老子看看,到底是哪儿出了纰漏!”
“是!”
老阵师连忙退去,给后者让了一条道儿。
王大人虽然不是什么清正廉明的好官儿,但他之所以能一直安稳的坐在衙门的首座,就说明他真本事还是有的,十几年下来,也没几个案子能够逃过他的追查,所以在民间也一向有着不好不坏的声誉。不仅如此,王大人还会些不少的特殊本事。就比如阵法一道——他在向阳城中是最好的阵师。
以往这护城大阵出了什么棘手的毛病,也都是他出面查了出来,为此还得到过不少城主的夸奖。
所以他很自信,甚至说是很嚣张的坐在了管家搬来的太师椅上,静静的看着周围的那些神秘咒文。
咒文很神秘,也很强大,在充足的灵力支持下,不停地蠕动着,就好像活了一样。无数的咒文在按着一种怪异且循规有据的方式工作着,隐隐间产生了共鸣,这种共鸣的力量结晶,便是传说中的护城法阵。
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但却又让人感觉到一种不正常。
从东城到北城,再从西城到南城,王大人的目光犹如狮鹫一般锐利,但眼底的那份震动却也随之越来越浓烈。
他不愧是向阳城最好的阵师,他果然看出了问题的所在。
但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得意,他反而是有些慌张的站了起来,对着那一个个坐立不安的阵师喊道:“画图!”
阵师们一愣,但随即点了点头,他们一起运动了身上的灵力,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做好了准备。
“东三七,南九二;东六三,北五八……”
一个个数字坐标在王大人那越来越震惊的嘴唇中吐出,然后随着阵师们的灵力在原本的阵图上画出了一个个诡异无比的痕迹。
刘管家额头上的汗珠也是越来越多,因为王大人的这般怪异举动,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他似乎看出了那些轨迹的雏形。
那似乎是一个恶魔的大嘴,正在蚕食着在他心中原本固诺金汤的护城法阵,而最开始吞掉的地方,则是城主府旁边的教书楼……
今夜月色唯美,可气的是不知从哪来了一片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