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这太荒唐了!青铜怎么可能砍裂铁!”萨卡拉试图说服自己这是幻觉。
晨心向他勾勾手指头,指指脚下土地。
“你到底用了什么巫术?”
“我可不会什么巫术,这只是普通的冶金术而已。”晨心脸色一沉,故作严肃,“别想赖皮,跪。”
萨卡拉发疯似地冲向工匠,抢过他手中的几把青铜剑,轮流砍向手上的铁剑,事实如同噩梦,晨心指挥下打造的青铜剑不论锋利度还是耐久度都胜于赫梯铁剑。
他最终吃惊地看向晨心:“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晨心朝地上努努嘴,意思是请将军遵守诺言。
拉美西斯挥着手中的青铜剑,同时也没忘记为萨卡拉求情。
“晨心,萨卡拉是我的部属。”
撇撇嘴,晨心不满地放下手中的长剑:“小人,说话不算话。”
萨卡拉丢开铁剑,咬牙就往地上跪,晨心急忙拉起他:“你还真别忙着跪,我受不起,瞧你家主子的脸色,真跪一会儿他得生吞了我。”
萨卡拉倔强地撇过头:“我不欠别人情。”
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晨心摸摸萨卡拉的头:“我经常跟人打赌,先存你那里,要是下次赌输了你就代我磕去。”
“什么——”
不理会萨卡拉的吼叫,晨心准备回房好好休息,终于可以睡个凉爽的觉。
拉美西斯唤住她的脚步:“晨心,这种剑到底如何冶炼成的?”
晨心侧身指向那堆灰白的矿石,继续讲述未完成的故事:“秦的青铜兵器之所以能优于六国的铁,靠的就是那种金属——锡。单一的纯金属都有极大的缺点,所以要加入其它物质进行冶炼,就像炭决定铁的硬度,锡则决定了青铜的硬度,以前的埃及人也做过这种合金,所以你们应该知道,锡的多少直接决定了青铜的可塑性,少则软,多则脆。秦人掌握了铜锡合金的最佳比例,在这个精确数值下铸造出的青铜剑比赫梯的铁剑耐用再正常不过。当然,这绝对不表示青铜优于铁,但是要制造胜过这种铜锡合金的铁……首先需要极高的温度,这是现在的你们或赫梯都办不到的。”
拉美西斯感觉到体内热血沸腾,有种莫名的狂热,身体也不自主地颤抖:“也就是说……”
晨心脸上还是那种轻松的浅笑:“也就是说,这是现下短时间内人力所能制造的最耐用最锋利的金属。解释完了,现在请让我好好睡一觉,谢谢。”
萨菲几步赶上晨心,低声责问:“银翼,不研究铁改研究青铜,你这是在令历史倒退。”
晨心同样低声回答:“放心,我只是用来暂时抵挡赫梯,锡也是昂贵金属,埃及根本不产锡,临近国家包括希腊、罗马同样没什么锡矿。埃及的锡道早在公元前2000年就被风沙彻底掩埋,现在收集的锡是很久以前运送至埃及的,否则还用我教他们调配比例?今后,他们还得琢磨铁的渗碳技术去,历史……不会倒退。”
“对了,铜锡合金的最高硬度是多少?应付赫梯真的没问题?”
晨心想了想:“最高硬度啊……如果我没有记错……可以达到中碳钢的水准,你说足以应付赫梯的铁吗?”
“绰绰有余。”萨菲的额际滑下冷汗,目送晨心回房,“谢纳王子,看见了吗?这就是银翼,身为杀手的银翼……”
乌诺突然想起什么,扔下一群发愣的士兵,踏进晨心的房间。
晨心正好换下衣服,察觉到门口探头探脑的乌诺,朝他露出友善的微笑。
“有什么事找我?”
乌诺毕恭毕敬地在晨心面前低下头:“晨心小姐,请你把调配比例传给埃及。”
晨心扶起乌诺,他实在很讨厌跪拜礼:“起来,告诉你就是。”
取出纸张递给乌诺,让他记下自己口中每一个字。
“五分金水内四分青铜一分锡,硬度、柔韧适中,用以铸剑;
四分金水内三分青铜一分锡,用以铸造长矛;
三分金水内二分青铜一分锡,硬度极高,用以铸造重兵器;
五分金水内三分青铜二分锡,达到制作兵器的最高硬度,只能用以铸造箭镞。”
写好秘方,乌诺欣喜地冲出房间,将草卷献给拉美西斯。
拉美西斯接过纸莎草纸,深感手中纸卷的沉重份量,他举起青铜剑高声宣布:“女神的馈赠将成为我埃及的不传之秘,战胜赫梯指日可待。”
将士欢呼着高喊晨心的名字,萨卡拉发现太小看了这个柔弱的女子:“法老出征,战争女神随其左右,必将所向披靡,难道……不……不可能的……”
埃及出产的青铜足以抗衡赫梯的铁的消息很快传遍西亚,哈图西利极其不屑这个荒唐的传言。
“青铜可以对抗铁?埃及人疯了吧?”
赫梯群臣放声大笑,如果青铜能对抗铁,那各国何以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冶铁技术?
身披黑色斗篷的神官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把长剑:“王子,难道你忘了我提醒过你,你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青铜战胜铁看似荒谬的言论,可是……”
一剑挥向笑得最放肆的勇士安鲁,安鲁急忙拔刀反击,只听“锵”地一声,青铜剑挡住锋利的铁剑,长剑剑尖直抵安鲁的心脏。
“她却让谬论成真了,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
哈图西利惊讶得站起身子,走下座位,接过神官手中的青铜剑,片刻的安宁后,议事厅一片哗然。
“天哪,怎么可能?”
“太荒唐了……”
“这真的是青铜?”
“埃及真的铸造出比铁更坚硬的青铜?”
…………
“现在埃及正大量铸造这种青铜武器,王子,你们赫梯以铁器独霸天下的格局已经被她打破,感想如何?”
塔什惊叹:“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她是非除掉不可的人……”
哈图西利挥舞手中的青铜剑,神色凝重:“神官,我要得到她,得到晨心,你办得到吗?”
“请放心交给我王子,”冰冷的语调令人不寒而栗,“一旦她的精神崩溃,对赫梯就造不成任何威胁。我定将一只温驯的美丽小鸟奉到您手里。”
哈图西利放下青铜剑,晨心的音语笑颜萦绕于耳。
“晨心,回到我的身边,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