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鲁尔一行人已经到了镇长的家里,一行人将维克托不大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琳恩,你说的是真的吗?”维克托一脸不信服问到。
“真的,真的,是真的!就算别的可以作假,但我们身上的伤口总不能作假吧?”琳恩躺卧在长椅上,一脸不愉。“我们在深影森林还遇到三个泰尔信徒,一位祭司两位圣武士,都是信仰虔诚的神职人员,不信你去问他们。”
“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我的朋友。”维克托站了起来,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兽潮啊,这是只要提到就会让人不由自主战栗的天灾,难道说,久违的安宁又要结束了吗?”
“这不是天灾,是人祸。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次兽潮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琳恩好心的提醒到。
“还有这种事?不过如此说来的话倒也合理。”忽然,仿佛想到什么事情,维克托的眼睛陡然发红,“对了,你说二十年前的那次野兽暴动有没有可能也是人为?”
“…有可能!”老人的呼吸粗重起来,二十年前一场让人猝不及防的野兽暴动让琳恩失去了妻子,维克托失去了姐姐,这是两人心中永远的痛。老人冷笑到,“嘿嘿,那这次说来人家可是惯犯啊,说不得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你别冲动!”维克托担忧的看着眼前这位应该成为他姐夫的男人,在姐姐死去以后琳恩就脱离佣兵团成为了一名单人佣兵,直到几年前带着满身的伤痕和多年的积蓄回到这个镇子。近几年来的安逸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骨子里的凶性杀意又渐渐透出来,尤其是这件事牵扯到他姐姐——也就是琳恩的亡妻。
这说不上是好是坏,不过危险来临,多一把饮血长剑总是好的。
“你想什么呢。”琳恩笑呵呵的摆摆手,仿佛刚才那个择人而噬的老家伙不是他,只是眼中深藏的一点锐意让人明白他的想法不是这麽简单,“我现在目标是修养好身体,为保卫橡木镇做准备。倒是你身为镇长,对付这些野兽总该有个章法,总不能大家一窝蜂上和野兽硬拼硬吧。”
“你说得对,我差点忘了正事。”维克托懊恼的拍拍头,“首先,我们要去罗林城报告情况,最好能从城里申请一些卫兵来。”
“这恐怕不太可能,这次兽潮规模庞大,罗林城肯定也是受灾范围。”一直不说话的艾雷摇头说到,他话风一转,“不过总还是要申请,说不定能申请到,即使申请不到卫兵,要一些物资也是好的。”
“你对这些很熟悉啊,那艾雷,这次去罗林城就你去。对了,最好把那几位泰尔信徒带上,一方面是作为佐证,一方面说不定能多申请一些东西。”
“也好。”
“然后就是物资方面,我们需要大量箭矢,炽火胶等物品,这些都需要去采购,查林你登记一下,到时候你和艾雷一起去罗林城。不过即使如此,我们还是要加紧制作。琳恩,这就要看你和格鲁尔了,很抱歉在你受伤的情况下还这麽麻烦你。”
“没什么,多大的事情。”琳恩无所谓笑着。
“只要给我从罗林城带一些朗姆酒矮人就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民兵队的事情了,”维克托转向鲁尔,后者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鲁尔,民兵队一共五十人,算上镇子内的猎人能有七八十人,深影森林边缘的猎人小屋现在必须有岗哨在哪里时刻盯住森林,一有异动立刻报告。我现在立刻将这件事情写成告示通知镇民,这麽大的事情不可能隐瞒,多做一份准备也好。还有,从现在开始封闭小镇大门,只留小门以供初入,同时劝告镇民如非特殊情况不要出镇。”
说完维克托就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他写的很快,鹅毛笔不停颤动着,很快一份告示就写好了。维克托将告示交给鲁尔,鲁尔看了看,字体略带花式,不过他注意到这篇告示中没有写出兽潮有背后人操纵。不知是忘记还是忽略,告示上只写明这是一次兽潮。
将鹅毛笔塞进墨水瓶,维克托神色颓败的叹了口气,“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现在一切都看诸位。”他用双手深深捂住脸“我有些累,就不送了,各位自己去做应该做的事情吧。”
众人默然离开,琳恩临走时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友,他终究还是没从二十年前的阴影中走出。
离开维克托宅邸,琳恩跟着艾雷一起去了他的药剂屋,虽说托里诺祭司已经给他治疗过伤口,两三天内就会愈合,但老人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算去艾雷哪里拿些药膏。
格瑞亚并没有跟琳恩一起去艾雷哪里,反而是和鲁尔一路,鲁尔说有事情要带格瑞亚去牧师哪里,他只好和鲁尔一起。
不过在去教堂之前,鲁尔先带格瑞亚回了自己家。
“伊芙,玛莎,看看我带谁来了!”老远的,鲁尔就在路上大声嚷起来,全然不顾一旁格瑞亚的郁闷眼神。
“爸爸!”伊芙从屋里跑向鲁尔,玛莎倚着门框微笑看着三人,然后她的眉头渐渐拧起来——她看到了格瑞亚和鲁尔的一身尘土还有斑斑血迹。
伊芙走进也看到这一幕,“呀!”小女孩惊叫起来。灰头土脸的两人配上衣服和武器尚未褪去的血色有股血战归来的味道,不过两人确实是血战归来,更差一点把命搭上。
“…这是?“伊芙面色紧张的看着两人,眼中的担忧抹之不去。
鲁尔笑着伸出手想揉揉女儿头发,但手在半空又止住了。他看着自己满是污迹的手掌说到,“好了没什么,进屋吧。”
进房间,玛莎拿过鲁尔和格瑞亚的武备,不由分说将两人推进浴室。因为在这里学习剑术的关系,格瑞亚有两套衣物存留在鲁尔家中。
进浴室,鲁尔和格瑞亚两人都将自己脱的赤条条用水冲洗,格瑞亚很小心避开了受伤的位置,以免遇水后感染。
“唷,没想到你也受伤了。”他了看格瑞身上的伤痕,轻伤。
“恩。”格瑞亚点点头,小心的用毛巾擦拭伤口附近的灰黑,“伤口不深,托里诺祭司也看过了,他说这些小伤口不必治疗,自然愈合反而对身体有好处。”
“没错,不一定凡事都要用法术,有些事情交给身体会更好。”
清洁身体后玛莎已经准备好食物,看着天边略显西垂的残阳,格瑞亚明白已经到了下午。
食物摆盘,格瑞亚和鲁尔直接吃就好。不过这顿饭点吃的沉闷无比,男人和男孩不愿意提起森林里发生的事情让玛莎和伊芙担忧,继而伤心。而玛莎也很默契的没有问森林中所发生的,只是时不时问一些无趣的东西,换来丈夫答应声,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到安心。
除此之外只有刀叉杯盘碰撞的声音,洗漱完后格瑞亚换了一身短衫短裤,清爽非常。不过因此也将身上伤口显露在外。同样的伤口出现在鲁尔身上还没什么,出现在格瑞亚身上就引起了玛莎和伊芙莫大的反应。
伊芙美目含着泪看着男孩伤口,玛莎看了几眼后也担忧且嗔怪的盯着丈夫,和只是单纯因为格瑞亚受伤而担心的女儿不同,通过格瑞亚身上伤口玛莎能知道鲁尔今天经历了何等惨烈的战斗,如果不是到生死关头,鲁尔肯定会保护好格瑞亚。
男人们什么都没说,可角落里那堆破烂不成样子的衣服不会说谎。
饭后,鲁尔带着格瑞亚和伊芙去了教堂,本来鲁尔只打算带格瑞亚,可是女孩坚持要去,没办法,一起带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特里斯坦哪里正好有件东西可以让格瑞亚试试,或者让伊芙试试也不错?。
云层被拉成轻薄的霞光,残阳润泽在地面上拉出一大两小三条影子,粮食也要熟了,夕阳下麦田泛起一波波金红麦浪,当真是好一派田园风光。
教堂的门开着,鲁尔带着两个孩子敲了敲门便进去,特里斯坦牧师和另外三位正在祈祷,稍待片刻,特里斯坦率先起身迎向三人。
“鲁尔,格瑞亚,恩,伊芙也来了?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有人受伤了?”
“没有,不过是来你这里借一下灵能水晶给格瑞亚做个测试。”灵能水晶是一种可以根据使用者精神力注入多少而发光的炼金产物,这种水晶并不罕见,不过一般来说只有施法者才会接触。
特里斯坦饶有兴趣问道,“怎么?莫非他打算成为一名施法者?可是我记得格瑞亚不是在和你学习剑术吗?”
“他已经是一位施法者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格瑞亚今天在森林里觉醒了血脉。”鲁尔简短解释到,但就这一句话让正在闭目养神的托里诺都睁开了眼睛。
听到鲁尔这麽说,特里斯坦立刻从柜子中取出一个水晶球,水晶球晶莹剔透,光彩璨然,表面蚀刻着细密的魔法纹路。事实上这也是灵能水晶罕见的原因之一,它的制作方法虽是从黑暗年代流传而来,但制作起来并不复杂,真正限制产出的就是水晶球表面复杂坚涩的符文,抛去这些在刻画时不能出丝毫差错的法阵,灵能水晶不过是个质地好一些的水晶球。
“把手放在水晶上,然后想象将力量注进去。”特里斯坦将水晶球放在格瑞亚面前,催促他开始测试,其他人也目光炯炯的看向格瑞亚。
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被称为施法者,施法者一般分为四类:法师,牧师,邪术士以及术士。法师通过智慧沟通魔网来获取法术。牧师通过对神袛的虔诚信仰来交换神术。邪术士通过对强大恶魔或远古邪神进行祭祀来换取法术。而只有术士通过血脉进行施法,术士运用纯净的精神力来唤醒血脉中沉睡的力量。术士能够获得的法术种类可能逊色法师,但是却在法术的操控和威能上扳回一城。
作为一种特殊的施法者,他的成就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血脉中非人的那一部分,如果格瑞亚的血脉足够强大他就能在术士这条道路上走很远。反之,如果血脉稀薄,成就就很有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