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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兽潮初显

“我渴望力量,我想要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模棱两可的回答,祭司罕见的笑起来。人到中年的他如何看不出眼前孩子心里所想,青梅竹马间的懵懂感情,真是稚嫩美好。

他也知道格瑞亚没有完全说出他的想法,不过这已经够了,一个内心有着爱和想要保护的人的孩子心里又会有什么阴暗,谁不能有点小秘密呢?或许自己应该帮帮这个孩子。看着格瑞亚涨红的小脸,祭司愉快的想到。

当然,如果托里诺能够知道格瑞亚之前决意而阴暗的想法就绝不会这么想,或许他会选择净化眼前这个思想深沉的小孩子?这我们不得而知,那已是命运的另一个拐点,与现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故事无关。

祭司温和的笑着,悄无声息的撤去了法术,他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发丝,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银制十字纹章,“这是我无聊时自己炼制的小东西,能够平静人的心灵。送你了,希望你能保护好你所珍视的人与物。”托里诺将纹章挂在格瑞亚的脖子上,拍拍手站了起来。

艾雷和矮人看到事情向好的一面发展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虽然相处不到半月,彼此之间只见了寥寥几面,但格瑞亚还是以他的礼貌和少年人特有的朝气赢得了两人喜爱。

看到托里诺将十字纹章送给格瑞亚,两位圣武士目光闪动,欧珀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却被伊斯拉住,待托里诺站起来,欧珀快步走到他身旁,小声说道,“叔叔,那块纹章可是枢机主教大人给你的,你怎么……”

“好了欧珀!叔叔他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伊斯话虽然是对欧珀说,但眼睛缺一眨也不眨看着托里诺,显然他也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欧珀,你和伊斯是你们这一代最强的两个人,而你的武技天赋则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但你知道你为什么每次和伊斯比武都会败北吗?你太过心急,目光也因此变得短浅。一个目光短浅的人是不可能走的长远的,这点你要谨记。”

“而伊斯。”托里诺转过身看着面色平静的年轻圣武士,“你冷静,沉着而又不失勇气,也能对弱者施以援手,更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战友。是一名合格的圣武士典范,但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将你排在欧珀之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伊斯老老实实的回答到,他明白在眼前这位亦叔亦父的中年人面前,诚实才是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

“因为你的性格,你的目光很长远,或者说,过于长远了。这使得你有些瞻前顾后。”说道这里,托里诺叹了口气,“如果有弱小者向你求助,你会首先考虑这是不是邪恶的陷阱,其次才会考虑如何帮助。这种想法倒也说不上不好,只是弱小因为脆弱才会被人欺凌,他们很有可能坚持不到你的援助。可圣武士本就是为了怜悯弱小,消灭邪恶,捍卫正义而存在的。”

“谨受教!”欧泊和伊斯的脊背挺的如同长枪般笔直,托里诺的话称得上是言辞肯切,他对于眼前的两位年轻人给予厚望,希望他们不会辜负这份期望。

“真希望把你们二人平均一下,这样就会出现两个完美无缺的圣武士了。”祭司感叹着,复又说道,“至于关于这个孩子,正义自有考量,我相信这枚纹章终会回到正义的荣光下。”

欧泊听出祭司话中那一抹不同寻常的意味,他激动的上前一步,“您是说……”

托里诺打断了圣武士的后半句话,他摇摇头,“不可说,凡人不可揣测神的旨意。

“不好了!快离开这里!”鲁尔带着两位民兵慌张的从森林里钻出来,在几位泰尔的信徒到来之后他们一直负责外围的警戒——无论什么时候谨慎都不会是过错。

托里诺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

“野兽,很多野兽都在向这里奔来,角马,熊猎犬,狂暴狮,六角蝾螈等等,几乎整个森林的野兽都聚集在一起,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还能彼此相安无事的处在一起。”

大地隐隐传来阵阵颤动,众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不用鲁尔再说什么其他人已经相信他说的话,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避过这波野兽。

“跟我来!”艾雷用木杖杵地,“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地方可以躲开这波野兽。”

托里诺第一个表态,“好,那就立刻行动,愿正义之神护佑我们。”

既然祭司已经这么说欧泊和伊斯自然毫无异议,矮人背起仍旧昏迷不醒的琳恩和格瑞亚跟在艾雷背后,刚刚祭司已经对老人伤口做了处理,倒也不虞伤口崩裂这种小概率事件。

野兽距离队伍越来越近,空气中不知何时出现一股土腥的味道,脚下的土地在不安的战栗着,危险的意味越来越浓。

“还有多远?”

“很快就到!”

上坡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尤其是走山路。在爬过一个陡坡后众人来到了一个断崖上,说是断崖或许也不太合适,这地方更像是由风化岩堆垒的石山,只是好像被凭空截去一半,只有半边山崖孤零零的耸立着。山体深处的片麻岩暴露在空气中,就像蛋糕的切面。

而众人所在的位置就是在这崖顶上。

野兽近了,巨大的轰鸣声仿佛雷暴一般冲击着所有人的双耳,格瑞亚捂住了耳朵,但那巨大的声响仍旧透过他的双手直达脑海深处。

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在这震耳欲聋的声响中,兽群近了。

起先是远方的一点尘土,黄色的小点快速拉成一条极细的线,然后慢慢变粗,变得模糊,变得浑浊。不知什么时候格瑞亚放下了双手,耳边的轰鸣声仍旧没有停歇,没有减小,而且愈演愈烈。但这种声音不再刺耳,它就好像变成了背景,虽然浩大,但不再对人有所影响。而在这浩浩然的背景音中,兽群裹胁着漫天尘土接近了。

何等惊人的一幕!

前方的野兽双眼赤红口唌横飞的疯狂奔跑,后面野兽在土黄的风中紧随其后。兽群很快到达了山崖下方,仿佛是一条黄色的狂龙在森林中奔驰而过,野兽毫不停歇的向着远方狂奔而去。

看着山崖下方仍在不停奔跑的兽群,所有人都沉默了。祭司和圣武士面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切,即使自忖有泰尔的神力加持,但在这种大自然的伟力下,没有人能撑过一秒。

“这是兽潮啊。”老琳恩的声音忽然响起,声音在这种诡异氛围中分外刺耳。

众人回头望去,老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毫无所觉的目光凝视着山崖下的兽群,“二十年前也不过是野兽暴乱,现在居然出现了兽潮。神啊,难道当年的惨剧又要重演吗?”

“兽潮?”祭司反问到,他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

听到托里诺的声音,琳恩回过神来苦涩解释到,“野兽数量超过十万谓之潮。最近几年雨水充沛又没什么大的灾祸,深影森林的野兽自然繁殖的有些多。但是不应该啊,即使如此也不会有如此多的野兽参与****啊。”

“这不是偶然的天灾,而应该是人祸。”托里诺若有所思的看着奔腾不止的兽潮,“我在这些野兽身上感受到了黑暗的味道,虽然很淡,但并不是没有,事实上每只野兽都带有一点黑暗气息。被黑暗气息侵蚀后的兽群更加容易被引诱,控制。”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兽群通过断崖向远处奔去,给这片枯死的林地留下经久不散的尘土。

“我们该回去了,这次的事情凭借我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挡这次兽潮,橡木镇也不行,回去吧,将这件事情上报给罗林城。看着吧,虽然这麽说有些失礼,但这次的兽潮绝对不是为了消灭我们小小一个橡木镇,即使这是人为的兽潮。”琳恩看着远去的兽群说到。

他复又看向祭司和两位圣武士,“恕我冒昧,请问诸位是善神之首泰尔陛下的信徒吗?”老人昏迷之前并没有看到这几位,所以才有如此疑问。

“您说对了,长者,愿正义之神护佑你。”托里诺祭司躬身行礼,对于年迈的老人他总是怀有几份敬意,罔论其他,单单那份岁月积淀的智慧就足够让人尊敬。

老琳恩笑呵呵道,“别对我用敬称,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对了,你们还没来过橡木镇吧?我想橡木镇能给你们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乐意之至。”

众人回到了橡木镇,一路上因为兽潮的关系倒也没遇到危险。到达镇子后托里诺和两位圣武士去教堂述职,做记录。这是泰尔教会的规定,游历或者外出执行任务的神职人员没到一处有教堂的地方就要做报备,同时教堂也会为他们提供食宿和一定的物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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