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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步向黑暗

困扰格瑞亚许久的头痛终于消失,脑海深处的奇点悄无声息的爆炸,一层蓝色的冲击波扩散开来。闭上双眼,他顺势挥剑。

琳恩忽然感觉有些冷,然后一抹蓝光肆无忌惮的占满他所有视野。

剑出鞘,深邃的蓝光炸裂成尖锐的冰锥,格瑞亚持剑的手上浮现出一片片莹润的鳞片,微弯剑顺着感觉前进,直到剑刃上再无阻隔……

再睁开眼,近在咫尺的熊猎犬依旧保持着择人而噬的动作,但一层厚厚的坚冰阻挡了它,三根菱形冰锥穿胸而过,冰蓝色的剑痕从前至后撕裂了整只野兽。而以这具尸体为中心,半径十码之内的植物皆化为齑粉,冰蓝色的霜花覆盖所有。

耳边的巨响打断了格瑞亚的思索,仅剩的那只熊猎犬业以死亡,这并不令人意外。在看到格瑞亚安全后,众人第一时间返身杀向最后的猎物,联手之下,几个呼吸之间就斩落这只熊猎犬。

琳恩走向孙子,拾起自己刚才掷出的长剑,“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他不安的问道。

“我没事。”格瑞亚说到,他反复挥舞着微弯剑,寻找着刚刚的感觉。

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刚刚怎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吓坏了。”如此说着,声音中却没有半点畏惧。回头一看,鲁尔也来了。

“是我的问题,”艾雷接口到,他转身向瑞亚和琳恩致歉,“很抱歉,我没有保护好格瑞亚。”

“没有的事!”格瑞亚连连摆手,“我射伤了熊猎犬的眼睛,所以这野兽才会发狂。”

一只带着铁手套的手掌拍的格瑞亚身形一歪,“没事就好!男子汉从来不怕受伤,更不怕挑战!”哈哈大笑中,矮人走了过来,“不过小格瑞亚,你刚刚是怎麽做的?”他握拳捶了捶身旁被坚冰包裹的尸体,“这可真带劲!”

听到矮人这么说,所有人都看向格瑞亚,毕竟格瑞亚刚刚爆发的力量实在强大。

“我也不清楚。”格瑞亚苦笑着摊开手,“我只是不想死,自然而然就发出了刚刚那一招。”

“会不会是元素启灵?”鲁尔摸了摸无须的下颚。

“不是。”艾雷否定了鲁尔的猜测,这个高大沉默的男人言语间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元素启灵没这么剧烈。”他忽然眼睛一亮,“格瑞亚,你说你是自然而然的引动元素力量?”

“呃……”听不太懂艾雷的话,“我当时不想死,想活下去,不知怎么就斩出这剑。”

无视格瑞亚幼稚的形容方式,艾雷蹲下身仔细感知着地面上富集的水元素,他大笑道,“果然没错!这根本不是什么元素启灵,这是术士的血脉觉醒。

“血脉觉醒?”

“没错,这是每个术士追寻力量的起点,血脉唤醒。术士与生俱来拥有施法的能力。他们不依靠靠法术书,也没有导师,他们只依靠纯净的意志力和自己另一面的血脉来进行施法。自群星陨落之年后,诸大种族血脉混乱,甚至涌现出一批有着元素领主血脉的术士,不过可惜的是,原本的龙裔术士倒是销声匿迹。”他赞叹的看着格瑞亚,“仅仅血脉觉醒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这孩子的血脉很强大,说不定是龙裔呢。”

众人闻言大笑,至于艾雷的最后一句话,在场没人会当真,这几乎不可能。

“老伙计,看来这孩子以后的成就会远超过你啊。”

琳恩老怀大慰的摸着孙子的头,正想说什么,却听见格瑞亚的惊叫,“看这些尸体!”

死灰色的肉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稀,脚下的尸体上升腾起一缕缕黑色的雾气,仔细看去,这雾气由极细小的微粒组成。不多时,除了被冰封的那具尸体,另外两具尸体只剩下森森白骨。这奇异的场景当真是闻所未闻,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好了,没什么好看的。”琳恩拍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这三只熊猎犬被黑暗元素侵蚀了,死了之后自然是这幅样子。不过也算是给我们提个醒,说不定后边还会遇到黑暗生物。

矮人嘟囔着,“我可不想遭遇那些骨头架子。”

“我也不想,但我很乐意教训那些亵渎生命的家伙!”艾雷伸出手对着琳恩肩头的伤口,口中低声吟唱。

“Rejuvenation!(回春术)”

老人刚才掷出武器时被熊猎犬给了一下,伤口仍在流血,不过在艾雷施法完毕后,深绿的魔法灵光带着生命气息覆盖了伤口,持续治愈着,流血也止住了。

“这是德鲁伊的特有法术,虽然没有牧师的治疗术来的快捷,但胜在持久。”艾雷解释到。

“谢了。”老琳恩到了声谢,交错着碰撞手中的长剑和短刀,发出清脆的金属音,“打起精神来!出发!”

格瑞亚一行又重新启程,依旧是原来的队型,不过经过刚才的战斗,大家都保持了一份警惕。

一只木猴拽着树藤荡了过来,位于队伍前列的鲁尔看也不看的砍断了藤蔓,木猴的身体陡然下坠,格瑞亚双腿蹬地跳起来,微弯剑的剑光一闪而逝,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木猴半个身子依旧下落,半个身子却被斩的高高飞起。

“第几只了?”

“十三……不,第十四只了。”抹一把汗水,格瑞亚答到。他满身大汗,汗水打湿的衬衫粘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这已经不是众人遇到的第一次袭击了,在解决熊猎犬之后,源源不断的战斗就接踵而来。有时是几只鬣犬,有时是一只地鼠,更多的时候则是绿皮肤的木猴尖叫着从树枝上荡过来。这种低烈度的袭击没有任何威胁,但是不胜其烦,不给人休息时间。起先侦查的两位民兵还会尽职尽责的回来报告,不过在遭遇几次之后大家都麻木了,两位民兵也不再报告。

“啊啊!我要打死这些没完没了的小虫子!”矮人忽然暴怒起来,抡起战锤疯狂的锤击附近的地面。

“格鲁尔,静下心来,前方有的是战斗。”一个转身躲过矮人的战锤,琳恩不紧不慢的劝到。格瑞亚很能理解矮人的心情,因为他也被这些防不胜防的袭击搞得心烦意乱。

“安静!”队伍最后的艾雷突然说到,声音不大却成功让矮人安静下来。他闭上眼睛高举手中的长杖,四周的树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响。“这边!”木质的长杖陡然指向了森林西部,“我感觉到了黑暗的气息!”

“你是说你找到了敌人的踪迹?”

“没错。”和往日一样的言简意赅。

“……原地休息。”琳恩没有选择前进,“鲁尔,你通知两位民兵回来。”

“我这就去。”鲁尔点了点头,钻进了森林。

“嘿,伙计!”矮人有些不满,“我想我们现在就应该冲上去打碎前方的敌人。”

“坐下吧!”琳恩将格鲁尔硬拉着坐下来,他向众人解释到,“我想大家都察觉到了吧?在这些野兽的背后存在着首领式的人物。”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些野兽袭击的人为因素太多了些。或者说,未知的敌人根本不屑于掩盖他存在的痕迹。

“这一路而来的袭击强度不高,但使得我们必须打起精神来应对。敌人这是为了消耗我们的体力。”

“但其实这是一个好现象,因为这说明敌人正面冲突打不过我们,所以他才会通过指使这些野兽来消耗我们的体力,继而打败我们。”

“没错,”鲁尔从森林中钻了出来,后边跟着两位民兵。“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进食饮水,做下来恢复体力。”琳恩从背包中掏出一块肉干扔给鲁尔,后者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乔和林治轮流警戒,其他人开始休息,两个魔法时后出发。”

没人有异议,大家进食的进食,喝水的喝水,矮人甚至悄悄递过来一瓶酒。格瑞亚尝试着喝了一口,只觉得又苦又涩。艾雷枕着他的木杖假寐。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抓紧时间恢复自身的体力。偶然有一两只木猴不知死活的荡过来,也被民兵远远的射杀。

时间流逝,两个魔法时很快过去,琳恩依次叫醒休息的众人,格瑞亚一口饮尽水壶中的净水,做好战斗准备。众人整装出发,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艾雷站在了队伍最前方,他作为向导带领整个队伍向黑暗的源头。在艾雷的带领下,众人踏上了一条隐秘的路径。周围的生机渐渐被死白色的枯树取代,阳光毫无阻拦的直射下来,但周围的景色依旧暗淡非常。

“近了。”艾雷说道,格瑞亚绷紧了神经,他双手握着微弯剑,上好弩矢的轻弩挂在背后。

一道绝壁阻挡了去路,艾雷依旧向前走。石壁上有洞,洞穴前有座祭坛。这是一座石制的祭坛,看材质应该是就地取材。祭坛不大,只有一人来高。三根石柱立在祭坛中央,拱卫着一颗人头大小的球体。粗犷古朴的符文蚀刻在祭坛表面,抛去刺鼻的血腥气和顺着符文流淌的鲜血,这座祭坛甚至有些神圣的味道。

这座祭坛,就是黑暗的源头。

看到这座祭坛,琳恩有些恍然,又有些迷惑。这种样式的祭坛更大的他也不是没见过,不过在他记忆中,这种祭坛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射。”按住蠢蠢欲动的矮人,琳恩说到。格瑞亚的轻弩射程不够,两位民兵挽起背后的长弓,弦声响,两支羽箭直取闪烁着紫黑**法灵光的球体。

“嗷吼!!!”

震耳欲聋的兽吼声,一只状似蜥蜴的巨兽咆哮着撞了过来。这巨兽从头至尾约有五米多长,三米高的背上长着骨质的装甲,在它头上,一只峥嵘的撞角显露锋芒。两支箭矢无力的撞断在坚实的皮肤,野兽速度不减的冲过来。

众人狼狈不堪的四散开,琳恩咬牙切齿的盯着这头野兽,眼中的怒火喷勃欲出。“狂奔科多兽……杂碎。”老人忽然向四周大叫起来,“还不出来吗?我可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骚臭了!”

“嘿嘿,真是敏锐的感知啊,就这么毫无所觉的死去不好吗?”

一个披着斗篷的深影从山洞中走出来,细长而生有绒毛的吻探出兜帽,唇角外翻,露出几颗尖锐的犬牙。浑浊的瞳孔深陷在棕黄的眼眶里,佝偻的身影止不住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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