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一个采花的飞贼,这是乔飞从小最远大的梦想。这是个很远大的梦想,要实现这个梦想需要非常高明的轻功。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从八岁起,乔飞就在自己腿上绑上铁块,一个月加一块。等他十二岁那年,乔飞又给自己打了双铁鞋,一只鞋该有十二公斤重,正好与他的年龄相等。
一直到了十四岁,乔飞脱下了铁鞋。他已经不需要这双鞋了,因为他的轻功已经练成了。他可以一跃三丈高,如同只飞鸟,冲天而起。有的时候,乔飞真的认为自己能够飞起来。
乔飞终于成功的成为一个采花贼,而且是一个非常出名的采花贼。甚至在他风头最近的时候,只要有人提到乔飞的名号,就能把大媳妇小姑娘吓得连门都不敢出。
但是出名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一个采花贼。
当一个采花贼的名声过于响亮的时候,会有无数想要成为侠客,或是已经成为侠客想要更进一步成为大侠的江湖人士,前来声张正义。
虽然这往往只是一个借口,却也够乔飞喝上一壶的了。
乔飞凭着他过人的轻功,往往能从这些江湖义士的围捕中,逃脱升天。但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乔飞也有失手的一天。
那是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乔飞又一次如往常一样的外出采花。他遇到了这辈子遇到过最美的女人。
这是个明媚胜过天上月亮的女人,有着双明亮而动人的眼睛。只看得乔飞心也飘了,腿也乱了。作为一个成功的采花贼,乔飞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女子。所以他做了一个他这辈子最错误最后悔的决定。
因为这个决定,他失去身上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一件器官。
乔飞从来没见过如此快的剑,甚至他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世上还有快到这种地步的剑法,而这样的剑法,偏偏教这样个漂亮的女人给练成了。
只用了一剑,乔飞就被这个女子斩下了烦恼根。她并没有杀死乔飞,因为对于乔飞这样一个采花贼而言,失去这件东西活着,比死了要残酷千万倍。
乔飞没有自杀,他不是没有尝试,而是没有勇气做到最后。这个女人很残忍,她似乎料定乔飞没有这个勇气。
痛不欲生的乔飞还是选择了活在这个让他痛不欲生的世界上。人只要活着,总是需要做些什么。
乔飞这样的人,绝不会去做贩夫走卒,更不会去当耕种田垄的农夫。他选择了杀手,这项古老的职业。
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乔飞的手有些发抖,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大多都是这样。第二个、第三个,乔飞用他颤抖的手,一个接一个的杀死了更多的人。渐渐地他开始有些麻木。
五十个,一百个,两百个这个数字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往往会不同,对于乔飞来说是八十。当乔飞杀到第八十个人的时候,乔飞开始喜欢上杀人时的感觉。
为什么是八十,这个问题乔飞自己也不清楚。他只记得从那个时候起,他已经开始迷恋上这种快感。以至于,他开始觉得这种快感并不比男女欢好时的愉悦差上半分。
用匕首划破喉间,把生命抽离躯体的一刻,乔飞觉得自己变成无所不能的神祇。
他已经变成杀人的罗刹,锁魂的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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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乔飞第一次来丁平,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有七个同伙,再加上一个领头的,拢共九个人。九个人要做一件大事。
林府上下,加上家丁丫鬟,护院卫士,也有五十三口人。乔飞要做的大事,就是杀光这五十三口人。九人杀五十三人,听上去很疯狂。
血骷髅就是这么个疯狂的杀手组织。
这次的事对于血骷髅的上层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否则也不会出动清无命。追魂夺命清无命,在血骷髅中也是第一流的杀手了。有他亲自负责,怎么看林府都没有幸理了。
清无命总是把自己罩在一件黑色的斗篷下,可乔飞却总觉这件斗篷下,藏着的只有堆冰块。当乔飞靠锝清无命过近,他就会从心底感到寒气。
清无命很冷,他说的话很冷,他做的事很冷,而让人感觉最寒冷的是他腰间一柄匕首,冷山魂。
冷山魂,是一把有着暗红色刀刃的匕首。教人看着就觉得不详。江湖传闻,这把匕首是被血给染红的。
幸好,他不是敌人。乔飞如此想着。谁要有清无命这么个敌人,半夜睡觉梦见他,也会冻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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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习惯潜伏于黑夜之中。
夜黑风高,整个林府已经陷入沉睡。白天的寿宴,让很多了筋疲力尽,这一夜他们睡得格外的沉。
乔飞已经看到林府门口喜庆的灯笼,就算是这样的夜里,也惹人注目。
这一家刚做了喜事,乔飞笑了笑,他笑的有些残忍。才办了喜事,就要半丧事。
或许丧事也办不起来,若是人都死光了,谁来操办丧事。乔飞舔了舔唇角,面目狰狞。
林府的外墙高约一丈。很少有人修这么高的墙。
以乔飞的轻功,一丈的距离,如履平地。
九个人四下分散,林府的宅院有些大。乔飞已经遇到几个夜巡的护卫,这些护卫却没有发现乔飞。
乔飞还没有出手杀人,他必须先解决几个暗哨。
九个人中,乔飞的轻功也是拔尖的。所以清无命把这件任务交给了他。暗哨的所在,早已经有人事先查探清楚。
这是棵大树,枝叶繁茂,最适合藏人。乔飞悄悄地落在一棵枝头上,脚尖点着比箸筷更细的枝干。
像是阵风,树叶颤了颤,却没有发出声响。让人拍案叫绝的轻功。
树上的暗哨没有回头,他有些疲倦,这样轻轻的摇摆,只是让他睡意更浓。
乔飞与他的距离不过一尺。
乔飞出手了,乔飞的匕首从袖口穿出,握到了手里,电光火石之间,手起,刀落,命亡。乔飞另一只手死死堵在这个人的嘴上。
连最后一丝惨叫也没能发出,这个人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他的气管已经破了。他甚至听到轻轻一声响,如同划破张白纸的声音。
乔飞的手法很老练,这一刀无论角度还是力度都以近完美。对他而言,这个动作已经算是种艺术。
乔飞享受剥夺人命的快感时,仍不忘向右侧看上眼。
这个方向上,应该还有一个暗哨,而现在,乔飞另一个同伙,应该已经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