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终于走进了火车里,只见车厢里已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放眼望去,那些随意堆放的行李,随意丢弃的垃圾,令人不知道该站在哪里,整个车厢早已是没有下脚的地方了,见如此情形,就连尹小凡这种见惯了垃圾,粪便的乡野小子都有些不能忍受了。
“幸好没什么行李”,尹小凡感叹了一句,转身靠向了车厢之间过道的一个角落,本来他的座位是11号车厢的,但是现在站着的却是7号车厢,看这情形很难挤的过去。
刚站了一会儿,旁边一个声音对他说:“你去哪里?怎么也没有买到座位吗?”
小凡抬头一看,见是一位女孩,大概20岁左右的样子,头发染成了黄色,带着一副眼镜,穿着挺时尚的,一看就不是农村的孩子。
小凡看着对方,顿了一下,有些腼腆的说:“我去津城,座位倒是买着了,11号车厢105座,可你看这情形也挤不过去啊。”
“呵呵,小弟弟,你多大啊?还是未成年吧,怎么就独自一人去这么远的地方呢?”
“我18,不上学了就去投奔亲戚,姐姐去哪里?你是大学生吗?”小凡有些害羞的说道,他可不敢说自己今年才15,他总觉得自己比18岁的人不差,而他平时基本很少跟女孩子说话,这突然见着一个美女主动跟他聊天,有些不知所措。
“我哪里是什么大学生啊,初中都没毕业呢,不过很巧啊,我也是去津城,我在津城那边一个大学里做点小生意,这正好赶上大学生放暑假,没什么事所以回老家玩了段时间,我看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吧,紧张,兴奋吗?”
“还好吧,紧张没有,兴奋倒是有点”,说着尹小凡对着女孩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是初中没毕业呢,被学校开除了,不过我自己早就不想上学了,与其每年浪费家里那么多钱让我混日子,还不如在家待着呢,所以我把我们英语老师揍了,呵呵……”
女孩听后也是浅浅一笑,对小凡说道:“那你去津城准备干什么?”
小凡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呢,大概是学镶牙吧,我姨父是一个牙科医生,祖传的,我现在就是去投奔他的。”
“还不错,牙医听说很赚钱,你叫什么?真的18岁了?我感觉你没有18呢”
尹小凡笑道:“真18,我叫尹小凡,小子的小,凡人的凡,你就叫我小凡吧,你呢?叫什么?”
女孩笑着说:“你就算是18,也叫我姐姐,我叫安明倩,你就叫我倩姐吧。”
说完,安明倩凑近尹小凡,低头轻声继续道:“小凡,一会儿我们去餐车吧,那里说不定有座位呢,不过可能要花点钱,怎么样,你去不去?”
小凡心里想着,我要是站在这里十几个小时,就算不累死也无聊死了,还不如跟着这个倩姐去看看,反正我身上一共就几十块钱,也不怕被骗,大不了饿着肚子到津城。想到这里,小凡就对安明倩说道:“行,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不过我身上总共就几十块钱,到时不够的话我就随便找个角落蹲一晚上了。”
“嗯,不够我替你出,姐姐虽然不是有钱人,但请你吃个快餐还是可以的。”说着就转身,准备向餐车方向挤了。
尹小凡笑了笑,没有说话,跟在安明倩往前面餐车挪动。
餐车在6号车厢,短短一个车厢,几十米的距离,却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堪堪走了三分之二,就在快要走到车厢之间过道的时候,却出状况了。
前面的过道被一个30左右的壮汉给堵住了,安明倩怎么说,那人就是不让,说前面太挤了,动不了劲。
“大哥,麻烦让一下,我们去餐厅吃饭,下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安明倩说道。
“嘿嘿,小妹妹,前面过不去,你就在这待着吧,等晚点有人下车你再过去,来,我让一点位子给你站着,一会儿站着的位置都没有呢。”
安明倩无语了,这人太无耻,摆明了看见小女孩孤身一人,想占占便宜,过过嘴瘾。
后面的尹小凡听到那大汉说这些话,心里顿时冒火,心想你妹的,这光头化日的就敢当众调戏美女,别说我还认识她,就算不认识的人,我也要管管这事了。
本来尹小凡就是容易冲动之人,再加上自己偷偷练了几年的武功秘籍,早已当自己是行侠仗义的大侠了,平时无事都要生非,碰到这事,那简直是求之不得了。
想到这里,小凡就把安明倩拽到身后,当着那大汉的面就说道:“这位大哥,一把年纪了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我现在就要过去,我就问你,让不让?”
那大汉听到小凡这样说,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地说道:“小屁孩,一边凉快去,没看见前面堵死了吗?别说没有位置让,就是有位置让,你这么没大没小的,我也不让你过,你能怎么滴?”
听到这话,小凡一下愣住了,倒不是吓着他了,是因为他突然想起不久前父亲对他说的那句话,“故意欺负你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表面上笑呵呵却心里不知道他想怎么样的人”,这大汉摆明了故意欺负我,却又是笑容满面,人畜无害的样子,这到底是可怕还是不可怕呢?想到这里,尹小凡气血上涌,火气就上来了,知道这事靠说话是过不去了,忍不了,那就打完再说,此时他不再理会那大汉,转过头对安明倩悄悄说道:“倩姐,你后退一些,待会儿有什么事记得说跟我不熟。”
安明倩听小凡这样说,就知道他想揍那个大汉了,她抬头看那大汉一米八几,五大三粗的身个,连忙拉着小凡说:“你别冲动,我们还是回去吧,晚一点再去餐车,反正现在是吃饭的时间,估计也没空位子了。”
“呵呵,没事,我再去跟那大个子商量一下”,小凡笑着推了一把安明倩,让她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到那大汉面前。
“大哥真的不能让一下?”小凡笑着说道。
那大汉听完也笑了,“你小子烦不烦人,让不了,你再这么唧唧歪歪……”
砰……啊……
只听一声惨叫,尹小凡没听等那大汉说完就一拳打在他鼻子上,随即一膝盖顶在他肚子上,大汉应声倒地,卷缩在地上哀嚎。
“操,这小子找死呢,废了他……”眼见大汉倒地,他后面就冲过来两个人,骂骂咧咧就伸手抓向小凡,但是因为车厢过道太窄,两人只能挤在一起,等于还是一个人面对着小凡,小凡知道这是那大汉一伙的。
只见前面那人的拳头挥向自己的脑袋,小凡也不犹豫,抓起旁边桌子上装垃圾的铁盘子,顺手就拍向那拳头。
又是砰的一声,那人拳头一顿,脸露痛苦之色,却也没惨叫,这边的拳头又挥过来了,直指小凡的胸口。
小凡此时更是不管不顾,抬起左腿就一脚踢在那人的小肚子上,而同时那拳头也轰在了小凡的肩上,小凡倒退两步,撞在后面那些没有座位的人身上。待站稳后看向那人,看到他已倒在地上呻吟着,小凡看向那站着没有继续冲过来的第三人,大喊一声:“再来。”
此时那第三个人看着小凡这单薄瘦弱的身影就站在面前,却不敢冲过来了,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嘴不言。
小凡见对方没有继续冲过来,气势上却更加凌厉,大声说道:“要废掉我?怕你们还没这个命,赶紧放马过来,打完了,爷我还要去吃饭呢。”
此时那倒地的两人已经爬起来了,脸色痛苦的看着尹小凡,只见那先前的大汉手里不知哪里摸了把小水果刀,叫骂着就要再次冲向小凡。
小凡看见对方手里握了把水果刀,虽然很短,但是也不禁心里有了一丝害怕,他以前打架无数,却都是拳来脚往的,最多也是就地取材用些石头,棍子什么的,这头一次看见有人拿着刀子就要奔向他,一时竟然愣住了。
眼看着大汉已经挥刀冲过来了,突然他身后一声大喊:“住手,我是警察,立刻把刀放下。”
众所周知,人民警察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事情差不多解决完了才出现,而这次却意外地在最关键时刻出现了。
从尹小凡突然出手打倒那个大汉,再到后来两个人冲过来被小凡又打倒一个,再到警察出来喝住那拔刀的大汉,看似时间不短,其实前后也就一分钟左右的事,这说明那个警察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在附近,甚至一直在旁边观看着。
尹小凡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身体也纹丝不动,双眼紧紧盯着那大汉。
小凡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却也明白,那大汉不见得就能把他怎么样,他早看出来了,那大汉只不过是被自己这个小个子凑了,面子上下不来,这才拔刀冲向自己的,真要让他捅,他未必敢,那大汉的眼神明显已经慌乱了,所谓打人先打胆,打胆先打眼,跟一个人打斗,最主要的是打的对方寒胆,害怕,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而看一个人是否寒胆害怕了,就看他的眼神。
小凡身后的安明倩刚才那一分钟完全处于傻掉的状态,直到警察出现,她才清醒过来,迅速冲到小凡身边,一脸关切的看着小凡。
警察是个30岁左右的青年,他迅速走到大汉与小凡之间,一脸严肃的看向大汉,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水果刀,怒声道:“公共场所持械斗殴,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不待那大汉回答,就继续说道:“把身份证火车票都拿出来,还有你们俩个人的。”说完指向大汉身后的两个人。
待他们都把身份证火车票交给自己后,警察才转过身走到小凡面前,说道:“你们两个人一样,身份证,火车票都拿出来。”
看完小凡与安明倩的身份证跟火车票,警察大声吼道:“所有人回到自己座位坐好,没有座位的找地方站好,你们三个待在这里别动,待会儿找你们。”接着对小凡两人说:“你们俩个跟我走一趟,去我办公室。”说完也管不他们,径直走向餐车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