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当年花木兰替父从军,也就如此了。小约翰逊马上就要去国都学校学习,约翰逊夫妻在他走前,忙前忙后。从路上吃的,到开学用的,所有东西,一应俱全。
“当家的,多买点腌菜。离国都越近,这东西啊就越贵。国都离卖的东西,就不是正常人家买的起的。咱多买点,总是没错的。”约翰逊夫人把手里的东西打包,全部放在丈夫身上。
男人在外面花钱总是大手大脚的,对于这些东西也不会太在意,只是嗯嗯点头。反正妻子正在兴头上,她爱买什么就买什么,也花不了几个钱。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少妇突然问道。
大汉勉强提着手里的袋子,回道:“你说的对。”
少妇心情高兴,也就不计较大汉的回答。继续兴高采烈的继续采购之行。一路上,凡是看到的,全都想要买下来,在她看来,除了家里,世界上全都是黑心的商贩。只有自家的东西,实惠又便宜。
儿行千里母担忧。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溜走,就在约翰逊夫人欢快的到处买东西,为儿子的求学之行,准备各种行礼物品时,上路的时间悄然而至。
天还未亮,约翰逊一家就全部起床。搬桌子晃椅子的声音,把熟睡中的青丘,从睡梦之中吵醒。打着哈欠看着依依不舍的一家人,青丘心情更不好了:“你们既然不放心,干脆一起去就是了,家有我看着。”
“是啊。”少妇眼睛一亮,右手握拳击在左手心。
大汉叹口气,搂过少妇的柳腰,深吸一口气:“说什么傻话。”
房间里一下子静下来了,小约翰逊睁着迷茫的双眼,不知道爸妈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是说说笑笑的吗,怎么一下子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就这些,还有什么落下的吗?”大汉双手掂起一个蛇皮口袋,大约感觉一下总体重量。
少妇泪眼朦胧,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小脑袋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搞不清到底有没有落下东西。抱着儿子,眼泪止不住泪流满面。
小约翰逊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模样,手足失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小手在母亲眼角抹去泪珠,对着母亲露出一个笑容:“我会乖乖的。”
“婶儿,叔!”安娜推开房门,对着二人说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大伙儿都在等,咱们什么时候走?”
大汉忍着伤心,把小约翰逊从老婆怀里拽出来,粗糙大手紧攥这儿子小小的手掌:“儿子,咱们出发。”
约翰逊夫人看着丈夫一手拎着行礼,一手牵着儿子往大门口出去。哭成一个泪人,靠在门框上泣不成声。
“要不……”张张嘴巴,少妇突然说道,“我送一下?”
大汉听到妻子的声音,身子一顿。松开拉着儿子的大手,左右手一起开弓,把蛇皮口袋往肩膀上一抗,固定好位置,确定不会掉下来。伸手拉起儿子的小手,空出另一只手,伸在半空中。
少妇踉跄走到大汉身前,伸手握住温暖的大手,似乎一下子回道多年之前。当时自己还是少女,身边的男人还是青色的小伙子,长着漂亮的棕色头发,一双眼睛好像鹰隼明亮,眉毛斜插入双鬓,俊俏极了。自己也是十指削葱根,朱唇破樱桃。
“就送到这里吧?”大汉立在路口,拉着妻子的手说道。身后是一个长长的车队,这是进国都的商队,跟着很多人。有手持大剑的战士,有大腹便便的商人,有背着许多行礼的行人,一路同行。
“再送送。”少妇一双柔荑,青筋直冒。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青丘就不是个有眼色的人,说道,“既然你们这么不舍,干脆一起去得了,家里有我看着,不用担心。”
“就到这里吧。”大汉我这妻子的手,温言安慰,“这都有十里多路了。给小约翰逊办好入学手续,我马上就回来。别担心。”
青丘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石,总体呈圆形,中间雕刻繁复花纹,看着像花,细细观察,又感觉似是而非。玉石上有个小孔,一根棉绳从中穿过,拴住玉环。弯下腰把玉石挂在小约翰逊的脖子上:“这个东西贴身放好,它会保佑你。”说着,整理小约翰逊的衣领,把玉环放进领口内。
“启程!”领队的佣兵团团长大喝一声,提起插在地上的大剑,在队伍之前开路。虽然有驰道,队伍确实不能走的。这是国家修来传递消息,以及供王公贵族使用的。平民是无权在其上行走的。
青丘脖子上过着一个小口袋,里面鼓囊囊装着各种小零食,立在少妇旁边,跟着对队伍挥手:“安娜,我很喜欢你送的食物,谢谢!”
也不知安娜有没有听到青丘的话,队伍没有一丝停顿。车轮咕噜噜滚过坚硬的地面,不解离人伤心事。长长的车队,越来越远,渐渐变成一个小点。
“你能看清吗?”青丘掂起脚尖,望着远方的一小黑点,问道。
少妇无言立在风中,早晨初升的太阳,洒下光辉,笼罩住她的身影。清晨清风吹拂发丝,好像河中的水藻。
“来。”少妇把一块肉放进青丘的碗里,说道,“吃块肉,这样才能长身体。”
青丘很想把碗扔了:“贫道不是小约翰逊,施主。还有,贫道不吃肉。”
“嗯。”少妇根本不听青丘说什么,固执的把肉放在青丘碗中,“你以前嚷着要肉吃,今天怎么不吃了,看,妈妈今天给你做了一锅呢。”
“这饭没法吃了。”青丘从座位上啪的一声站起来,抬腿就要走。小短腿立在空中一会儿,气哼哼坐回板凳上,胡乱扒拉两下,把碗中所有的饭菜全部吃掉,“贫道上街了。”
说完噔噔跑出院子,身上东倒西歪带着自己一身装备。
青丘刚摆好自己的小摊位,自己两位邻居,也都准备好了。青丘一手捻着棋子,一边说道:“这不马上就要收麦子了,你们有空吗?”
小商贩回道:“咱家就两亩田地,还都是旱田,一年到头抽不了多少庄稼,要不然也不会靠打渔为生。我这时间,就不能看麦子的时间。”
旁边的屠户呵呵一笑,说道:“庄稼能挣几个钱,咱靠着手上的手艺,活的不比地主差多少!”言语中的自豪之情,掩饰不住。
听到三人谈话,前两天问卦的农家汉子凑近,咧开大嘴露出憨厚笑容:“小神算怎么关心起咱们这些庄稼汉的事情了?”
青丘叹一口气,说道:“约翰逊不是送儿子上学去了吗,但是地里的庄稼才刚熟,家里就只有约翰逊太太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我就想看看能不能请几个人。”
汉子笑一声:“要是其他的俺啥也不会,可说道农活,俺也是远近的一把好手。什么时候需要人手,您就说一声,保证到。”
两人约定好大略时间,汉子才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
屠户和鱼贩也表示自己能干点简单农活。
青丘为二人也各起了一卦,两人连连称谢。
“我家主人想要请你算一卦。”一个奴仆打扮的四十余岁的汉子,站在青丘跟前说道。
“对不起。”青丘把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说道,“贫道今日已经算了三卦,还请明天再来。”
汉子收起脸上和蔼笑容,冷声说道:“小子,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家主人能够邀请你这是你的运气,别不知好歹。若是惹得我家主人不高兴,不管你是约翰逊的什么人,照样让你无处落身。”
“你家主人要是真心想让贫道给他算卦,自己亲自过来。”青丘继续下棋,说道,“贫道算卦,从来都是有缘人自己来,还从未自己去找人的。”
“你……”汉子一脸怒容,狠狠甩甩袖子。青丘根本不管他,依然我行我素。无奈,只好灰溜溜回去。
汉子才一走,屠夫和鱼贩就跑到青丘跟前说话:“不好了,您还是赶快跑吧。”
“贫道有没有烧杀抢掠,为何要跑?”青丘对于屠户和鱼贩的建议完全不接受。
“咱刚刚偷眼瞧了一下,”屠夫说道,“刚才那人身上穿着绣着狮子图案的衣袍。”
看着青丘一脸不解的神情,屠户继续解释:“这是王国的雄狮家族吕美特的仆人,他们是贵族,和咱们不在一个层面,想要弄死咱们,易如反掌。以他们的小心眼,绝对不会放过您的。”
“我行的正坐得端。”青丘回道。
“您就听听我们劝吧。”鱼贩子也对青丘说道,“咱们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青丘收拾行囊,把所有东西全部抱起来,对二人说道:“你们别把贫道的摊位让其他人占了去了。”
两人以为青丘同意了自己的建议,高兴答应:“您就放心吧,我们一直给您留着这个位置。等到什么时候风声过了,您回来,保证还您一个完完整整的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