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青丘扶着约翰逊太太,轻微仰头深吸一口气,“跟我学,呼——吸——”
约翰逊夫人照着青丘的办法呼吸,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小腹处却越来越感觉疼痛,眉头紧蹙,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一股清气从青丘手上沿着约翰逊太太的胳膊,流向全身。清气如同涓涓小流,沿着经脉,流遍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身体好像被包裹在棉花中,骨头轻了三分。
弗莱塔克执着巨剑,守卫在青丘身前。浑身上下包裹着银色的斗气,不过斗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色。
女孩站在另一边,与弗莱塔克成掎角之势,拱卫青丘二人。年轻人自顾不暇,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弗莱塔克身体一纵,凭借着斗气,飞上高空。手中巨剑闪耀着剑芒,如同彗星,冲着鼓动翅膀的巨龙撞去。
巨龙怒吼一声,身体瞬间下降,刮起狂风。地上积雪飞扬,天地消失在失业中,只有白茫茫一片。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小村中的村户,早上正在除雪。哪里想到会遇到巨龙,扔下手中工具,四散奔逃。来不及管其他东西,撒开双腿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街道上、小路边,哭喊叫骂,乱作一团。夫妻离散好似飞鸟失林,父子离散好似游鱼离水。
东奔西跑不辨方向,南逃北窜各安天命。
“啊!”弗莱塔克大喝一声,一道半月斩脱剑而飞,直直斩向巨龙的身体。用完斗气,仿佛鱼儿失水,大口喘气。
巨龙翅膀一震,身体在空中微一挪移,闪开弗莱塔克的攻击。脑袋一甩,一口龙息裹着硫磺的味道,喷在弗莱塔克身上。掉落的火星,点燃房屋。还好,多是石头制成,又是大雪天气,才没有出现失火。
弗莱塔克双手握剑,奋力冲向巨龙。一人一龙,在天空之上来回争斗,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女孩在地上来回奔走,根本帮不上忙。
青丘把着约翰逊太太脉搏:“好一点没有?”
“疼,额!”约翰逊夫人脸色惨白如纸,大冷天浑身湿透。声音有气无力,双眼三面露白,眼珠上翻,随时都有可能昏厥过去。
青丘轻叹一口气,小口张开。双目紧闭,一个金色光点出现在肚脐下三寸出,光点循着任督二脉,缓缓运行。头顶三花显现,胸中五气缠绕。身体一会儿青色一会儿白,变幻莫测,好似个彩灯。
鸽子蛋大小一个金灿灿弹丸,从青丘口中飘出,放着无穷金光。金光在空中凭空而立,缓缓靠近约翰逊夫人的小腹。一股乳白色精气从金丹上溢出,钻进约翰逊太太皮肤下,小腹中。
巨龙突然感觉到地上有什么东西吸引自己,不管已经筋疲力尽的弗莱塔克,俯冲而下。翅膀扇动狂风,把大树刮倒,人仰马翻。
女孩站在地上,左手擎泰山,右手拉满弦。箭矢如流星,化作乌光直射巨龙。箭矢在遇到巨龙鳞甲的瞬间,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造不成一点伤害。
三支箭矢呈品字搭在弓弦上,松手射去。巨龙已经离的很近,根本躲不开。硬抵着疼痛,落在女孩跟前。
女孩放弃弓箭,挥剑对着巨龙直刺。巨龙翅膀一挥,女孩好似一个破娃娃,抛到空中,狠狠砸在远处一棵巨树上。本就不堪重负的巨树,经此一役,终于呻吟一声,断作两段。
锋利的爪子对着金丹一捞,就要从青丘手里抢过来。
一根小指头抵在巨大的龙爪上。小小的食指和巨龙斧钺一般的利爪不成比例,就是如此瘦小的指头,抵着龙爪,使其不能再有寸进。
“不言而取者,盗也!”
青丘扭头看着眼前的巨大生物,屈指一弹,巨龙身体不受控制,又飞回天上。只不过这次不是它鼓动翅膀,而是被甩飞回去。
女孩伸出来擦嘴角血迹的手,僵在嘴边,眼睛瞪大。小口张开,能够塞一个拳头。斜靠着背后大树的根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年轻人艰难地把舌头缩回嘴巴:“你……”
弗莱塔克落回地面,把女孩扶起来,来到青丘跟前:“麻烦先生了。”
青丘收回跟在巨龙身上的目光,嘴角一撇:“能耐没多少,惹祸的本事确是一流。”
“还请大人收我为徒。”年轻人眼睛突然一亮,屈膝跪在地上,当当当对着青丘磕头,“我是勃朗宁家族嫡子,如能在大人处学到一招半式,将来必有所报。”
青丘不屑撇撇嘴:“就你这资质,贫道教不了你。你要是想学,可以向这个傻大个子学习,反正你们俩一个样子,他一定能把你教好。”
勃朗宁跪在地上移动膝盖来到青丘跟前,抱住青丘的大腿:“还请大人答应。”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青丘不耐烦呵斥,伸腿踹开。
女孩登时怒上心头,直接拿剑劈头就砍:“我杀了你!”
青丘根本不看女孩,众人不见青丘动作,女孩身体凭空停住,动弹不得:“小女娃,别整天就知道动刀动枪,也学学针线,要不然以后有孩子了,连衣服都没得穿。”
女孩俏脸通红,不言不语,扭头不看青丘。银牙紧咬,柳眉倒竖。
弗莱塔克开口欲言,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说,呐呐无言。把女孩从空中救下来,拽住女孩小手,阻止她上前理论。
“吼!”巨龙去而复返,快速鼓动翅膀,流星也似砸向青丘。
“不知所谓。”青丘眼睛一动,从怀里拿出一个袋子。右手控制金丹,空出左手。伸进小袋子中,掏出一堆零食。
“你这是要讨好恶龙吗,可惜啊,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这些小零食。”女孩见青丘动作,开口嘲讽。
青丘抓起袋子脚,使劲翻转过来掸两下,确认里面没留多少零食:“你吃的饭是不是就光用来身材了,一点脑子都没用。”
女孩不言语,呵呵冷笑。
巨龙裹着狂风,直冲而下。青丘处在狂风中央,黑发随风飘舞。衣衫猎猎作响,紧裹着青丘身体。
“着。”青丘左手掐诀,小口微张,吐出一个咒语。小袋子张开袋口,迎风就长,一下子胀大到一米围圆。
巨龙来不及躲开,一头栽进袋口。巨大的龙身,渐渐变小,好像充气玩具,被抽了其中的空气,干瘪成一团。
待整条龙全部进入口袋中,袋口绳子自动打结。又变回原本模样,轻飘飘从天空落下,正掉在青丘伸出来的小手心。
周围四人看得目瞪口呆。弗莱塔克一直都知道青丘不简单,但青丘仍旧超出了他最狂野的想法。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约翰逊太太一直把青丘当做一个奇怪点的孩子,从未想过他是否厉害。勃朗宁姐弟,更是从未听说过这般强大的人。
青丘也不管众人惊讶的表情,收回约翰逊太太腹部附近的金丹。小口一吞,咽下肚中。金光沿着任督二脉运行小周天,停在脐下三寸位置,金光散去,隐匿身形。
“这是什么魔法?”女孩忍不出问道。
青丘小脸一拉:“别拿我和他们比。”
约翰逊太太突然惊叫一声,站起身子:“好了,肚子不痛了!”
“废话,要是贫道耗费百年道行,你还没好,贫道这仙也不用修了,等到天劫来时,躺在地上安心等死就好了。”
“谢谢道长。”约翰逊太太止不住道谢,“孩子保住了。”
“你还要静养一段时间。”青丘扶起拜倒的妇人,小心叮嘱,“毕竟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即使有贫道百年道行,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损伤。最好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做剧烈运动。”
年轻人欺身抱住青丘:“师傅在上,弟子行礼了。”
青丘虚拖着年轻人,让他拜不下去:“去修,去修!莫找我。”说着,呼唤一声金刚鹦鹉,拽着步子,推门出去。大黑打个响鼻,紧跟着青丘身后。
“先生。”女孩小跑着去追青丘,开口道歉,“刚才都是我不懂事,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不要介意。我在此为刚才的话,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够收下我弟弟,他意志坚定,也能吃苦,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凭什么。”青丘绕开女孩,继续往前走,“你道歉,我就该接受。”
女孩俏脸一白,转又通红,如同染血。紧跟两步到青丘身前,跪倒在地,脑袋深深埋进雪水中:“还请您原谅。”
青丘屈膝蹲下来,开口说道:“我曾经教过一个人,他统一了整个大陆;后来又教了一个人,他把神圣教廷的疆域扩展到整个人类。你觉着,你弟弟比他们厉害吗?”
女孩一声不吭,默默跪在青丘跟前。
“就算这样,贫道至今也未收一个徒弟,他们顶多算是贫道记名弟子。我凭什么受你弟弟。”
“不收就是了。”年轻人使劲拉起姐姐,双目赤红,“咱们不受这个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