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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身后的她

她的瑕儿已经死了吗?青璇还是不敢相信,她还是感觉瑕儿就在这牢房中,只是到其他犯人那里串门了。

牢门的一根木头上依稀可以看见一条条痕迹,那是瑕儿长大的见证。最近瑕儿长得变得更快了,才几天就长了许多。青璇倚着牢门的那根木头,一点一点仔细地抚摸着那些痕迹,不由自主得泪流满面。

瑕儿是青璇唯一的精神寄托,有瑕儿,青璇才觉得有希望,有快乐,如今却阴阳相隔。

她的瑕儿一出生便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没有见过蓝天,没有看过山河。瑕儿一株花,一棵草都未摘过,她的童年简直不能被称之为童年,她都没有好好得看过这个世界,却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瑕儿她娘,你可得撑住了,瑕儿离开我们心里也都不好受。”虎婆婆叹气安慰青璇道,瑕儿的离开,她其实也十分难过,“好在那个恶毒的女人已经死了,瑕儿的在天之灵想必也可以安心了。”

青璇没有说话,她现在已经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除了伤心,还是伤心。

在血刹宫的另一头,无瑕赤着小脚凭着记忆寻找着王姑,前面有两个弟子走过,恰好无瑕转向另一条路,差一点便要撞个正着了。

兜兜转转,无瑕终于看到王姑她飞快地向王姑跑去。“王姑,王姑!”

王姑诧异转身,无瑕已经来到自己怀里,“小瑕儿,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心中不禁为无瑕舒了口气,这血刹宫里可多了是吃人的魔鬼。

“王姑,我现在叫无瑕了,血哥哥为我取的,血哥哥让我跟着你,有衣服穿,有桂花糕吃,”血刹宫主的话在无瑕的记忆中重复出来已经变了味,不过大致还是没有错的。

“衣服啊,这个我得出去买才行,这血刹宫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你这个年纪的衣服,至于桂花糕王姑一会就给你做,”王姑说着摸摸瑕儿,哦不,是无瑕的头,此时无瑕乱糟糟的头发已经变得柔顺,披散着垂到腰际。是宫主为她取名无瑕吗,王姑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未认识过自己的宫主。

“王姑会做桂花糕?太好了,无瑕要学!无瑕要学!”无瑕说着蹦起来,要是她学会了做桂花糕,娘亲和自己便再也不用担心没有桂花糕吃了。

“王姑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带血刹宫来了,要是被宫主发现。。。”一位弟子恰巧走来,见到无瑕说道。

“你来得正好,告诉其他弟子可不能妄动这娃,否则啊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王姑说道。

“王姑,王姑,为什么这个说?”无瑕不明白地扯着王姑衣袖问道。

“因为你的血哥哥脾气可很不好,万一你被欺负了,他一生气,他们啊就得遭殃了。”王姑说着指了指那弟子。

“她是宫主。。。”弟子结巴地还未说完一整句话,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组织自己的言语。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还不快去跟你的其他弟子通个气,”王姑看似好心提醒那弟子,实际上却是借着血刹宫主的名义保护无瑕。

那名弟子听了王姑的话忙向王姑道谢,匆匆离开,想必是去奔走相告了,

“走吧,王姑带你做桂花糕去,”说着王姑拿出一根束发用的绳子给无瑕盘了一个最简单的发型,这样子无瑕的头发便不会碍事了。“哎呀,还是不行,这衣服太大,你先到我房间我给你改一下。”

无瑕那松大的衣服在王姑的巧手下变得合身许多,“王姑,好神奇啊,这衣服变小了,”无瑕看着身上的衣服说道。

“这没什么,在血刹宫啊,什么都得靠自己,这缝缝补补改改得,一开始不会时间一长啊也得会了。”在血刹宫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容易的,稍有不慎便会有生命危险,弟子与弟子之间有合作关系,但是更多的是竞争关系。负责犯人洗澡的人只有她一人,但是这不代表没有敌人,要知道许多人都想着这个位置呢。

血刹宫其实主要以修炼内力为主,只是血刹宫主修炼时有所不同,需要用鲜血助其修炼。其他弟子不需要用鲜血修炼,可是很多弟子都不由自主地效仿宫主,企图在内功内力方面有所突破,时间一长便养成了一些嗜血食肉的习惯。

对此血刹宫主也并没有多加阻止,只要弟子不惹事,他便假装不知道,若有弟子捅出篓子,那么血刹宫主便会好不手下留情地杀了那个弟子以儆效尤。

改好无瑕的衣服,王姑便带无瑕来到厨房教无瑕做桂花糕,只是不知道小小年纪的无瑕能不能学会桂花糕。

“糯米洗净,沥干水分放入锅中,再加入水煮熟,将煮熟的糯米粉倒入碗中,用擀面棍捣至还残留有米粒的感觉,然后煮桂花糖蜜备用,你看啊,一定要这样搅拌,火候也要适中。。。”王姑细心地边做边教无瑕如何做。

无瑕学得很用心,不一会功夫便也捏得有模有样,两盆子香喷喷地桂花糕就这样完成了。

“吃一块试一下,”王姑拿起一块桂花糕给无瑕,可是无瑕摇了摇头,表示不要。

“王姑,你吃着试一试,我不吃,我要留给血哥哥和娘亲吃,”无瑕眨巴了一下眼睛,端起桂花糕便往外面跑。

“你慢些小心摔着,这是去哪里啊,认不认得路?”王姑说着也跟着跑出厨房。

无瑕还没穿鞋,赤脚在路上跑着,虽然没有摔倒,却也是踉踉跄跄,她的眼睛一直不停得盯着桂花糕,生怕桂花糕从小手中掉落。

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别人,无瑕抬头一看是一个背上纹着青龙的大汉,在后面追着无瑕的王姑见到此人心中大喊不好。

这个大汉虽然在血刹宫没有什么很高地位,可是他却是令人发指的,因为此人十分喜爱食肉,特别是小孩子的肉,平时比较孤僻,不善交际。

无瑕撞着这大汉无疑便是羊入虎口,此时王姑出手,那大汉未必买王姑的帐。

“好漂亮女娃娃,爷爷我正好好久没有吃肉了,”说着大汉便准备将无瑕抓起来,可是手还未碰到无瑕一下便觉得一股无形压力施了下来,这么强大的威压是谁,大汉想着一看便顿时吓出汗来了,因为施压的不是别人正是血刹宫主。

“莽子,你平时出了血刹宫我不管你,可是要在血刹宫吃人肉,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血刹宫主一来无瑕便躲在血刹宫主身后。

那名大汉便是血刹宫主口中的莽子,莽子一看这娃娃很自然地躲到宫主身后,又见宫主反应得很平静便觉娃娃和宫主之间有些关系忙道:“莽子明白了,这娃娃是宫主先看上的,莽子知道错了。”

虽然莽子说得话不全对,无瑕并非是血刹宫主看上得什么,但是至少他已经知道自己刚刚想吃了无瑕的念头的错的,所以血刹宫主便也不再多说。

阵阵香味飘进血刹宫主鼻子,他循着香味看到无瑕手中的桂花糕问道:“这桂花糕哪里来的?”

无瑕托起桂花糕表示要给血刹宫主吃,血刹宫主看了看王姑和莽子,觉得现在吃了这孩子的桂花糕会有损他的形象于是他摇头道:“这种小点心,本宫主才不会吃。衣服怎么就改了一下,不是说了要换新的吗?”

王姑一听忙说道:“宫主恕罪,这就去为无瑕买新衣服。”王姑说着急忙要退下为无瑕买衣服去。

“慢着,带上她,”血刹宫主说着抢过无瑕手上的盘子将身后的无瑕拎出来。

王姑带着无瑕急匆匆离开血刹宫主的视线,为无瑕买衣服去了。

才过两天时间,血刹宫的暗卫便将青璇之事调查清楚了,原本不会这么速度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除了摘星楼,还涉及到了一个门派那便是玲珑阁。

早年便听说玲珑阁疯狂得寻找一名唤作凌风的男子,不知为何。

可是凌风到底是什么人,江湖中人谁也不知道。

如今没想到这事情竟然与摘星楼青璇有这天大关系。

江湖之人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玲珑阁主下令疯狂寻找这个名叫凌风的男子,并非是与那男子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摘星楼纱烟缈与这位名叫凌风的男子有这瓜葛,至于有何瓜葛,玲珑阁的阁主玉CD调查不出来,血刹宫的暗卫更是调查不到丝毫线索,况且暗卫们的时间有限,重点也非凌风与纱烟缈的关系。暗卫们只需理清青璇来到血刹宫的来龙去脉便可交差。

阴差阳错摘星楼青璇与玲珑阁玉成情投意合,纱烟缈看出其中关系后任其发展,故意让青璇发现密室,设计圈套利用青璇威胁玉成,让其寻找凌风。玉成为了青璇所以这些年一直从未停止过寻找凌风,然而这位名为凌风的男子就好像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般毫无踪影。

血刹宫主反应过来,怪不得当初将青璇送到他这里时,纱烟缈要反复强调不能让青璇有任何闪失,那时候他并未多想,如今想便是全理得通了。

只是,只是,恐怕谁都没有想到青璇竟然已经怀孕,并且靠自己将无瑕拉扯到这般大。血刹宫主不禁佩服青璇这个女子起来,要知道他从未专门交代过牢头照顾好青璇防止她死去。

青璇“犯错”被关在自己宫主是血刹宫主不能改变的事实,他不可能放了青璇离开,但是无瑕却不一样,她是自由的,不应该被关在牢房中,可是他作为血刹宫主并没有照看无瑕的义务。

血刹宫主想到这便写一封信给玲珑阁主,将无瑕的事告知玲珑阁主,希望玲珑阁主能够来血刹宫将无瑕接走,如此这般血刹宫主也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刚将信交与弟子,无瑕便地跑进房间扯着他的衣角眼泪汪汪道:“血哥哥,我想娘亲了,”她这些天已经能自由出入血刹宫各个角落,血刹宫主默认无瑕的自由以及不能随便欺负的身份。

虽然血刹宫主命人将无瑕照顾得不错,可无瑕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是孩子便免不了想娘,这不才过几天无瑕便嚷着找娘。不单单是今日,昨日也为这是找过血刹宫主。

血刹宫主颇有些无奈,想责怪弟子们未看好无瑕,亦觉得如此不讲道理,毕竟是自己默许无瑕这般自由的。他活了这么久,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爹娘,连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练这诡异的“不死”内功得也记不得了。他眼看着无瑕一会,开口:“好吧。”

无瑕笑得眼睛眯成线,这几天吃好穿好,相比以前可谓是大有改变,脸上的菜色已经褪去,转而变得红彤彤的,精神也更好,一双大眼睛也更加灵动。“哥哥等我,我去做桂花糕,”说完跑出血刹宫主房间。

从来都是别人乖乖听他的话,这个小丫头似乎便是专门打破他原则而生的,这不他只说了句好吧,无瑕便已经为他“做主”确定了去无瑕娘亲的时间,那便是桂花糕完成之时,他血刹宫主什么时候等过,然而这呆呆得站在那里便是当真在等这小丫头把桂花糕做好。

上次在弟子面前要形象未吃无瑕的桂花糕,想来他心中生出一抹可惜。

“做好啦,我们走吧!”无瑕端着热腾腾得桂花糕跑进房间。只见血刹宫主目不转睛地看着桂花糕,“哥哥也要吃一块吗?”

听得无瑕看穿自己心思,他干咳两声,碍于面子冷冷道:“本宫才不吃,走吧。”

无瑕收起桂花糕点点头,想着血哥哥拒绝自己的桂花糕两次想必是真的不要吃桂花糕,既然这样那这些桂花糕就全部给娘亲。

无瑕捧着桂花糕跟在血刹宫主的腿后面,血刹宫主很高一米九几的个头,乌黑长发用一支簪子固定,看起来干净利索。面具上的花纹让人看到会有一丝害怕,瞬间觉得此人绝非善类,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手指修长若不是这身高,这声音,这挺拔的身形,那吓人面具,他可能要被误认为是一位女子了。几百岁的高龄,却给人一种还年轻得感觉,想想都叫人不寒而栗,这是多么变态,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血刹宫主又一次高调地打开了牢房最大的那扇门,他直接走到青璇面前。几日不见,青璇变得更加憔悴,听新来牢头说青璇这些日子一直什么都不吃,活脱脱是不想活的节奏。

“你又来干什么?”青璇厌恶地看着这个杀死自己孩子的面具男,随后撇过脸深叹一口气,她好几天未吃饭说话得力气都是挤出来的。她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男人,可是就算她吃饱喝足也是不可能杀得了这个面具男子的。

“呵呵,”血刹宫主干笑一声,这语气当真是和无瑕那丫头一样,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有其母必有其女。

青璇不说话可是血刹宫主感觉到了她心中所想,青璇定是想将他千刀万剐的。

“娘亲?”无瑕终于从血刹宫主身后探出头来,她个头太小跟在血刹宫主后面,血刹宫主将她挡得严严实实的,青璇遂没有发现血刹宫主身后异样。

“瑕儿!”青璇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喊出无瑕名字的,她狠狠捏了捏自己那已经没有肉只有皮的胳膊,生疼生疼的感觉这才让她相信眼前所见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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