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无瑕看着老夫人不好的样子问道,记得沉月也说要建一座茶楼呢,所以她对于另一个要建造茶楼的男子有些兴趣。
“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是我害了他,”妇人说着眼上忍不住闪出泪花,如果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杀了他。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别太难过,”无瑕安慰道,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看得出来这位老夫人很是后悔。
“一开始我只是有意接近他,最后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他,那时候啊,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到后来现在自己是真心爱他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武功很好,本不会如此容易便死去,可是在最后一刻我选择了哥哥,而是不是他。我是亲眼看见他死去,是我亲手将他火葬,所以我死了,我知道他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老妇人说着已是梨花带雨,即使现在的沉月与曾经的他如此相似,可是她知道,爱她的,她爱的那个男子已经化为灰烬。
“听起来好复杂,”无瑕歪着脑袋,皱着眉,这便是所谓的爱恨交织么?这老夫人也真是个可怜人,哎。
“不懂是最好的,那个少年,你要好好珍惜他,莫不要让他消失,”老妇人说着眼中无比认真。
“他呀,没有这么容易消失呢,别看他这么年轻,其实已经活了300年,死不了的哦,”无瑕小声凑到老妇人的耳边说道。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人总会死,哪里来的长身不老,”老妇人此刻又开始悲伤起来,曾经她也以为他不会死,不会消失,可是他真的就如此简单的死去了,消失在她的身边,只留下无边无尽的记忆,幸福地折磨着她。
“咦,你怎么好奇他是谁?”无瑕疑惑得问道,通常自己说了那句话以后不是对方应该会询问怎么就活了这么多年,他是谁,可是老妇人的重点却完全不在这里。果然不是江湖中人,对于血刹宫主的特征不敏感呢,不过也是的,今天沉月可是没有戴面具呢,这才是标志性的吧。
“是谁都没有关系,能幸福就好,”老妇人站起来,正了正衣襟,她见沉月已经走到茶楼,便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给你吃货,”沉月递给沉月两根糖葫芦,拖开凳子一屁股坐下来,头上有些许汗珠,见到桌子上的茶,毫不犹豫得将茶喝了下去,这味道好好喝,一阵头疼袭来,沉月瞬间感觉脑袋好像要炸开一样,有些模糊得记忆想要冲破屏障,最后模糊得出现。
“初荷,我们以后在月老庙半坡建一座小茶楼吧。”
“好啊,我们两个一起经营。”
依稀得听见两个声音,却怎么也回忆不起男女的样子,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又为什么回忆起来如此痛苦。
“沉月,你怎么了?”无瑕顾不得手中的糖葫芦,连忙查看沉月,情急之下她唤出火蝶:“火蝶!”火蝶在沉月的头上飞舞了几下,沉月渐渐地疼痛缓解,恢复过来。
“可能是方才下去的时候急了些,有点中暑,”沉月摇头,使自己清醒一些。
“怎么急干嘛,我会在茶楼等你的呀,真是,”无瑕下意识得站起来帮沉月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无瑕想总可以帮助缓解一下的吧。
“我们走吧,再不走天可就要暗了,夜路更不好走,”沉月说着站起来。
“行不行啊你?”无瑕关切地询问,刚刚还头疼成这样的沉月真的没有问题么。
“不行你就拖着我走啊!”沉月笑得格外灿烂,顺便摸了一下无瑕的头,虽然说无瑕长高很多,可是依旧只到他的胸口,只能说无瑕的长高之路还长着呢,如果长不高,那他沉月一定见一次就数落无瑕一次,矮到死。
“那个!”老妇人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回了去,一句“还没有给茶钱,”代替了所有本来想说的话。
真的是你,她唤你做沉月了吧,你的面具呢,是谁看了你的容颜第一眼,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大胆得不带面具,好多好多的话在初荷心头堆积着,却是半句都吐不出口。
“月荷”茶楼,就是沉月,初荷的意思。
斗转星移,老妇人化作一个美丽年轻女子初荷,没有小茶楼,没有无瑕,只有她和一个带面具的男子,挽着手走在石阶上。
他们来得很早,石阶上的小贩不是很多,来月老庙的人也是稀少,踏着清晨凉爽的风。女子微笑着看着男子。
“初荷,我们以后在月老庙半坡建一座小茶楼吧,”男子抓着女子的手,看着那半坡上的空地。有了初荷,什么江湖,什么血刹宫,他都不在乎,他只要和她在一起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夫妻。
“好啊,我们两个一起经营,再忙也不请别人,属于我们两个的小茶楼,”女子说着撒娇地依偎在男子身上,初荷家与血刹宫有仇,血刹宫主得罪了许多人,自然记不得她们家。可是初荷家却没有忘记血刹宫主,初荷家很多人都为了杀血刹宫主而牺牲了,因为他的武功太高强。只剩下初荷和哥哥初夏,初夏设了一个计,就是让妹妹初荷接近血刹宫主,找出他的弱点。她没有辜负哥哥的厚望,找到了血刹宫主的弱点,那张面具。为了进一步取得信任,初荷带他逛庙会,去月老庙。
血刹宫主待初荷很好,初荷也渐渐发现其实他并没有别人说的那般可怕,那般冷血,可是仇恨的火焰燃烧着,将爱遮挡。
初荷清晰得记得那天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血刹宫主说要随她在半坡上开小茶楼,远离江湖。那天石阶两旁大树上的红线飘得格外美丽,好像一位位婀娜舞者,见证着他们那一刻的幸福。
不知明的鸟儿唱着歌,苍穹之上天蓝的背景,一朵朵雪白如棉花般的白云飘过,初荷与血刹宫主食指相扣,跪在月老面前。
“我血刹宫主沉月,愿在月老庙下承诺娶初荷为妻!一生一世对初荷好,”
“宫主!”初荷没有想到血刹宫主竟然会在月老庙前发誓,她也猛然发现原来血刹宫主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与自己的名字合在一起倒是可以配出一番美景。
“初荷你愿意吗?”沉月拉起初荷的手问道。
“你若是将面具取下,我便相信你此刻说的话,”初荷说道,她的计划正在进行,而且比预计得更加顺利。
“好,”沉月没有一丝犹豫摘下面具。
这是初荷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见到沉月的容颜,也是第一次心中有什么咯噔了一下,第一次她不想失去他,可是一切都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月老庙回来之后,初夏便出现,他们要杀了沉月。
沉月想反抗,可是初荷控制了他,让他不能杀人。不能杀人不代表就能够轻易被杀,初夏红了眼,不能再这样下去,一眼看见自己的妹妹,又是一计涌上心头,他将剑锋指向初荷。若沉月不上前,那么初荷必死无疑,现在就等初荷一声令下让沉月挡剑了,初夏相信初荷在生死关头一定会抛下男女之情。可是初夏猜错了,初荷和沉月谁都没有抛下对于彼此的感情。初荷没有强迫沉月为自己挡剑,因为爱。沉月还是替初荷挡了剑,因为爱。初荷眼睁睁得看见沉月倒在血泊中,却还是微笑着搂着自己的样子失声大哭起来,可是再怎么撕心裂肺的哭声都换不回了沉月的一句回应。
血刹宫主就这么死了,败给了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月老庙下的承诺随风而散,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在月老庙下发誓要娶她,要对她好。
一个人在半坡上开了一家“月荷”茶楼,两个人的名字,却只剩初荷一人,独自经营着小茶楼,想象着那个男子就在自己的旁边,他们正平静得生活在一起。
血刹宫主死,初夏兴奋过度疯了,初荷则退隐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自然也不知血刹宫主活在这世界上好好的,只不过忘记了她。见到那个沉月,初荷才知道血刹宫主并没有死,但是初荷知道爱她的那个血刹宫主已经死了,他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也许就是血刹宫主的秘密,三百年来不是一直活着,而是已经死过无数次,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沉月希望今生今世你爱的人不负你,无瑕希望你能珍惜这个一直存在在世界上,却是一旦错过便是永远的男子。
往事已随风散去,初荷收起杯子,匆匆招呼其他客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