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车到终点站了。”一个甜美的声音,闯进在我的脑海中。顺着声音我看见了一张微笑的脸,一根手指着敞开的车门,另一只手做的请这个动作。
我摸了摸额头上鼓起来的苞,顾不得思量她的话,像阵风似的跑了下去。同时脑子生出一个念头,愤怒地骂道这车我再也不想坐了,那怕走路都行。恶毒的语气让我自己感觉有点残忍过了头,还好这声音只我一人听到。
我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么大的怨气来,是因为刚才的梦吗,还是什么?我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一口气,跑了三条街,才想起来,我今天去做了什么事。
这已经是这一个月来第十八次面试失败了。
其实不是我找不到工作,只是找不到我要找的那种工作。
至从离开阿光的公司后,我的工作就渐渐地有些冷淡了。其实那公司也不是阿光的,只不过阿光那浓浓的执念,以至于我一想来就把当作是阿光的了。
找到一份工作总是干不长久,最长不过一年,最短的只有区区一个来月。为什么会这样,我有时也在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心情不好的到时候,会连问十几遍。
每到一家公司,总是不愿意跟别人讲话聊天,一天到晚总想着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快点做完。就像从前当学徒那时候,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与精力,只是却无法按照心中的设想完成一件完美的事情。
当我慢慢地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时,能尽善尽美地做好一件事情了,看到却是一些异样的眼神,好像在说,装什么正经,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了。那种滋味让我很不舒服,仿佛喝了不干净的人,想吐又吐不出来。
时间一久,我就自我崩溃了,就像每天都在承受着人生中最大的侮辱。
作为一个工作了十几年的职场老油边了,怎么突然变成一个菜鸟?
带着这个问题,我奔向下一个东家。
其实这只怨我是个怪人,一个连自己都感觉到怪的人。作为一个平面设计师,我的工作方式和别人有点小不同。首先,我不能在敞开式的办公环境下工作。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祼的模特,让一群人围观,根本静不下心,更别说工作了。其次,不喜欢吵。在我没有全心投入之前,那怕一丁儿声音,都会让人觉得不安,格外的烦躁。
所以不了解我的人,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看起来很狼狈不堪的人怎么会设计出一份,超乎想象的作品呢?莫不是又在借鉴,这是行业里流行的一种做法。在他们看来,一个不愿意说话的怪人,一个进了办公室事只想着做事的怪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好的才好。
可惜他们没有见过我真正的简历。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特别在阿光的公司呆过。那是我不愿勾起的回忆,为此,我宁愿舍弃工作,也不要去回忆。
为了不让自己融入新的工作环境,我已经把的要求降底了许多。每天八小时,拿个五六千块。这样的要求以我的工作经验,在市面上已是最基本的要求了,可惜过去了这么久,我一直没有找到工作。
不就多了一个要求,不能干涉我的工作,特别我进入工作的状态。别让人来打扰,直到我完成了让我满意的作品。
我只是想经过我手的作品,一直有那么高的水准,这样才不辜负我脑子所学过的东西。
可惜我找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找到。
若我不提这样要求,人家立即就答应了。也许在他们的心底,那是一个主管级的设计师才应有的待遇。我这个小兵有点好高骛远了。
可他们却不知道,若是答应我的要求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回报。
说句实话,还从来没有过这么长的一个失业期。底潮得不能再底的底潮了,再找不到工作,都不知道住那儿了。口袋里还剩下不到五百块,这又马上到月底交房租的时间,不多也就四百块。
房东太太倒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可我却不想在她面前表现我的失魂落魄。在一个美丽又优雅的女人面前,口袋里没有几个钱,估计是天底下最失脸面的事情吧。住了三年,看着房东太太结婚,生子。还从来没有不准时交房租,虽然她总是有些不太喜欢敲开你的门,靠在门边,娇羞地说道,先生,您好,这个月的房租什么时候有空方便交给我?想想她温顺的模样,我暗暗地给自己说,明天加油。
我相信我没有到绝境。不就是一个工作的事吗?若是愿意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安慰了自己几句,才看清自己跑到那了。
抬起头,强烈的光线让我渐渐找到了回家的路。虽然那不是心里的家,却是身体依赖的窝,转了三条街道,爬了五层楼,我掏出钥匙,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一房一厅布局的小房子,厅里进门右手边是张桌子,上面不用看也什么也没有,因为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四张塑料凳子,昨晚被我重叠一起,估计这会在桌子底下。进门右手边是一张长长的案几,原来上面是放着一台二十八寸的电视,不过在一个月前倩倩把他抱到他的宿舍去了,现在上面全是一些乱七八槽的东西,电饭煲,茶具,开水壶等,还有我的牙刷,口杯,几个瓷碗。向前看是一张电脑桌和一张转椅,那是最喜欢的东西。
转一天,我有点累了,走进卧室,躺了下来。
“你在那,我有点想你了,等下我去你那里,我们都两个礼拜没有见面了。”电话里爹气的女声让我有点想起了我是谁。他们都叫我少爷,一个口袋里从来不装上一千块的少爷。
“你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我气吗?人家不是跟你道歉了,怎么还这样。挂了,老总来了,六点钟准时到你那。”然后听筒就无声了,我略略有些想了起来了,她就是我交往一年的女朋友颜颜,在一家贸易公司做文员,一个月五千多块。上礼拜要我给她网购一个LA钱包,我查一下她要的那个款式要一万多块,以我现在的就业状态,口袋里装的五百块,当时气得我给她打一个三十分钟的电话骂了一顿,想想也是有点过了。
想着想着,我不知不觉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