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滇州当了十几年兵,常听老前辈们说,在中南山大山深处有许多禁区。
这些禁地没有人烟,里面住着从鬼窟里逃出来的鼠妖,那鬼窟的名字就和帝都的那座监狱名字一样,是囚禁妖魔的地方。
传说鬼窟里面困着妖王,一旦出来就会伤人,哪里人多就往那里去。这几年越来越多的人在中南山附近看见鼠妖,山里的老人都说是妖王出世,它的妖子妖孙已经被它派出来开路了。
我们的士兵其实已经有很多,巡逻的时候见过这鼠妖,我根本不信这种传说,说出来怕影响军心,所以隐瞒了,没想到这回竟然死了人,唉……是我的错……”
吴德信缓缓道。
“什么?小白他……死啦?”矮子不敢相信地问道。
廖伯言道:“你带我们去,替小白报仇。我倒想看看这鼠妖是什么样,老子一刀砍了它!”他把斩马刀捏紧了,转身走出帐篷。上官如多跟着他走出去,吴德信挥挥手叫矮子,矮子抹了泪也跟着出去。
赤兔马还在营地中间的空地上四处走,廖伯言看了眼那马对背后的上官如多道:“算了,上官姐姐,送你吧。”
上官如多一听笑了笑,走上来搂了搂廖伯言宽阔的肩膀道:“嘿嘿,乖宝宝。”,开心地跑到赤兔马身边,拍拍马脖子,运动鞋一脚踩住马镫,潇地翻身跨了上去。
廖伯言心里嘀咕:还不是想要,说什么大道理。
吴德信掀开帐篷跨步走出来眯眯眼,这会儿太阳当空,他正想对廖伯言说,是不是吃了午饭再去,没想到又出事了。
又一队巡逻兵十几个人被抬了进来,一个兵急匆匆跑过来,他没见过刚来的新团长廖伯言,直接来到吴德信这边报告说:“报告,吴营长……”
吴德信看他吞吞吐吐知道不好了,问:“怎么回事?”
那个兵摇了摇头。
“都死了……”
吴德信眉毛都拧到一块了,让那个兵先下去。廖伯言也看见那许多的死人盖着白布被人抬着从他身边走过。
忽的基地外一声枪响,震得山谷上的群鸟四散飞走,大铁门又被喀拉拉推开了,什么东西撞在铁门上,巨大的声响传遍整个军营,廖伯言皱着眉手挡在眼前,所有警戒的士兵立刻抓起背后的步枪就对准大铁门那里。
有什么东西!
抬担架的几十人都愣了,几个护士小声催他们快走。军营太过巨大,大半的士兵都在远处训练没有第一时间赶来,吴德信从后腰缓缓抽出一把银色的手枪,神色警惕。
廖伯言放下手舔舔嘴唇,身子躬起抽出斩马刀,刀尖的光芒对准了铁门方向,营地里警戒的几百个士兵聚拢向铁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端着枪,敛声屏息。
上官如多骑着马,马蹄得得慢慢靠近廖伯言,她控着缰绳腰板笔直,长长的睫毛垂下,眼帘半开阖着。
小李捧着红兔子在一边战战兢兢,眼珠子四处乱转。
突然铁门砰一声震动,所有人心里都猛地揪起,就见从铁门侧面缓缓滑下一个已经被咬碎半边身子地人形,手臂无力垂下激起干燥的灰尘,海蓝色的军装被鲜血染红血液和尘土混成一团,他的合金步枪被巨大的力量拧地都弯了,掉在了铁门边。
什么!有人惊叫一声。
廖伯言看得头皮发麻,感觉后脖子一凉,一阵腥风从右耳朵边吹来,刚才被吴德信和那个矮子说的鼠妖半信半疑,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些信了,这时不禁浑身一凉,急忙向右看去,那儿什么也没……
大家惊呼一声,有人反应很快彭的开了一枪,有人尖叫着,小李的惨叫就传了来!
廖伯言耳中已经听到小李临死前的叫喊,来不及反应眼前一个黑影蹿过,像是死狗一般烂臭的带有尿骚味的气味钻进鼻子里,廖伯言大惊失色双手斩马刀胡乱向前刷地用力砍出去!
感觉刀刃砍进一块铁硬的木头里,双眼忽然一花,左脸就被巨大的力量拍了一巴掌,还好他脖子一扭躲得快,那一巴掌没拍实,但整个人还是被扇飞了,旋转着倒在地上喉咙一甜,一口血就涌上来,感觉牙齿都被拍掉了几颗,廖伯言趴在地上疼得再也站不起来,满手都是粘稠的液体,想来是自己吐出的血。
那团黑影瞬间把小李的脑袋打歪,那只红兔子也被一拳打成一团红色的肉饼。枪声这时变得密集猛烈。
廖伯言被一巴掌扇飞后,枪声突突突一阵又刹车似的停下,上官如多已经不在马上,她竟然在和那团黑影在搏斗,那黑影发出野兽般嘶吼,无比暴虐。
这就是鼠妖吗?
矮子指着黑影大叫:“就是这怪物!”
军营里有人端出了单兵导弹半跪对准了黑影和上官如多,枪声将其他士兵引来,基地大门这边一时间人堆涌动,几个军官带着几百人先冲过来。
场中一人一怪速度就像直升飞机的旋翼一般,把吴德信都看傻了,有人过去托起满嘴血的廖伯言——轰的一声!无形的气浪旋转开来,碎石灰尘劈头盖脸沙沙扑开。
几个大兵端着五六架单兵导弹,手指紧紧摁住了扳机,炮口正冒着烟。
一片安静的灰烟里,呼地上官如多窈窕地影子出现在五六米高的地方,腹部向上,脚和脑袋向下旋转了三四圈轻盈落在受伤的廖伯言身前,她手里的紫色皮包已经不见,取而代之是一根纯金的双节棍。
廖伯言捂着脸,眼里就看上官如多垂下的双节棍左右晃动,用力摇了摇头,感觉清醒了些,轻轻推开扶着他的士兵,脚步一踉一跄走上去和上官如多并肩站立。
“我靠,什么东西?”
“你还活着?你怎么不死。”
“啊?”
廖伯言扭头看着上官如多面带疑问。
上官如多也扭头看他,尖尖的下巴上有一道细细的血迹,那是伤疤,是被那怪物划伤的。廖伯言心里一痛,这种伤疤可能会跟着她一辈子吧。
上官如多平平伸手摸了摸廖伯言的头发笑了:“好好活下去,为了自由。”
廖伯言眼里,阳光下上官如多变得老了许多,其实她已经四十几岁了,还是个老处女,岁月没有战胜她的容貌,也没有战胜她年轻的心。
“小李?”
廖伯言想到了小李,上官如多放下手和他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前面一团灰烟慢慢扭动,灰烟边,小李的尸体面目扭曲躺在那。
“混蛋!”
廖伯言骂了声,快步冲过去抓起一个兵手里的步枪朝天拉动枪栓,对准那团灰尘里就扣扳机,子弹彭的声划着弧线射去,气浪撕开灰尘排开一个小孔,就听里面怪物虚弱的嘶鸣声。那怪物被打了五六炮,看来是已受重伤,廖伯言又开了一枪,再次拉动枪栓,对准又是一枪,步枪子弹射程接近一公里,如此近距离打击力量何其之大,金黄的弹壳顺着廖伯言的风衣滚落在地,弹起又落下。
怪物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像是哭声又像是绝望地悲鸣,那声音像是有形的音浪,有人捂住了耳朵,吴德信放下手枪做了个表情的奇怪。
上官如多面无表情静静看着,忽然抬起头,天上满是翻滚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