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一天我拉着我混账的箱子在下午坐上了汽车，那时我打算去找一个朋友，在他那里住几个月。但是在最后的几个小时我把票退了，随后我把箱子存到了车站到一家店里吃东西，坐在那里一直等到了晚上。我感到厌烦，忽然觉得什么都不是真的，外面的灯光好像就只有那么一点，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儿。
晚上我在大街上一直走，那时候天气也冷的厉害，走了一会儿我又走进一家店吃了点东西接着在那里坐到了十点，我也没有一直在想什么就只是觉得厌烦。后来我在一家宾馆住下，开始在屋子里一直走，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什么都想不起。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我去汽车站取出了我混账的箱子，然后坐上了一辆去另一个地方的汽车。我不想再呆在这里，更不想马上回家，就刚好坐上了一辆车。
那时坐在我旁边的家伙简直是一个白痴，从我坐下到汽车开了一会儿他就一直保持一个动作，一个劲儿的望着窗外。你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还是觉得厌烦，反正他就一直望着窗外连动都不动。我在车上坐了会儿觉得有点困就想睡觉，昨天晚上我几乎就没有睡觉，现在坐着都能睡，于是我把眼睛闭上接着就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把头靠在我旁边的那个家伙肩膀上了，我赶紧坐直身子，接着对他说不好意思。他这人倒是挺好说了句没关系，我想起我上车的时候还觉得他是个白痴一下子后悔起来。这时我发现车已经停下来了，我开始寻思着前面是不是堵车了，又坐了一会儿才又注意到车上的人少了一半。于是我问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家伙车上的人都去哪了，他还在望着窗外听到我问他就转过头对我说了句什么不过我没听清楚，说完他又把头转了过去。接着我又问站在我后面的一个家伙是不是堵车了。“前面有雾。”他对着他的手机说。接着走下了车，我也跟着想下去看看。
我穿过几辆混账的车走到了前面，一大堆人正站在一起说着什么，左侧道上还停着几辆更混账的车。这时有一个家伙站在了我前面，“要走吗？”他******问。
“这要到几点？”
“到下午两点，现在是九点，如果你打算一直等的话。着急走就坐我的车，我再等一个人咱们就走，从旁边绕过去。”
“等等我去拿我的箱子。”说完我就朝回走，但我都不知道我在想干什么。有一刻我甚至打定主意想在这里等，但我已经答应那个家伙了，我还是取出我混账的箱子走了过去。
当我坐上那辆车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白痴了，他们一个在前座一个在后座两个人都是极其厌倦的样子。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家伙手里拿着个水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不把那水杯放进他该死的包里，他就一直拿在手上，一霎时我******心情不好了，只是因为他手里一直拿着个水杯，他本来可以把那玩意儿放进他该死的包里，但是他就喜欢拿在手上。为了能让我平静一下我拿出了耳机，我想着要是带上耳机把头转向另一边就会忘记他在我旁边，我就不用一直琢磨他的水杯了。然后我就戴上耳机一边往窗外看，这样倒是挺好，我几乎真的不知道我坐在了哪辆混账的车里。我开始想要是我真的在那辆车上等到下午为什么不能等到下午，我连我要去哪都不确定还******坐上了这辆车，我想我现在就应该下车然后告诉外面那个白痴说我又不想走了，我就一直想着这个。有一会儿我甚至都相信自己已经下车了可是我仍旧连动都没动，我好像把什么都忘了。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又有一个混蛋上了车，他坐下的时候我把耳机摘掉了，因为他好像一直在说话我又想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我简直是有强迫症了。他坐在了另一边，从上车就一直在咒骂，说什么该死的天气，票都白买了，又问司机几个小时能到，他要******急着赶时间。我旁边的那个家伙竟然还把水杯拿在手上，一下子我感觉不能呼吸了。司机对我们说大概两个小时就到了接着把混账的车开进了一条小路。
汽车行驶了一会儿我才感觉外面的雾很大，我几乎都看不到路旁边的树。坐在前面的那个家伙开始和我旁边的白痴说起话来，我才知道******原来两个人是一起的。前面那个家伙转过头来问我旁边的白痴有没有带着什么东西，然后两个人就说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问还记不记得什么事情，接着又说了几句。一路上那家伙差不多有十次就这样转过头来说话，我真希望他不在这个混账的车里。我坐着感到百无聊赖于是就把许多事又重新想了一遍，昨天我都做了什么，前天还有前几天我都在哪。
当车翻过一座山后眼前的雾渐渐消失了，汽车驶进市里，我开始觉得不那么无聊了。司机问我们都到哪下，坐在前面的那个家伙说到哪个路。最后上来的那个蠢货说他比较近先送他过去，又说他要******赶时间，说起话来都想马上下车。
“随便给我找一家宾馆吧。”最后我说。我当时已经琢磨好了。这时候坐在前面的那个家伙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想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杂种。
“你不回家吗？”那混蛋司机问我。
“不，我不回家。”
前面那家伙又******转过头来看着我，仿佛刚才没有看清楚。
“给我送到汽车站附近的宾馆吧。”我想了一会儿又说，我可不想连我在哪都不知道。
“你是要去哪吗？”那混蛋司机好像非要知道我在干嘛。
“不，我哪也不去，就住几天。”我说。那混蛋没再问下去。
汽车开到一个小区门口那个蠢货下了车，接着另外两个白痴在另一条路也下了车，我实在想知道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家伙有多么爱他的水杯。
“汽车站远不远？”接着我问那个混蛋司机。
“我再开十分钟就到了，怎么了？”
“我们先不去那儿了，我想到什么文化公园去一趟，你知道它在哪块吗？”
“当然，你是说你要去那儿吗？”
“对，我们先到那儿去，然后再去汽车站。”
“你要去那儿逛公园吗我是说，要不你就在那儿下车，我马上还要回去。”
“我只在那儿待两三分钟咋们就走，我就看一眼。我会多付给你钱的，放心。”
那混蛋没再说话，我忽然没心情去了，但******我已经告诉他我要去，我再说不想去了他一定会把我杀了。坐着我又开始觉得厌烦，只想早点离开这混账的车，有一会儿我甚至想现在就下车然后找辆出租车，但我连动都不想动，也不想拖着我该死的箱子在马路上等。我就一直想着待会儿在公园附近买些绳子怎么把这混账的司机绑架了，然后把他扔到后座上自己开着他的车先到公园逛一趟。接着去汽车站附近找个宾馆把我的行李箱放下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的车扔在那，走的时候给他扔一把小刀让他自己慢慢把绳子解开，然后我就找辆出租车回去睡觉。可我又不是那混蛋的对手，他的胳膊简直比我的腿还粗，我是那种怎么吃也不长肉的人，有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瘦的可怜。那会儿我就一直想着这个。
“公园到了。”不知过了多久那混蛋司机说。
我隔着车窗往外面看了一眼，但一点也不想下去，我什么心情也没有。“好了，我看到了，咋们走吧。”我说。
这时那混蛋把头转了过来。“我刚才没别的意思，你想下去转就下去转转，我待会把你送到汽车站也不多收你的钱，好吧。”
一下子我不那么恨他了，我倒觉得是自己过分了。“现在把我送到汽车站就行了，我也没别的意思。”我一边说话边看着他，好让他知道我没在跟他生气，我那时倒真的不生气了，我刚刚已经想着把他绑架了还生什么气。
“好吧，咋们去汽车站。”那混蛋终于把头转了过去。
汽车开到一个路口我下了车，那家伙告诉我前面就是汽车站，我取出了我的该死的箱子之后他的汽车尾气跟我告别。我没有再看他混账的车一眼，连他的坐骑是什么颜色的我都没在意。然后我拖着我该死的箱子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霎那间我忽然觉得生活这么美好，我还活着也想去哪就能去哪，接着我低头看了一下我的腿还在我的心情就更好了。
站了一会儿我走进一家宾馆，然后有一件事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又不好了。站在前台那女的是我有史以来遇到的最能化妆的女人，你只能看到她脸上妆，别的他妈什么都看不到。她大概还以为别人会觉得她多么漂亮，那只能说别人原谅她了。最后给我房卡的时候她好像开玩笑说了句什么不过我正在琢磨我旁边的椅子并没有听清楚，所以我只是朝她点了下头，那一眼差点要了我的命。
接着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电梯在一楼和二楼中间，他给的是我三楼的房间，当电梯到达三楼后我还得往下走才是三楼。要是我下楼的话坐二楼和三楼中间的电梯我就会到一楼和二楼中间，就是说我进电梯出电梯等了******半天只能下一个楼，所以下次碰到这种白痴的电梯就当它和花盆摆在了一起。
进了房间之后我把东西放下先去卫生间洗了个脸，我一点也不觉得困，就是有点饿，但我刚上来又不想马上下去，想起那白痴的电梯我宁愿从三楼直接跳下去。然后坐了一会儿我烧了壶热水从包里拿出咖啡和一次性杯子坐在桌子上喝着，我就一直盯着地上看，什么也没在想。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像是刚睡一样接着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我又觉得压抑，什么事也想不起。
下午我点了外卖要了两份饭和两个汤。等外卖的时间我一直在玩游戏，从两个月前我就很少玩游戏了，平时根本想不起或者压根不想玩，有时候你就是忽然发现和一件东西慢慢疏远了。一次我在网吧坐了两天两夜然后我就梦游回去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一次都没有下过楼，只是不知道下去干嘛，就连窗帘我只是拉开过几次，我倒挺喜欢这种生活。第四天快中午的时候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打算之后再找个宾馆住一段时间，我不想马上回家，就是不想。我把我该死的箱子收拾好，一想到我要把这玩意儿拉到汽车站我真想现在就把它扔了，可是******我全部家当都在里面。
走出房间我直接把那玩意儿一口气提到了楼下，那白痴电梯我都没看它一眼。这时候我才知道圣诞节快到了，橱窗上贴着圣诞老人，门口有两棵圣诞树。
到了马路上我叫了辆出租车，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哪边是汽车站，更不知道******有多远，所以我就叫了辆混账的出租车，让那司机送我到汽车站。坐上车那家伙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盯着前面的马路，我又忽然想说话就随便问了他一句。
“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我说。
“不知道，再说我也不过圣诞节。”他说着甚至都不看我一下。
“好吧。”我没有再问什么，我估计无论我问什么他都是不知道。
车开了一会儿后来在汽车站停下我下了车，我祝那司机圣诞节快乐，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就把他混账的车开走了，这家伙没一点幽默感。
接着我拖着我混账的箱子开始往售票厅走，一边想着有个人把我箱子抢劫了，然后我大叫一声“送你了，蠢货。”我就一直想着这个边一个劲的东张西望想知道有没有人盯上我了。可是等我走进去了还是没有一个蠢货，生活就是这么操蛋。
这时大厅里简直哪都是白痴，正在说话的几乎全是蠢货，有时候你只要听别人说几句话你就知道他是不是白痴。有些人说话你简直都听不下去，他们从来不会讨论任何问题，只是就一件事情站在自己的立场说着愚蠢的想法，说话无聊，还******智商低，你真不知道他们平时都在想什么。我站在那里感觉自己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于是就像去找死一样马上买票直奔混账的车。
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我感觉有点饿了，早上我还什么都没吃。天气也冷的要命，我的脚还有点疼，真他妈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最后那司机琢磨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把车开动，车上除了我还有四个白痴，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正在想什么。一下子我又觉得肚子难受，我真应该吃点东西再******上来，此刻那种感觉我只想来块糖。那会儿我就想手里有一块糖，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把它放进嘴里，再吐出一口气，接着有人朝我混账的脑袋上开一枪我也认了，我倒真是这么想的。
汽车开到一半车上的白痴已经坐满了。在我往窗外眺望的时候我忽然生出这么一个念头，这辆混账的车撞在树上，我混账的头撞在玻璃上，这样我就能去医院住几天了。我还从来没有住过院，躺在医院里至少比住在******宾馆有意思，你要是不能动了还有人照顾你，把针头扎在你的手上，你可以一直盯着点滴看，别人还会问你好点了吗，多么幸福，有好一会儿我甚至打定主意以后要住在医院里了。为了能让我平静一会儿我闭上了眼睛，我要是什么事都不做就会一直胡思乱想，有时候我想到了哪个杂种我只要看谁都像他，所以我还是很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然一激动忽然都想下车了。就在那会儿我闭上了眼睛，我开始不胡思乱想了，倒是希望车早点停下，我实在不想坐在混账的车里，一会儿我都宁愿拉着该死的箱子走。
终于我在一个路口下了车，然后拉着我该死的箱子找能睡觉的地方。我只想找一个便宜点的宾馆，在那里住上十天半个月再回去，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只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在一个晚上我再拖着箱子回去，没一个人能看到我。我一边琢磨着这个就走进了一家宾馆。
进去之后他们给了我一个五楼的房间，宾馆里还没有电梯，我要提着我该死的箱子上去，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干过最重的活。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把那玩意提了上去，打开房间进去。然后我把窗帘拉开竟然看到了一面墙，一面混账的墙，它离窗户还不到******一米。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真的看到的是一面墙，于是我搬了把椅子站在了窗户上，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可是我简直什么都看不到，一低头我都相信自己掉下去了。
在屋子里待了会儿我走下了楼，早上到现在我还什么都没有吃，我倒不是很饿就是觉得难受，我想我还是应该吃点什么。就在那会儿我下了楼开始在大街上走，一边想着要吃点什么但什么也想不起，我总是不知道一个人应该******吃点什么。最后我走进了一家拉面馆，但我又不是很想吃拉面。我要是往前走什么都没有了，这倒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所以我走了进去，一边想着一碗拉面。
下午的时候一个杂种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他是那种十分做作十分卑鄙的家伙。我来告诉你他有多么做作多么卑鄙，中学时我们住一个宿舍，他总是喜欢穿别人的衣服，用别人的东西，他自己几乎什么都没有买过，连谁在吃什么零食他都要尝一口。你要是在路上碰到他了，他总是喜欢推你一下接着问你要去哪，他******就只会问你这个。还有在你面前说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小人，到了别人那里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杂种。我非常意外他会给我打电话，因为我都不怎么觉得和他认识，我仿佛是上辈子见过他，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把我的手机号给他了。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第一句还让我猜他******是谁，我当时就把电话挂了。这让我想起有一次我坐着听一个男的和女的谈话。女的问，你多大了？男的说，你猜。接着女的又问了句什么，男的还是，你猜。真******有的扯。
那会儿我刚把电话挂了那家伙又打了过来，直接说了他的名字，又问我记不记得，接着他就一个人说了半天，我当时走在路上都没心情往前走了。之后他说想和我坐坐叙叙旧什么的，我本来想说没时间，这种人不是有求于你他这辈子都不会找你。不过当时我确实无聊什么事也没有，于是就答应了。
电话挂了之后我没有马上去，而是又到宾馆里待了会儿，喝了杯咖啡在屋子里来回走。那家伙就一直打电话过来问我在哪，我都说，在路上那，急什么。我想我要是挂了电话就去找他好像我真的希望见到他一样，他又是那样一个杂种，所以我还是让他多等一会儿。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才打算去，走下楼又在马路上站了会儿，我觉得心情好点了才往前走。
我接着告诉你后来发生了什么，那简直能把我气死。他看到我时******又推了我一下，我当时都想揍他了。你以为这么多年他学会了点什么，至少应该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说话，推别人是多么粗俗的动作，取笑别人你就有多么下流。可你几乎什么都不能相信，他接着就一直问我在做什么工作，赚了多少钱了这类更加粗俗的问题。我一般从来不会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一个人总是问你这个就会让人反感。所以我当时一直望着别的地方，和这种人说话你得让他知道你根本不想搭理他。可是等了半天他还在一直不停地说，他简直什么都不知道。有一会儿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打断了他的蠢话。“你打算就一直这么说下去吗？”我说。
他听了好像都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你待会儿还有什么事吗？”他忽然说了这句话。
“确实有点事情，一会儿我要去取个东西，然后回趟家。我得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过几天我要去工作，你应该明白。”我说这话其实就是忽悠他，要是我不这么说他这几天就会一直找我，我不用想都知道。在我前半辈子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杂种，有机会再和你好好说说。
“干什么工作，去哪？”他******问。
“就是把一个东西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或许是一大堆箱子，就那种工作，你如果也干过的话。”
“你肯干那种工作？你这样子。”他说这话一下子把我气着了。
“我正准备去。”我说。“在那里待一个月就回来，我怎么就不能干那个了？”
“你真的打算去？就干那个？在哪？”
接着我胡扯了一个地方。“我后天就走，下午两点的机票，所以有很多东西要收拾。”
“你******是在逗我？”他说这话把他的混账的脸都伸了过来。“你去那儿赚的钱够不够你来回的机票？你去干那个。”
“刚好够，我都想好了。”·我说。“到了那里我一毛钱也不花了，坚持一个月，发了工资就回来。然后一直都呆在家里，也不花钱。”
“我真******服你了，你干的能不能有一件正常的事。你过去了谁在那儿？”
“一个白痴，说了你也不认识。”我真******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了。
“哪个白痴？也许我认识。”
“我把名字忘了，想到了再告诉你，我们只见过几次。”
“你们只见过几次，然后你就要那么远去找他吗？是真的去吗？”
“当然是真的去，不然我跟你说这个干嘛。我现在就要去取我的箱子，今天刚到的。我要把我的东西都装进箱子里，然后拖着它走。”说完我站起身来，我感觉自己越扯越远了，我可真能胡扯。
就在那会儿我站起身准备走出去，那杂种又说让我明天给他打电话，我说我会的然后走出去头也没回，真是一头蠢驴。我感觉跟他说一会儿话我今天一天都不会有什么心情，我又想起他******还推了我一下，这种人以后只会拍别人的马屁，你还指望他能干什么。
我走出去之后没有马上回宾馆，我也不想回去，一想起拉开窗帘就是一面混账的墙我对人生都没有希望了。我在街上走了会儿然后忽然想到我以前住的地方看一下，就是过去看看，也许现在已经有人搬进去了，不知道又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在那里住了那么长时间，仔细想总觉得不可思议，我是说你很难相信一件不知不觉发生了的事情。比如有一天你在上厕所忽然想起你******已经五十岁了，你又想你二十岁的时候还在干什么就会觉得不可思议，你会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其实是我们总是忘记身边的东西，有一天你躺在床上了才知道过去有多么幸福，不是时间过得快而是你忘记了时间。
就在那会儿我走了过去，并没有打车什么的，虽然我知道走过去要很长时间但我还是打算一直走。过去我就总是喜欢走着回去，一路上胡思乱想，有时候在附近的商店买一些根本用不着的东西，其实只是想买东西但又不知道买什么。有一次我买了一把菜刀回去，那时候我想着到夏天可以切西瓜用，******那时候还下雪，想想也真有意思。我一边走着一个劲的东张西望，天气还冷的厉害，我从来不知道冬天原来这么冷。于是我开始想着以后要找一个不会下雪的地方，要是天气冷我什么心情也没有，无论做什么都要看心情，你要是没心情做什么就没办法一直做下去。
后来我一直走了半个小时。楼下简直什么都没有变，一个烤饼的炉子，那饼确实挺好吃，不过总是在早上才有，十一点多的时候就卖完了。有一段时间我总是熬夜早上去吃那玩意儿，穿一双拖鞋就下去了。后来我就带回去吃，因为那桌子脏的可以，我的胳膊总是不知道往哪放。楼下那棵混账的树已经落的没有叶子了，看起来不免让人有些失望，因为我一直记得它夏天时候的样子，一棵树如果没有叶子我想树都会难过。
我在楼下没站多久就上去了，我想一会儿应该试着敲一下门，如果有人在我就说我是修空调的，那空调确实有点问题。这么说，这样我就可以一直走到窗户前面，顺便看看我待了那么久的屋子。接着我会装模作样地看一下空调，问他几个特别无聊的问题，最后我会说知道了就走出屋子。我一边走就一直想着这个。
我敲了两下没有人开门，过了一会儿我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人，大概是还没有搬来或者只是没有人在。我又在楼道里望了望，站在楼梯口往下看了会儿，无论我想起什么都像刚刚发生过一样，接着我走下了楼。
六点多的时候我给一个朋友打电话，我们约好在一个地方见面。我们大概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过去有一段时间我们经常在一起，我是说经常喝酒的那段时间，差不多有两个月我们都在一起，每天晚上都去转大街。我倒开始怀念那个时候，虽然我现在觉得那时候每天多么白痴，但我还是怀念。后来我们就很少见面了，他每天都要上班，有时候我们在一起吃饭。你只要认真去想一件事情总是难免会有些失望。
我到那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虽然才只有六点多但天已经完全黑了，你要是不看表你都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我走了进去，看到他就坐在一张混账的椅子上，他也看到我了就朝我挥了挥手。我绕过一个站着的白痴走了过去，那个站着的家伙正在和另外坐着的三个白痴说他明天要干什么，好像是去哪，我就只听到了这句，不过还没有听清。但站着的那个家伙确实像个白痴，戴着一副傻不拉唧的眼镜，一看就是在学校待久了人都变傻了。
我走过去接着坐下我们开始说起话来。我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他说他这个月已经请过一次假了，于是我就说了点别的。又坐了会儿我们站起身走出去，到后面的街上买了点东西吃。然后他说要回去了，我们就在路口道别。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去哪，我好像不记得这里，时间都去了哪里，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