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形象还好吧?”小颖端着咖啡经过林天若旁边的时候,特地问了一下。
“很好。”林天若看了看她清澈明亮的眸子,白皙无瑕的脸上透出淡淡红晕,薄薄的双唇涂了一点水红色的唇彩,水嫩嫩,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轻啄一口。
“真的,那我过去了。”小颖冲着林天若调皮地眨了一只眼,悠悠然走了过去。
“先生,你的咖啡,拿铁,中杯,不加糖。”小颖的声音,很温婉,很好听,男子似乎一直在盯着前方咖啡店墙上的挂钟,听见小颖在和他说话,转过头看着她,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您慢用!”说完这句,小颖转过身向林天若走来,满脸的笑意。
“真是太完美了,看一眼都觉得是看到了整个世界。”小颖还沉浸在男子明亮的眸光里。
“你呀,快工作吧,还有别的客人呢。”林天若说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小颖这才依依不舍地去给其他人端咖啡。
一阵短信铃声响了,男子拿起手机,只见上面写着:“对不起,沈先生,这边路还没通,我被堵二环线了,您现在在哪儿?”
“coffeeroom”男子只发了两个单词。
“能不能麻烦您走过来?这一段路都不通,真的很抱歉!”那边接着说道。
“waiter!”男子把手机放回兜里,对着服务台叫了一句,waiter本意为男服务员,可coffeeroom里面只有女服务员,林天若注意到小颖刚才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了,苏晓在烘焙咖啡豆,只有林天若手里的活儿做得差不多,她走到男子旁边。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吗?”她用标准的普通话问道,她听过他的普通话,很标准。
看见林天若的时候,男子眼里再一次闪过惊诧,“你知道去二环线XX酒店怎么走吗?”他问道。
“我刚到这儿,对路线都还不太熟悉,路上堵车了,的士只能把我送到这里!”怕林天若不明白,他又补充道。
“你赶时间吗?”林天若问道。
“应该是很赶。”男子说道。
“我知道一条小道,走过去只要二十多分钟,不然我带你过去吧!”林天若说道。
“那真是,谢谢你了!”男子说道,语气依旧温和。
“你等我一下!”林天若跑过去,和苏晓说了几句话,又急忙跑回来。
“我们走吧!”林天若说道,男子从座位站起来,掏了张一百放在桌子上,拿起伞就要走。
“要不了这么多钱!”林天若顿住,说道。
“两杯咖啡!”男子说道,林天若笑了笑,两人走出了coffeeroom。
从coffeeroom出来,沿着平坦的道路走了没多久,他们就拐进了一条小道,雨渐渐下得小了,小道上行人很少,两旁的树木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青翠欲滴,两人一个撑黑色的伞,一个撑蓝色的伞,并排走着,谁也没有说话,林天若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你是中国人吗?”为了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林天若开口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男子反问道。
“看你的长相,不太像中国人,可是你的普通话很标准。”林天若说道。
“我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中国人,定居在美国,在家的时候说法语,英语和中文。”男子说道。
“你是第一次来中国吗?”林天若问道。
“不是,以前来过北京,上海,广州,这次来是为了工作。”男子回答道。
“那你工作完了,如果有时间,可要好好游览一下这儿的风景名盛。”接着林天若给他讲了一些本地有名的景点,美食,男子安静地听着。
没过多大一会,他们就已经到了XX酒店,林天若看见,从不远处宝马里面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向他们走来。
“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辛苦你了!”男人走到男子旁边,弯腰道歉。
“没事!”男子只说了两个子,男人却是松了一大口气。
“既然接你的人,已经到了,那我就回去了。”林天若看着他说道。
“等一下。”见林天若要转身,男子说道。
“我叫沈籍,沈阳的沈,书籍的籍。”男子字正腔圆地说道。
“沈,籍,我记住了!”林天若点了点头。
“路上小心!”男子突然低头很专注地看着她,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柔,“路上小心”,有很多人跟林天若说过这一句话,但是眼前这个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无比的认真。
“嗯!”林天若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向着两人刚才走过的那条路走去,男子看她走远了,才上了车。
林天若回到coffeeroom的时候,看见苏晓一个人忙得手忙脚乱,就赶紧上去帮忙:“怎么就你一个人,小颖呢?”
“她刚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也没来得及跟我说,就匆匆走了,应该是回家了。”苏晓说道,眼里有隐隐的担忧。
“是这样啊!”林天若看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因为少了一个人,工作量大了许多,等到晚上10点多下班的时候,林天若已经很累了,但她还是走回龙泉公寓,从coffeeroom到龙泉公寓,走路的话需要十几分钟,她几乎每天都是走着回去的,每当夜色降临,她看着流光溢彩的霓虹,想到千千万万栋楼房里,有千千万万盏灯火时,她会有一点想家。
以前在家听齐秦唱《外面的世界》的时候,她对外面世界充满期待,觉得整个人都被这种期待照亮了,她想象着自己在沙滩上,海水一波一波地打过来,留下各种各样的贝壳;在高大神圣的教堂前看信徒虔诚的模样;在腾空而起的天桥上看底下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后来她真的离开家,去很远的地方上学,她才体会到这首歌里流露出来的心酸无奈,再后来她听一个电台节目,知道这首歌是齐秦在少管所里写的。当她面前挂着单反,穿行于各个地方,捕捉火车在铁轨上的身影时,理想与现实渐渐重合。终点处有梦想,有期待,有失落,有孤单,起点处有守候,有等待,有灯火,有温暖。
10点二十分,林天若到公寓底下了,当和保安打过招呼走进去,绕过一个长方形豪华水池进去一层大厅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沈籍。
“嗨!”他和她打招呼,声音依旧是那么柔和。
“嗨!”林天若心里暗暗说道,“这也太巧了,一天偶遇三次。”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天若问道。
“因为我住在这里啊。”沈籍说道。
“你呢?也住在这里!”沈籍看着他,眼里的情绪捉摸不透。
“嗯。”然后他们两进了电梯。
“几楼?”沈籍问道。
“11!”林天若说道,只见沈籍按了下11的按钮以后,又按了12,原来他住在最顶层,林天若当初也想住12层,可管理很坚决地说12层只给特别客人住,所以她住在了11层。
“林,天若。”沈籍突然说了这三个字,姓和名分开,林天若恍然明白他是在叫自己,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哈哈。”沈籍笑出了声音,林天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笑了,但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很迷人。
“你笑什么?”林天若问道。
“你吃惊的样子!”沈籍的回答直接,坦白。
“这个人的笑点真不是一般的奇怪。”林天若在心里说道。
11层到了,电梯门打开,林天若正要走出去,沈籍忽然又说了句“goodnight”,和那句“路上小心”一样的温柔,认真,林天若心跳漏了一拍,“goodnight”说完这句,林天若匆匆走出了电梯。
林天若回到屋子,刚开了灯,呼噜就跑过来用头不停地蹭她的裤子,发出“喵,喵”的叫声,林天若把它抱起来,用手顺了顺它雪白的毛。
“怎么?饿了!”林天若用宠溺的口吻说道,又去找了些猫粮倒在它的食盒里,看见有吃的,呼噜急忙从她的臂弯里跳下来,津津有味地吃着。
“哎!不带这样的,有了吃的就忘了我!你要记住,要先有我!然后,才会有吃的!”林天若一本正经地教育呼噜,然后把食盒举得高高的,呼噜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她。
“卖萌万能!你赢了。”她把食盒放下,呼噜低头认真地吃着,生怕下一秒又被抢走了。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她划到了接听,“喂,你在干嘛呢?”伴随这句话的还有刻意压制而又没有压制住的笑声,这声音,是,沈籍。
“你又在笑什么?”林天若问道。
“没什么,我刚看到一个人在跟猫抢东西吃,没忍住!”沈籍悠悠地说道,林天若走到窗户边,看到了正上方抱着看戏心态看自己的沈籍。
“哎,怎么哪儿都有你啊。”林天若说道。
“我只是去拉了一下窗帘,就看见了这一幕,我有什么办法!”沈籍很无奈地说道。
“那你怎么会有我号码?”林天若犹豫了半天,才说道。
“因为我知道你名字!”林天若额头上闪过黑线,在心里说道:“这有一毛钱关系吗?”。
“你这个回答,让对话怎么继续下去?”林天若问道。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沈说道。
“当然有啊!”林天若一副精神大震的样子。
“我想问,看到呼噜吃得这么香,你有没有一瞬间觉得其实猫粮挺好吃的!”这次轮到沈籍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