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逆尺这次出来只是想见见分别多年的金箍棒?”沙僧试探着问道。
敖广道,“不错,只因咱们对它太过畏惧,抱有先入为主的成见。”
八戒不满道,“合着咱们刚才是吃饱了撑的啊。”
沙僧道,“虚惊一场也没什么不好,总比‘实惊’强多了。”
敖广道,“咱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免得妨碍了它们的久别重逢。”
绣衣贼笑道,“真是善解人意啊,看来我们也可以解放了,弄这种结界很累人的,尤其在局势缓和下来的时候。”
西海龙王敖闰道,“各位可以走得远些,但仍要继续维持。毕竟它们之间的嬉戏,对这里的生灵也许是场浩劫。”
金箍棒晃了晃身形,似是在说,“我们可不是那种没分寸的家伙啊。”
大伙儿走开,漫无目的、山南海北的闲聊着,甚至告别的话语也提前说了。在经历对之前的抗与方才的协作后,他们感到彼此间的距离近了许多。
时光流逝,就这样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当人们谈兴正浓并开始衰退的时候,金箍棒恰到好处的回来了,尾随的还有拂逆尺。
当众人欣慰于这场等待可以结束之时,不由疑惑,“它们如何来到这里的,四周明明布下结界,就算其力量充沛骇人,也难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一面叙旧,一面冲破防护吧?”
绣衣贼歉然道,“那啥,不好意思,我只顾聊天,疏忽本职工作了。”
八戒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九头驸马等摇头苦笑,将结界收了。
此时,金箍棒再次变作绣花针,回到主人耳内。
八戒道,“看来它们也已经提前道别了。”
“另一个该怎么办?谁能将拂逆尺封印?又或者对方会自己乖乖回到原来的地方?它有那么高的觉悟?”众人苦思对策。
蓦地,拂逆尺飞向万圣龙王,他本能的向后退出一步,最后还是伸手接住,面上已是疑云密布。
玉面豚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恭喜老兄得到此物,咱们此行的目的终归还是达成了。”
万圣龙王苦笑。
北海龙王敖顺道,“良禽择木而栖,五弟,这宝物说不定看中你了。”
敖广一本正经道,“或许真是这样。一直以来,只有妹夫能疏导拂逆尺中纷乱汹涌的力量,你以为这是什么原因呢?”
万圣龙王道,“他们投缘,又或者妹夫禀赋过人吧?”
敖广道,“妹夫自创了一门功夫,得以镇抚拂逆尺,此功大有助力...”
横行蟹沉吟道,“想必是‘仁者功’。”
敖广道,“不错,老弟也知道么?”
“泾河兄曾教过我。”
“你会?!”敖广微微变色。
“只懂得一点皮毛。”横行蟹淡然道
三藏不由想到之前对战时,对方以此将自己逼入险境。
敖广点头,“妹夫曾向我传授过,可惜我于此道却一窍不通。”
横行蟹大笑,“只此一点,已足够我得意三天。”
敖广继续说道,“这套功夫并非用来修身养性,更不是用来对敌,虽然于这两方面却妙用无方,其存在便是为了稳定拂逆尺。而要学会它,无关世俗所谓的学识、智慧、经验、力量...也许只有有缘的人才能修习吧。”说道此处,他目视着万圣龙王,一字一顿道,“你会这门功夫么?”
万圣龙王点头,“会过,初窥门径。”
八戒笑道,“会过,现在忘却了么?”
悟空道,“有的人只要会过,便会延续到终结。”
敖广道,“这大概便是拂逆尺选择你的原因了,如今,请你将它带在身边。”
龟丞相道,“敖兄,此事是否可以从长计议。”将如此危险的事物交予眼前危险之人保管,众人不免惴惴。
“我拒绝。”万圣龙王的口气斩钉截铁。就在两个时辰前,那还是它梦寐以求的事物,此刻却不屑一顾。拂逆尺的力量再大,于他也已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此后他决定做能力范畴之内的事,没有依赖外力的必要。
敖钦笑道,“如果是我的话也会这样决定的,将这样一个不知何时会暴走,还要花费无数心血去安抚的家伙带在身边,可是终身之累。”
万圣龙王淡然道,“你用激将法也没用,二哥。”他低头对自己手中的拂逆尺道,“要去哪里,跟随什么人是你的自由,只是...”
“妹夫和你探讨那套功夫是什么时候?”敖广问道。
“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那时他已经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为何要在那时做那种事情?”“责任,传承。”敖广给出自己的答案。
“这是挚友最后的托付么?”万圣龙王瘦骨嶙峋的手握紧,暴出青筋。
“咱们走吧。”敖广引着兄弟及龟丞相率先离去。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八戒嘟囔道,“不告别就走么?真是绝情的家伙哪。”
沙僧笑道,“告别的话已经方才已经说过了,我记得北海龙王还祝你减肥成功。”
八戒笑道,“减啥肥?我忽然意识到那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小龙道,“大伯他,他们不看看结果就走了么?”
泾河夫人柔声道,“他已看到结果。”
话音方落,万圣龙王带着同伴亦分水离去,拂逆尺别在其腰间。
八戒道,“不是说不受激么,怎么还是收下了?”
悟空狠狠瞪视对方一眼。
闲话片刻,三藏等亦起身告辞。
泾河夫人与几人挥手作别。
小龙有些感伤道,“我看姑姑的身影有些落寞。”
沙僧道,“我倒是觉得她很安详欣慰呢,思念的话,不时来探望好了。”
八戒赞同道,“没错,常回家看看,走走亲戚。”
悟空道,“去了这么久,家中的猴儿们想必已经想我了。”
八戒揶揄道,“你就自作多情吧,况且咱们才分别一天多一点而已,不过真是发生不少事情呢...”
望着一行人离去的方向,泾河夫人自语道,“大家都相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是吧?”说着,深情的望向夫君的坟茔。
“波”的一声,三藏等冲破泾河水面,奔波之余,再次呼吸到地上的空气,均有心旷神怡之感,其时明月初升,微风拂面,虫声唧唧,他们纵起云头,向花果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