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夫唱妇随、尊师爱徒等等....一言以蔽之,和谐。
接下来讲述的是一场关于和谐的争斗,当然,只是表面意义上的融洽,其险恶程度不下贴身搏杀,胜过刀光剑影。
看官:“啥?原来只是表面上的?那如此命名岂非虚有其表、华而不实、大大的跑题了么?”
笔者:“额...只是觉得这样说有些新意思。好了,闲言少叙,书归正文。话说...”
“说了这半天才到正题么?那之前的算什么啊?!”
“嘿,之前么?就当是没有韵律的定场诗好了。”
“贤弟,你又弄什么玄虚?”九头驸马不解的望着对方。
悟空一笑,“古语有云,头悬梁,锥刺股。此处既无梁可悬,兄弟只得抓发以效古意。”
话音方落,两人飞拳拽腿斗在一处。
一试之下,悟空暗暗叫苦,对方力道固然强了不少,速度亦快了三分,他自己却无甚变化,与方才相较,无非少了撮毛发,只得打叠精神应对。
忽听“啊”的一声,九头驸马周身被数十只猴子缠住,或环腰抱腿,或拢臂按肩,或捏鼻扯嘴,半分挣扎不得,形状极是狼狈。他转念一想,便即了然,对方不动声色的将毫毛抓落,幻成小猴偷袭自己。心中暗骂,“泼猴诡计多端,这下可着了道了。”
悟空知道对方了得,不容他有喘息之功,正欲挥拳挺进。一只鹰首蛇身的怪物呼啸而来,势道迅猛,他赶忙向旁闪去。
霎时,但听“砰砰”之响不绝,却是另个一般模样的怪物在九头驸马身上急速盘旋,将纠缠的小猴清个干净。二者皆是一闪即逝,或攻或守,配合的天衣无缝。他唤作九头虫,自然有九首,方才出现的正是其中两个,这招“二龙出水”正是其得意之作。
九头驸马生而九头,皆状若猛鹰,且身具细鳞,其外覆羽,背有四翅。他这副样子,在异相众多的龙族中亦属罕见。故老相传,如此形容者,必为百年难得一遇的逸才,体内蕴含着惊人的潜力,其人或为堪平乱世的英豪,或为搅起腥风血雨的枭雄。诚然,他少年成名,称霸一方,虽做出不少惊天动地之事,却无恶迹,并未引起什么动荡。当然,至于“堪定乱世”等仁人事业,与他更挨不着边了。出现的头颅越多,所具有的力量也越是强大,然而一人同时操控九头,又谈何容易。
悟空清楚记得当年对方的极限是同时现出六首征战,端的威势惊人。“赶往泾河时,他曾半路拦截,其时九头齐发,想必已练成‘九元归一’了。但那时为何又忽然退去呢?”念及于此,便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为什么?哼哼,只是因为水喝多了,急着小解而已。”
悟空见对方说的荒诞,也不以为意,笑道,“那以后可别喝太多,免得误事。”他生性好武,得知对方练成极厉害的功夫,便渴望一会,遂道,“多现出几个头来,那才...”话音方落,对手已如其所愿...
另八个头皆是鹰隼之状,下面脖子极长,有若灵蛇,昂首作势,嘶嘶低吼,直欲择人而噬。
悟空既喜且惧,凝神戒备,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肃杀,四周只闻潺潺水流之声,愈显寂静...
“喂,你挤到我了。”其中一头不满道。
“哦,我故意的。”旁边一个漫不在乎的说道。
“你瞪我做什么?”
“我看小狗子呢。”
对方无论用出多么厉害的招式,悟空都不会惊奇,但他打破头也没想到竟会出现这样一番光景,只见八个头或怒目而视,或争吵对骂,更有甚者已斗在一处。
“大家多少注意点形象吧。”九头驸马淡然道。语声虽不高,却极具效应,四下顿时静了下来,显然大伙儿颇为认同其首脑地位。
其中一头傲然道,“老大,你没事将我们叫出来干嘛?”
九头驸马尚未回答,嘈杂喧闹之声复起...”啊,这个不是孙猴子么?多年不见更难看了。”“哼哼,你说人家寒掺,自己长得挺美么?”“咱们长得一般,你说他难看,便是说我,老子非和你打一架不可!”“他和我关系最好,你要找麻烦,得先问过我才行...”
九头驸马身子一晃,八头俱消。
悟空一笑,“整个世界清静了。”
“愚兄这招如何?”
悟空不便将“太烂了”这三字说出口,竖指赞道,“高,实在是高。”
“高在哪里?”九头驸马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他...”饶是悟空机智百出,一时也为之语塞。“那什么,以此可扰乱对手心神,令之头昏脑涨。”
九头驸马一笑,“单以效力而言,此招可说是百无一用的烂招,但它却令我明白一个道理。”
“哦?”
“和谐很好。”
“是,和谐很好,很强大。”悟空口中喃喃说着,若有所悟。
蓦地,两人又纵身斗在一处,翻翻滚滚打了百招,难解难分,酣畅淋漓。双掌相交,各自跃开,面上均有钦佩之意。
悟空道,“二哥的招式简洁有效,且将四两拨千斤之意用到化境,实在令人心折。”
九头驸马道,“这是‘对不起掌’,世上最实用的便是‘对不起’这三字,若冒犯旁人,凭此便可轻巧带过,不惹烦恼,我这掌法便是由此悟出。但贤弟功夫更妙,绵密有致,令我难以攻进。”
悟空道,“小弟这是‘没关系拳’。俗语有云,吃亏是福,又道是逆来顺受,家师常言,若有不如意处,一笑置之便可。故而这套拳法,着意在谦和退让,以守为攻。”
“名副其实!对手如何强攻,于老弟都是没关系的。”
“贻笑方家,面对您的招式,我可有些难以抵挡,对而不起了。”
两人放声大笑,仿佛回到昔日共同切磋技艺的时光。然而这念头也只一闪,他们知道,面对强敌,此时正是要紧关头,半点疏忽不得。
笑容敛去,九头驸马肃然道,“接下来我这招‘负荆请罪’,你可小心了。”
悟空点头,“小弟理会得,就以‘唾面自干’领教哥哥的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