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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最亮星

温馨的帐篷里,在珠光宝气的辉映下,众人面色凝重...

八戒颓然道,“错就是错,大错既已铸成,何必掩饰。我只想让大家清楚我的为人。”

三藏温和道,“悟能,你的为人我们很清楚,你贪婪、懒惰、丑陋、胆小、馋嘴、油滑...”

八戒苦笑,“师父,你也变刻薄了啊。”

“为师是先抑后扬,后面则是你一大串的优点。”

“优点不说也罢。”

“不说就不说,可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八戒叹息,“连我都不知自己是怎样的人。”

“我知道。”沙僧肯定道。“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三师兄,你说歌词干啥?”小龙奇道。

沙僧所说的乃是在民间广为传唱的《夜空中最亮的星》中的歌词。歌中表达的是孩子对父母的敬仰、是爱人相互的倾慕、是双亲对子女的期冀、还是对远方朋友的思念,抑或是生者对逝者的追忆,没人能够说清,然而这也是其隽永词句、悠扬曲调之外,令人着迷的地方。每个唱歌的人,心中都有一颗向往着的、最亮的星。

沙僧点头,“小师弟,你知这歌是为何而作的么?”

小龙摇头。

沙僧道,“这乃是两千年前,天界某位女子,专门为二师兄写的。”

小龙惊道,“这是首情歌?”

沙僧道,“不错,至少作者起初是将自己的柔情蜜意注入其中的,不过后来传唱的人又赋予它更为丰富的内涵和情义。”

三藏道,“那位女子想必非比寻常?”

沙僧赞叹道,“是啊,她家世煊赫,本是天界五大家族之一的贵族千金,容貌惊艳,风姿绰约,更兼心地良善,才气绝人,谈吐高雅,天界少年神仙中为其倾倒者不计其数,而她...”

三藏接道,“而她却对悟能情有独钟。”

悟空不解道,“那女的眼神没啥问题吧。”

“俩眼都是一点五的。”沙僧淡然道。

“那为何会看上那呆子?”

沙僧长叹一声,“当年与二师兄同时期之人,如今大多成为举足轻重、炙手可热的砥柱中流,遍布天界要津,那一代人因人才辈出而被称作黄金一代。然而即便在众多才华横溢的仙人中间,他亦逐渐展露头角,就连玉帝,亦称其为数十年难得一遇的逸才。”

小龙惊叹道,“二师兄这么厉害?!”

沙僧道,“不仅如此,他法力高强,昔日以其过人的勇气,卓绝的智慧,于赤莲湖一役,重创万圣龙王,平息一场滔天波澜,也因此被册封天蓬元帅,成为天界有史以来第二个不满五百岁便身居元帅之职的仙人。”

“第一个是谁?”

“李天王。”

没人能想到,八戒竟能创下与执掌天界兵权之人相仿佛的传奇。

沙僧接着说道,“二师兄容貌绝美,所谓玉树临风、丰神俊朗,不足以形容其万一,被公认为自月老之后,天界最英俊的美男子。无数俏丽矜持的女子为其痴迷,而他生性洒脱不羁,只一笑置之,不为所动...”

悟空笑道,“老沙,没必要把自己心目中完美男子的形象附会到那呆子身上吧?”

沙僧苦笑,“我说的是事实。”

悟空道,“咱们似乎说远了,当年八戒为何要去告密?”

沙僧道,“当初我醉酒胡言时,作为最好的朋友,二师兄亦在座。”

三藏道,“你们是最好的朋友?”

沙僧认真的点头,“今生今世,天上地下,只有他,是我的至交。对抗万圣老龙那一战,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当年,哦,还是说正题吧。那日,我借着酒劲,调侃了勇闯夺命岛的事迹,二师兄觉得我的粗俗言论,颇有趣味,便以圆光镜之法,将其时的映象曝光于天界各处。”

悟空点头道,“若是俺老孙的话,怕也会这么做。有趣的东西就要与别人分享嘛,这样快乐才会更多。”

三藏道,“悟能的本心只是觉得好玩,却不想弄出这样的事来。”说罢,摇头叹息。

沙僧道,“二师兄以为自己的缘故,为我惹上麻烦,于是...”

悟空接道,“他就消沉了。”

“没错,此后,他每日痛饮暴食,以醇酒美食麻醉自己。”

“所以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

沙僧摇头,“虽然如此,二师兄还是那么帅,反倒增几分落拓萧索之气,混和着颓废气质的俊美,令天界的女子愈发痴醉。后来,因为不能解开心结,决意去红尘中了此残生,不想却错投了猪胎,所幸,还保留了曾经的功力。”

悟空道,“这些事情你又如何得知?”

沙僧道,“那时我还未离开天界。”

悟空恍然,“你之所以自我放逐到人间,也有寻找那呆子的意思吧?”

沙僧一笑,不置可否。

悟空惑然道,“怪了,那呆子难道不是因调戏广寒仙子的事才被贬谪到凡间的么?”

沙僧叹息,“二师兄甚得众仙女欢心,天界中中妒忌愤恨者大有人在,少不得事后泼污水、乱加罪名编排他。”

众人听罢,不由嗟叹一番。

八戒在一旁只呆呆出神,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啪”,悟空轻轻拍了拍八戒肩头,“兄弟,当年的事你也是无心之失,况且你与老沙莫逆于心,何必再为旧事耿耿于怀呢。”

八戒喟然长叹,“前事如烟,何须问孰是孰非;余日苦短,惟互勉自珍自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三藏微笑道,“悟能,你顿悟了。”

八戒摇头道,“现在我只后悔一点。”

三藏温和道,“说来听听。”

“当初那么多漂亮女孩子追我,我咋就不答应?”说罢,面现惋惜之色。

“额...”三藏无语。

“老沙,你对不住我啊,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会混成这样?!”八戒抱怨道。

沙僧一笑,“改天我请你吃饭。”

“三顿才成,少一顿我都不干。”八戒一面哼唧着,一面将小指塞到鼻孔中。

悟空狠狠白了对方一眼,“臭不要脸你。”

众人心中释然,他们知道,当八戒脸上露出无赖顽皮的神情时,心中便没有了挂碍与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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