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到云岚宫,就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素衣小丫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见颜舜来了,小丫头一下站了起来,扑进了她的怀里,甜甜地叫道:“舜姐姐!”
颜舜无奈地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笑道:“云姨倒是会算,竟是让你这个小丫头来接我,好让你将我吓回去!”
合欢一听,气呼呼地抬起了头:“舜姐这么说,那我不理你好了。”虽是如此说道,但合欢抱着颜舜的手却是不肯放开半点。
“咦?”合欢看见站在一旁淡笑的鸿舞,连忙吓得从颜舜的怀中跳了出来,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合欢见过公主。”
颜舜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哈哈,这下老实了吧?”
合欢这才发现她在宫中并没有见过此人,想必此人应是宫外来的。
“你耍我!”合欢抬起头,打量了鸿舞一遍,最后下定义道,“这是你养的面首!”
颜舜表示,她真的很佩服合欢的想象力。
“小孩子乱猜什么,这才不是什么面首!”颜舜无奈道。
“鸿舞是公主府的伶师,还请合欢姑娘多多指教。”鸿舞似乎没有听到合欢说自己是面首的话,神色自如地行了一个礼。
“什么嘛!”合欢不满地撅了撅嘴,嘟嘟囔囔地说道,“长得这么好看,不当面首真是可惜了。”说完,便自顾自地朝云岚宫内走去。
颜舜只感觉心中无力,回头看了看鸿舞精致的面容,她突然觉得合欢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贵妃娘娘说你要来,害得我一早就在门口等你,结果你这么晚才来。”合欢边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边领着颜舜与鸿舞向花园走去。
合欢之所以不守规矩,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云贵妃十分宠爱她,把她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养着。
云贵妃刘云凝如今仅有二十岁,与鸿舞年龄相差不大,却是六宫之中除去皇后外,最有地位的妃子。可惜这位贵妃膝下无子女,也不可能会有子女。因为在三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让她一辈子绝了孕。
三年前,颜舜十二岁,那年的一月,特别冷。除夕那一天,宫里正在举行宫宴,云贵妃因为怀孕,身体不适,所以没有参加。
宴会举行到一半时,突然有宫女慌慌张张地来报,说是云妃娘娘小产了。
皇上一听,丢下满殿的大臣就往云岚宫跑。后经查明,是有人在云妃的保胎药里下了毒。
此事一出,皇上命刑部尽快抓住凶手。结果,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君夜临的爷爷——太医院的首席太医君苏。
皇上自然是不信。君苏在宸国还未一统天下时,就进了太医院,为皇室诊断了四十余年,不知为多少嫔妃治好过多少疑难杂症,且君苏的孙子君夜临一向与云妃亲近,君苏没有任何下毒的动机。
又查了两个月,结果依然如此,从煎药到送至云妃手中,只有云妃与君苏接触过这碗药。云妃就算是为了陷害君苏,也不必在药中下绝育的药,后宫没有哪个女人是希望自己怀不上孩子的。所以,药不可能是云妃下的。
最后,皇上无奈下只好治了君苏的罪,将他赐金放还,命他在老家安度晚年。
哪知君苏知道了这个消息,竟一头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死前说道:“老臣有辱皇命,唯有一死,以此明志!”
君苏死时,君夜临和颜舜都在场,颜舜清晰地看见了君夜临眼中的死寂与恨意。君苏下葬后的第二天,君夜临给颜舜留下了一封信便消失了。信中只有一句话:小梨,我离开长安了,再见。
从此以后的三年里,颜舜再也没有见过君夜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