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睡的朦胧之际,身体被一股大力的摇晃震醒。睁开睡眼朦胧的沉重眼皮,就见春香一脸着急的说道,“姑娘,你快醒醒,福晋来看你来了。”
“福晋?她来做什么?”紫陌睡眼朦胧的爬了起来。春香迅速的给紫陌穿上褂子和裙子,洗脸水等早已准备好。
梳洗之后,紫陌打起精神,走到客厅,福晋坐在大厅里的凳子上,脸色不善,手不停的摆弄茶杯上的盖子,一看就是来寻她的短处来的。
紫陌一脸纷乱,她初来乍到,没理由会得罪福晋啊!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禁将眼看向了春香。春香着急的使眼色,紫陌懵懵懂懂不知春香是何意思。
春香走至福晋跟前,福了福身,紫陌‘哦’一下表示明白了。也照着春香的样子,走到初沛跟前,有模有样的福了福身,正要挺直腰,初沛押一口茶水,眼也不抬地说道,“我有让你站起身来吗?”
紫陌左手搭在右手上,双手别在左腰间,双膝弯曲,心中不甚明白福晋何故如此。身在三王府,也不好直接佛了她的面子,立着姿势,有半个钟头的样子。
紫陌身子左右摇晃,她实在是撑不住,眼角寻找着春香,春香的眼睛和紫陌在空中相撞,春香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紫陌忍无可忍,春香不停的使眼色,要紫陌耐住气。想起当初不听小兰的劝阻,无辜招来一顿毒打,思及小兰,紫陌由不得叹了气,她竟将小兰抛诸脑后去了,实在该死。
紫陌苦着脸,实在强撑不住,眼尖的弊见夙漓从门外悠哉悠哉的走来,好像看到救星一般,兴奋的喊道,“夙漓,夙漓,”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强撑着等待夙漓来解救她。
夙漓‘啪’一下收回折扇,风度翩翩的跨进屋里,瞅着紫陌立着,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眼睛看向端坐着的初沛,促狭的笑道,“该罚,该罚,这丫头平日里没个规矩,福晋是该好好的教导她一翻。”
紫陌柳眉倒竖,呲牙咧嘴。
初沛站起身,不料夙漓会突然出现,惊惶不安略带尴尬的笑道,“原是四弟,今日怎有空上三王府?王爷不在么?”
夙漓皱着眉慢条斯理的说道,“三哥和六弟被皇上留着,六弟说紫陌这丫头胡闹惯了,怕她呆在三王府闷着,托我带她出府透透气,福晋不会有异议吧?”
“三弟说的哪儿话,她本是王府的客人,她要去那儿,谁也拦不住她。”初沛不自在的抿着唇,眼睛防备的揪着紫陌,怕她胡言乱语。
“既然如此,夙漓这就带着这丫头告辞。”夙漓顿了顿,颇为客气的说道,“往后这丫头还需得福晋好好教导。”话毕,搂着紫陌,往府外飞去。
紫陌翻白眼瞪着夙漓,夙漓将紫陌放下,紫陌一脚踩在夙漓的脚上,夙漓弹了紫陌的额头一记,紫陌吃痛的说道,“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
夙漓心知肚明紫陌指的是方才他让初沛教导她,因此表达对他不满之意,无奈的笑道,“她是三王府的福晋,那里毕竟是三王府,我不好当着众人的面佛了她的面子,你还需在三王府待上几日,我因你开罪她,来日她报复在你身上,吃亏的不还是你?”
“倒也是。”
经夙漓这么一解释,紫陌颇为赞同夙漓的话,又觉得轻易放过夙漓不甘心,思索着该如何报复。
紫陌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一眼就被夙漓洞穿了想法。夙漓摇头失笑道,“你这个女人,早晚要吃大亏。”
“关你鸟事。”紫陌没好气的丢下话,背着双手,雄赳赳的往前走去。
夙漓伸出一只手拉住紫陌的后衣领,紫陌想走走不了,阴深深的说道,“放开我。”
夙漓一只手提着紫陌的衣领重又飞了起来,紫陌脖子被领子卡着,小脸憋的通红,断断续续的说道,“放、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夙漓戏弄的将提着紫陌的手松开,紫陌重重的往下坠去,惊恐的扯开嗓门尖叫道,“救命啊,快抓住我。”
夙漓在紫陌将要接近地面的时候揽腰抱起紫陌。紫陌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心脏差点从胸口蹦出来。顺过气来,紫陌一拳垂在夙漓胸口。
夙漓眼疾手快的抓住紫陌的手,深深地凝视着紫陌的脸,把脸贴近紫陌的脸,近的连对方的毛细孔都看得一清二楚,炙热的呼吸喷在紫陌的脸上。
紫陌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下,不知道夙漓玩的什么把戏。
夙漓性感的唇瓣贴在紫陌的耳边呢喃着,“你眼中有眼屎。”
紫陌呆了一呆,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夙漓抢在紫陌发怒之前说道,“来,本王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说毕,拉着紫陌略显粗糙的小手,走上东来客栈的二楼。
东来客栈是夙漓开的客栈,它坐落在秣陵城最繁华地段。
坐在一张靠窗的位置上,紫陌双手托腮,嘟着嘴闷闷不乐的说道,“我不想呆在三王府。”
“那还不好办,”夙漓不正经的笑道,“你来我四王府不就行了。”
“我是说正经的,”紫陌白着夙漓,拿起盘子里的花生扔到夙漓的脸上,被夙漓轻松躲过。
“我也是说正经的。”
“上四王府干嘛?”紫陌软弱无力的趴着。
“你呆在三王府又干嘛?”夙漓眨着狭长的丹凤眼。
“哎呀,你不懂。”紫陌纠结的皱着眉。
“你不说我不是更不懂”夙漓把头凑向紫陌。
紫陌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
“你喜欢慕白!”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你别说,”夙漓捂着紫陌的嘴,“让我猜猜,你为何自愿呆在三王府而不走。”夙漓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你会留在三王府,是因为宣冷要你留下,慕白耐不住宣冷的哀求,你不忍慕白为难,自告奋勇留下的对不对?”
紫陌掰开夙漓的手,无精打彩的说道,“被你说中了又怎样。”
夙漓换上严肃的表情说道,你知道那日宣冷为何轻轻的摔一跤就吐血么?
“为何?”紫陌瞬间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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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慕白和刑天二人切磋武艺,宣冷在旁观看,见刑天快要被伤着,所以为刑天挨了一掌?”紫陌不敢置信的挑着眉。
夙漓冷笑道,“依本王之见,她深藏不露,入三王府的目的不单纯。你若听我的劝,趁早离开方是明智之举。我随时展开双臂欢迎你。”
夙漓分明是话中有话,他的弦外之音是什么呢?紫陌兴致高昂起来,自动撇开夙漓的最后一句,闭上眼睛,把许多毫无关联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刚理出一点头绪,嘚嘚的马蹄声从开着的窗前经过,打乱了紫陌刚联系起来万千思绪的一角。
恼火的把头探向窗口,骑在高大黑马上的黑袍男子好似和紫陌有心灵感应似的回过头,和紫陌的眼睛在空中交汇。
紫陌打了个激灵,标准似的傻笑浮上了脸庞。
黑袍男子皱了皱眉,调转马头,往东来客栈走来。紫陌更是紧张,眼睛四下里搜寻,直念阿弥陀佛,弊见桌子底下空着,毫不犹豫的一溜烟钻了进去。
夙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睛忍不住也往窗外瞧去,看见刑天骑着马娓娓而来,笑着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扯紫陌的手臂,想要把她拽出来。
紫陌拼命的把夙漓的手甩掉,他的手好似无力,实际力大无穷。
紫陌奈何不了夙漓,张嘴往夙漓的手背咬去。
夙漓吃痛,呲了呲牙。
紫陌趴在桌子底下,不肯松口,她知道她一旦松口,夙漓就会想方设法的让她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夙漓投降般的说道,“你呆在桌子底下,刑天迟早要发现你,有我在,你何须怕他?我会保护你,快出来。”
紫陌实际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咬着夙漓,心知他是装的,也不搭理他,嘴巴渐渐的松开。后悔似的又抓住夙漓的手威胁道,“他如果是来找我,你就说我回三王府了。他要不是找我,我就呆在桌子底下,你想办法打发他赶紧离开。”
“他来了。”夙漓话音未落,紫陌赶紧松开手。从桌子底下,紫陌看见刑天黑色的靴子离她越来越近,直到他的靴子摆放在方才她放脚的位置。
小二恭敬的替刑天倒了杯茶,把紫陌喝水的茶杯收了回去。
刑天坐在位置上,也不吱声,故意把脚往前面伸。
紫陌望着刑天的大脚逼近,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下,整个人拼命的往夙漓脚边缩去。夙漓拿杯子的手幌动了一下,轻笑道,“三哥,六弟怎没和你一起回来。”
刑天握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逐渐转冷,把茶杯放下,脸色暮的黑了下来。
刑天半个字没透露,夙漓从刑天的表情当中得知是怎么回事,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紫陌听见提到慕白,静候着下文,刑天跟个闷葫芦无异,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紫陌想起慕白曾被贬职,担忧慕白这次是否又被皇上揪住了小辫子,急不可耐的把头从桌子底下探了出来,搁在夙漓的双腿之间,确保刑天看不见。
夙漓脸色潮红,佯装淡定,一只手暗暗的把紫陌的头往下摁。
紫陌捏着夙漓的大腿,朝夙漓使眼色,示意夙漓追问下去。
刑天早已知道紫陌躲在桌子底下,看到紫陌和夙漓保持着那样怪异的姿势,心下不悦,端起茶壶,往茶杯里注满水,好似无意实则故意的把杯中的水朝夙漓那边泼去。
热乎乎的茶水犹如天上的银河,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夙漓眼明手快的拿起自己的茶杯,接住了倾注而来的水,暗使内力把紫陌的头往桌子底下摁去。
紫陌的头不小心碰到桌子,情不自禁的‘哎哟’叫了一声。
“还不快出来。”
刑天钳子般的大掌探向桌子底下,揪着紫陌的衣服,把她往外拖。
“知道她在桌子底下,还故意整她。”紫陌在心里问候了刑天祖宗十八代一遍,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头上沾了一层灰。
“我有这么可怕吗?”同样的一句话,在不同的场合说,效果都不一样。
紫陌僵直着背,面如土色,寒气从脚底冒上头顶,哆哆嗦嗦的转过脸,刑天依旧是冷淡的表情。
“怎么会呢?”紫陌傻乎乎的咧开嘴角,天花乱坠的夸赞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最可爱英俊的男人,真的!”紫陌在刑天淡漠的冰块脸上把将要重重点下去的头抬了回来,兜着手,眼角的余光溜到了夙漓的身上,恳求夙漓想法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真是可怜,见到刑天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一般,同样是王爷,气质却天差地别。慕白和夙漓多少可爱,唯独刑天一看到她就冷着一张脸,好像她欠他一百万一样。她想破头也想不通,她一无得罪他,二无冒犯他,他干嘛见到她不是一副探究的目光,就是嘲讽她。
还有,昨天还那样子对她。紫陌的小脸蛋上飞上了两朵可疑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