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磬手持着石王破阵符,一瘸一拐的在前面走着,浮玉见状忙快走了两步跟了上去,站到了云磬的身侧,声如蚊呐的问道:“有危险么?”
见浮玉凑了过来,云磬皱了皱眉头。
看在他刚刚要替自己拿着那石王破阵符闯阵的情分上,就先将他做的缺德事暂且搁置一边。
她好像对浮玉总是格外宽容。
“有危险。”云磬抬头对着浮玉笑了笑,朱唇轻启,声音低的仿佛听不见:“不过不是我们。”
言罢她将那紫色的符纸往荷包里一塞,一手拉住浮玉的手腕,右脚向左边划了个奇怪的半圆,接着又向后踏了一步。
随着云磬的脚步移动,两人身边的景物又开始扭曲了起来,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那些树木山石化成的黑气再也不对着他们横冲直撞了,反倒乖的如同猫咪一般,一动不动的停在身侧。
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又来到了遮月湖边上。
“你把你大姐跟**甩了?”浮玉眨了眨眼睛,嘴角含笑。
“甩不了多长时间。”云磬也笑了起来:“你记得昨天卜的卦么?卦象上表了今儿云锦是一定可以见到遮月湖的。”
“但她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我瞧着比上次还严重,又要怎么找来这里?”
“不知。”云磬嘴角笑意未消,摇了摇头:“但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我用六爻起卦,十有八九都不会错的。”
浮玉闻言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笑了起来,歪着头有些玩味的看着云磬:“就是钦天监的监正也不敢说万无一失,这占卜之术能做到十中六七便已经不错了。”
云磬颇不在意的瞟了浮玉一眼:“十中六七?那不叫占卜,那叫猜,运气好的蕙质兰心的还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呢。”
浮玉蹙了蹙眉,他知道云磬不是喜欢说大话的人,但是要他相信云磬算卦百发百中也着实困难了些。
云磬看浮玉不说话,不由的拉了拉他的衣角问道:“你上回怎么把我送到地宫里去的?”云磬身上带伤,虽刚刚吃了太岁肉好了许多,但也着实虚弱的很,实在不想花力气再寻出口了。
“嗯……”浮玉有点尴尬,上次情势所迫他给里云磬一记手刀,现在心里还有点小愧疚:“这遮月湖我小时候来过,只知道怎么出却不知道怎么进。”
云磬挑了挑眉毛,伸着脑袋看着浮玉。听浮玉这么说,难免不禁对浮玉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这遮月湖连云家的嫡长女都没找到过,她现在正拼死拼活的往里钻呢,这个浮玉竟然说他来过。
“只不过我当时并没有靠近那湖水,也只远远的看着来着。”浮玉见云磬依旧一瘸一拐,便扶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她往离湖边更远的岸砥处行去,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当年我父亲来这见一位老友,我便随着父亲一起跟过来了,进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不过离开的时候倒是记得很清楚。”
浮玉扶着云磬走的又离湖水远了一些,地势开始向下倾斜。
走到这云磬才看见,在那地势的低洼处居然有一个茅草房,茅草房的卖相极差,破破烂烂的,门栏都掉了半边儿。
“这怎么有个这么破的房子?”云磬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难道还有人住在这?
“那里没人。”像是看穿了云磬在想什么一般,浮玉嘴角轻笑:“出口就在那房子里,我扶着你走过去。”
云磬点了点头,随着浮玉一起走进了茅草房。
茅草房里单调的很,倒不至于家徒四壁,但也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又因为年久失修,破烂之余还到处都蒙着厚厚一层灰。
正当云磬一边打量茅草房一边撇嘴的时候,浮玉已经走到了桌子边儿上,他蹲下身来转了转桌子的一个桌腿。
桌腿发出了吱嘎嘎的响声。
“这是机关?”云磬问了浮玉一嘴,浮玉站了起来,冲着云磬伸出了手:“我们走。”
云磬点了点头。
那桌子腿吱嘎嘎的响了之后,这房子里根本没看到什么机关开启的变化,但云磬听到正对着门的墙壁里面传来了两声机关齿轮的咔嗒声。
浮玉扶着云磬走到了那墙壁边儿上,伸出手在墙壁上啪啪敲了几下。
墙壁纹丝不动。
云磬疑惑的看了浮玉一眼,浮玉脸色不变,就是眼神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嗯……”浮玉顿了顿,又伸手在墙壁上敲了几下,墙壁依旧纹丝不动。
“出不去了?”云磬将脸凑近浮玉,仔细的盯着他的表情变化:“你上次是从这墙里的机关出去的?”
“要不然……”浮玉斟酌了一下语言,这才转过头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看向云磬:“要不然,我们将这墙壁打碎……?”
“打碎墙壁?”云磬惊得眨了眨眼睛,那得多大力气啊。
而站在一旁的浮玉一只小心的观察云磬的脸色,见云磬似乎面色不虞,他忙接着说道:“我也知道在云家村里胡乱破坏不好,那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出去么?”
“不是。”云磬摆了摆手,示意浮玉安静:“你是说你能打碎这面墙壁?”
听云磬这么说,浮玉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挑了挑眉毛,接着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对,那我们把这墙壁打碎?”
云磬伸手拍了拍那墙壁,嗯,空心的,还似乎因为年久失修确实不是很结实的样子,要是块头大点的**说不定真能给撞坏,只不过浮玉单薄了些,不过还是让他试试吧。
“撞吧。”
云磬托着跛了的脚费力的后退了好几步。
浮玉只是回头撇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丝鄙视,便没再搭理云磬,继而专心的看着眼前的墙壁。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按在了墙壁上。
“难道是内功?”云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就等这墙壁碎裂的一刻。
然后,浮玉倒了下去。
云磬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托着坡脚往回走了两步,又费力的弯腰拿手指捅了捅浮玉的脸。
浮玉竟然像是睡着了般,嘴角还挂着微笑。
太邪乎了。
云磬下意识的向左右看了两眼,见没什么不对劲的,便又一次弯下了腰,伸手捏住了浮玉的鼻子。
“你会闷死他的。”
声音从头顶传来。
云磬惊得愣是托着断腿后退了好几步。
“你是谁?”
房梁上盘腿端坐着一个穿着粉色长袍的老头,满头银发披肩垂着,老脸上还布满了皱纹,坐姿倒是蛮挺拔的,没有伛偻老态。
**,这是云磬给他的评价。
“这是你的?”
老人将手一扬,一件白色的物件从老人手中飞了出来,落在地上滚了几个旋儿最后在云磬面前停了下来。
是云遮月的玉牌。
云磬费力的弯腰将玉牌拾了起来,好像手感跟她丢失的那一枚差了很多。
“这个……”云磬有些犹豫,这个玉牌好像不是她的,但是她的玉牌确实也在云家村丢了。
老人似乎看出了云磬的思虑,便出口言道:“这玉牌经过滴血燃灯,手感是会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