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回来时某人不征求她的同意,死死握着她的手,在路上大摇大摆的走回家。沈初礼朝赵秋发了顿脾气,赵秋默不作声,不高兴的情绪全摆在脸上。
简朴的农家,早饭也是简单的,一锅热粥,一个下粥菜。
尤氏年老,早就吃过了。她见两人这副光景,以为是夫妻间的小吵小闹,所以也没说什么,就由他们去了。
“你生气了?”她试探地问问,赵秋闷哼,将碗放下就离桌,闭口不谈。沈初礼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结果手里的碗来了个侧翻烫个正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生他的气,身子是自己的,爱谁谁管去。”
清明时节雨纷纷,又到了耕耘的时节。空旷的田野一望无际,巨大的雨幕遮蔽了绿野,一群群的白鹭一飞冲天。
泥泞的田里,女人紧紧跟在男人的身后,踩着他留下的脚印慢慢前行。远处传来呼声,“嫂子,和秋哥出来忙活啦!”
她寻声去,一黑头小子露出白牙,憨笑奔来。
赵秋说:“你臭小子跑来凑什么热闹?”
“我来见我家美丽漂亮的嫂子,不行么?你平时把她藏在家里掖着,都不让小的们见见。嫂子,憋坏了罢?”
“呵呵,没有,我很好。”
这家伙的年纪和自己相当,一口一口嫂子叫的真顺溜。小伙子的胆识和热情值得嘉奖啊!
“翅膀硬了?还不快回去。”赵秋冷言。
男孩摸摸头,故作严肃道:“嫂子,秋哥是非多,他那张脸又极其讨女人喜欢,你可要看牢了,不要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子恒,不要胡说。”
“快回去吧,全身都淋湿了。”沈初礼尽量摆出平易近人的模样,人家才小小年纪,赵秋就要用淫威逼迫他了吗?简直丧尽天良啊!
人赤着脚走路,田埂的野草撂得脚丫特别疼。她拧着眉:“赵秋,我要干嘛啊!”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她险些栽进田里。
“你在秦家没有做过这些事吗?”
沈初礼没底地说:“做,做过啊。”
在家里,她要学会琴棋书画,克己奉礼,做好沈家规规矩矩的二小姐,哪里碰过这些。好在她也会偶尔背着大哥,溜到军营里和动刀动枪的男人混,不就是农活吗?简单呀!
“替你打下手还是抗东西,尽管放马过来罢!”
赵秋耻笑,洗干净手捏住她下巴,初礼挣扎怒道:“说话就说话,你干嘛动手动脚的。”
他无辜地说,“你怎么脸红了?”初礼被他耍的哑口无言,闭嘴生闷气。他没法,只好先认栽:“好了,说笑呢,你的斗笠戴的东倒西歪,我帮你戴好而已,没有禽兽的想法。”
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就是有了!
??“淫贼!”
他们的不远处,两个女人窃窃私语,李青荷的婶子弯下腰来拔草说:“阿秋总算苦尽甘来了,娶到这么贤惠又漂亮的的娘子。”
“贤惠,谁知道呢?婶子,是不是好货久了才知道,你可不能被她的表象给骗了。”李青荷看见秋大哥低声下气地替那个女人带斗笠,她就闷闷不乐。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出现,指不定待在他旁边的就是她了,她好恨!
“青荷啊!命里无时莫强求,咱们找个比阿秋更好的不就得了。”何况赵秋那样腿瘸的,她们家青荷嫁过去多不划算啊!他娶了别人,正好让她家的傻姑娘死心,她正好替她张罗婚事。
赵秋挪正了她的斗笠,没事的时候张牙舞爪的,如今又安静无比,“喂,你弄好了就离我远点儿,仰着头看你很累的。”自从和景澜分手了后,她好久没有这样被男人凝视了,寂寞久了思春了?
“我想多看你两眼,不可以吗?”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那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挖了你的眼!”她比划了手势。
“你舍不得。”
“鬼才舍不得!”
不是冤家不聚头,沈初礼拿着竹竿在田里盘旋,大眼睛眼勾勾地巴望着某人,恨不得冲过去将他撂倒解恨!
“看着我干嘛?回家了让你看个够。”
一亩良田半分水,弃置了整个冬季,稻草头踩进泥里自然格外容易。沈初礼惆怅,十几平米的地方,那泥里冒出来的东西怎么就那么讨厌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秋几乎拔尽了所有的杂草,他挺直腰板歇息了一小会儿,初礼此时正在田间,一脚一脚地踩下那些稻草头。可是,那一根根的数不尽,何时才能结束啊!她崩溃地擦了把汗,恰逢赵秋好笑地看着她,她喊:“看什么看。你很得意?”
他插腰朝她走来,沈初礼想肯定没好事。于是求饶似的往后退,“秋哥,有话咋们好好说,你别一副整蛊人的表情啊!”
“中午了,去避避雨。”他箍紧她瘦弱的肩膀,提着反抗的初礼,朝山边的茅草屋走去。她一直哀嚎,然而,起不了一点作用。
“你够了!”
同是吃饭的李青荷、青荷婶子、送饭来的青荷叔,以及烟娘听到声音都停下筷,初礼哑然,尴尬地站在茅草屋外,这回脸丢大了。赵秋也没料到她们在这里,咳嗽一声,他向门外的人说话:“外头凉,进来歇着罢,李叔李婶青荷他们又不是外人。”
初礼瞪了他一眼才进来,她笑言:“李叔李婶安。”
“呦,新娘子来了。女人家身子受凉不好,快进来坐着罢。你们看看,长的真是好看呐!你和我们青荷是一个年纪的罢?她就一般般了。”李婶热情地吆喝,李青荷难堪,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好,更何况是侄女。李叔、青荷和赵秋聊天,孤身一人且面色憔悴的烟娘,则在一旁静坐,偶尔将目光移向初礼。
“这是李婶给的馒头,你吃些罢,还有一下午才能回去呢。”她撕开一半馒头递给初礼,她勉强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把馒头又塞到了他手上。
“我真是羡慕你,嫁了个体贴的丈夫。”烟娘含酸说,青荷白了她一眼,李婶插话问:“新娘都二八年华了,小了阿秋六岁罢?”
初礼喝了口水回答“我今年十七,他比我大七岁。”
控诉啊!老男人!
“是啊!我大了她好几岁,该被人说老牛吃嫩草了。”
“咳咳,咳咳。”她被这句话呛到了,她红着眼睛看他,还挺有自知之明啊!
“只要夫妻恩爱,家庭美满,年龄差距都不是问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呢?现在年轻,得抓紧了。”
初礼偷偷看了眼赵秋,他默默地咬了口馒头,装作听不见,关键是那个馒头是她啃过的!表现恩爱也不用这样吧。于是,话题自然而然地绕道了。
人合神不合的几个人很快结束了话题,李家几个人早早就歇息够了,自然要趁天黑之前把活干完。狭小的茅草屋里,一个男人两个女人,沈初礼有些乏了索性低头靠膝假寐了,反正和那女人无话可说。
屋内寂静地让人不寒而栗,烟娘纠结了好久,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她圆滑地说:“阿秋,真是给你们添乱了,我代阿贵跟你们说声对不住。弟妹她大人有大量,不会恨我的罢?不然,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恨倒是谈不上,你只要管好你的嘴就是了。”请输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