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礼淡定地对视着那双不解的眼神:“你想让他一直这么怀疑下去,要想他相信我们,就得下一剂猛药!明天家里摆酒菜的时候,你是不是该把他请来。他不信我们,你伯父的话总该信的。”
请秦家的亲戚来肯定她的身份,无疑是个好手段。
赵秋,你又输了。
“大夫,我娘的病情如何?”
“她是长年累月辛苦劳作,加上食物营养补充不足,积劳积怨才成疾的。老夫待会儿开一个药方子,你们按照这个方子抓了来,连续给她服用半月,病就会见好了。”
赵秋扫了眼药方,才放心把它给了秦雷。
床上的何妈咳嗽不停,她的病不是什么大事,养些时日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银两白花花扔在无用的事情上。“你们不用听大夫的,我的病自己会好的,不要平白无故浪费那些银两。”
“娘,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什么能比你的命重要。你就听女儿一回,安心养病,好不好?”
“小~~姐。”何妈轻声哭泣。
“权当是我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吗?”
赵秋叮嘱完事后,端了碗粥进房。他坐在沈初礼的对面,有条不紊地舀着粥,吹凉了喂到何妈的口边:“娘,吃点粥,暖暖肚子。”
“赵秋,这些事还是我来做吧。”他是她的丈夫,是何妈的女婿,这么做是理所应当。可沈初礼总感觉惴惴不安,却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没事,我做就好。我还想和娘说些话,你出去看看。”
何妈细细打量赵秋,干净的眉眼、凌人的英气,身姿也很是健壮。他虽然身体残缺腿脚有问题,但举止得当的行为甚得她的满意。若是雨儿真的嫁给了他,真是…何妈心里叹气,安抚似的碰碰初礼的手心,示意她放心。
沈初礼出门前,若有所思回头望了一眼,事情真的藏不住了吗?明明就发生在眼前,她却无力阻止。
“隔了这么久,再次看到你,还是那个样子。我把女儿交给你照顾,死了也瞑目了。”
他浅浅微笑……
“秦雷,你一定要变得强大,保护好娘亲,不让那些人欺负,不让那些人占咱们家的便宜。你是真正的男子汉!”
“呦,终于知道发愤图强了?”沈初礼从他背后出现,毫不客气拿起他的杰作把玩了一下。“嗯,这弓表面光滑,可见你的刀功不错。然而,杉木易折,你的猎物只怕还没逮到你的弓就先断了。这个不行,重做一把。”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哼。”
“没听过一句话吗?不听老者言,吃亏在眼前。我是你姐姐,你就得听我的。”她也瞪大眼睛。不得不说,秦二炮虽然脾气不行,可养的孩子模样都是俊俏有棱有角,眼睛大的水灵的。怪不得,秦雷长的那么秀气。
“我说不过你,你就是一个女流氓,把弓还给我!”
她冷冷瞥了他一眼,漠然拉起长弓,杏眼微阖,犀利的目光望着无尽的黑夜。
秦雷看着射在树干上的箭,目瞪口呆。她知道沈初礼身份不简单,想不到她区区一个弱女子,居然有这样的好身手。难怪,她上次差点被男的**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哎,你的弓断了。”
秦雷回过神,心疼地说:“沈初礼,你就是故意找茬!我明天能不能去打猎,就靠它了!”
打猎?!
“还好你的弓没那么耐用,不然,可是要出人命的。”沈初礼长吁,她就是好久不碰这些东西手痒玩玩罢了,哪个不长眼的差点害她成杀人犯!
“出人命?你胡说什么啊?!”
他不想理睬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扭头准备走人。“秦雷……呜呜,我没有家了。”
莫雪梅孤身站在冷风中,两行清泪挂在脸上,她可怜兮兮等着秦雷的回应。
沈初礼乍一看,原来是她啊~~“我之前还心心念念你媳妇,总算回来了。呵,又给你唱哪出好戏呢?”
“你还回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居然还有胆子回来,马上滚啊!”
“那么晚了,你让我去哪里?我一个女人家,没了男人怎么好?雷,我们回家吧。成亲的那晚,你说你是爱我的。”
“爱,你懂什么叫爱?”沈初礼调侃,经那次的事,她有去打听过莫雪梅的真实来路。农家女儿是假的,她是镇上一家风月馆的女人,因为不堪忍受馆内的折磨。所以盯上了常去喝花酒的秦二炮,叫人唆使他给儿子娶媳妇,这才有了秦雨嫁给赵秋拿的聘金,然后属她!
人,真是可怕!
为了一己私利,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秦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凭什么来我家!”莫雪梅真想杀了这个贱人,要不是她坏了她的好事。现在的她怎么可能落魄到被爱的男人抛弃,苦苦哀求穷小子的田地。
“莫雪梅,你又在发什么疯?你自己干的事,我都替你丢人,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你还有脸回来!”秦雷推开黏在身上的女人,成亲的时候他真的有抱着互相扶持一辈子的念头,他对于她的来历有一些了解,可他不介意。他愿意相信,这世上总有患难与共的夫妻。
社会是残酷的……
“我回来不回来,是我的自由。你已经和秦雷没有关系了,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回来。娘的儿媳,秦雷的妻子还是一个好吃懒做,背着丈夫偷人的无耻之徒!”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何干!”莫雪梅擦掉泪水,愤愤然撒气似的拉住沈初礼,沈初礼因为背后受伤,不能大动干驳,只能任其动手。
“我过得不痛快,你也别想舒舒服服过日子。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莫雪梅察觉到了沈初礼的异样,精神越加亢奋。扬起手掌准备大干一场,同归于尽。
“你想做什么?!”赵秋突然出现,莫雪梅脑海浮出旧事的影像正在发蒙,秦雷利索拉开她。
“别,别动那里,疼,疼。”沈初礼直抽凉气,原来女人动起手来,竟这样厉害。
“秦雷,你到底在干什么!”他怒目而视,似乎有责怪他的意思。莫雪梅突然对秦雨动手,作为弟弟的秦雷居然袖手旁观,这是什么道理!
“我~~”秦雷黑了一脸,神色抓狂。“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呵,我当你姐姐嫁了谁呢,之前不是眼巴巴地扬言要跟野男人私奔,怎么?如今倒真嫁啦!”莫雪梅讽刺地推开秦雷,扭着大幅度的蛇腰走到赵秋跟前,围着他转了个圈。忽然,一声柔美的娇嗔响起:“赵公子,多年未见,你的模样还是没有改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