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暴露了。
沈初礼假装咳嗽两声:“我就是比那些女人妇人知道的多了一些,怎么不像秦家人了,那秦雷叫的姐姐都是白叫的吗?”
“好了,你就算再怎么不像女人,也都是我的女人。”他无奈道,只不过随便说了句就杠上了,真是拿她没办法。“夜很深了,你还是乖乖回床上躺着养伤,不要多想,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没再说什么,起身过去替她铺好床,那边的人却没什么动静。沈初礼坐在对面,悠哉悠哉打量着他颀长的背影,一想到这个傲娇的男人曾经意气风发撵着本书吟唱的画面,实在是不可多得呀。
“还不想睡?”
她坚定摇摇头,继续聊天保不准还能挖出些秘密来。这个男人时不时严肃正经,时不时邪气魅惑,又时不时伤感沉思,太多未知了。
他挑眉,腹黑道:“真的不睡?”
“人家还想和你多聊聊心事呢?”她无辜地眨眨眼睛。
“说谎。”
沈初礼发觉有一股阴险的气息向她袭来,先低头美人计。
“我、、我,后背疼,不想睡那么早。哎哎,赵秋,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赵秋抱着不停挣扎的女人,她的小手好几次打着他的胸口,跟棉花拳头似的。
到了床边,他把她轻轻放下,做了个嘘的手势。沈初礼鼓起眼睛,怒气冲冲抗议:“你流氓。”
“流氓?”
他拉长流氓两字的尾音,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突然地,他靠近她低下头,蜻蜓点水似的轻啄了女人的红唇,满意地笑了。
“你!”
沈初礼抓狂!
赵秋指着她再次警告,“你若再不睡觉,我就要动真格了…”
第二天大清早,赵秋背着沈初礼回到了村里。远远地,他们就看到站在门桩外的尤氏,一夜之间仿佛老了许多。
“外婆。”
尤氏蹒跚着步伐,老手颤抖着抚摸她的脸,眼睛不断闪出泪光。“是外婆逼你去挨的鞭子,你会怪外婆吗?”
赵秋不忍,“外婆,有什么事回屋里再说。”
“秋儿,都是外婆不好,外婆不中用。我这条老命拖累了你们,没有我,你的一生就不会只是待在这个山沟里,都怪外婆!”尤氏情绪激动,沈初礼想伸手扶住她,却被赵秋挡了回来。
她来到这里这么久,对于赵家的处境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赵秋的父母很早就死于非命,尤氏带着年幼的他来到百家村,靠着微薄的收入和村里的邻里接济才有了今天。
百家村是他们的根
百家村村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外婆,秦雨是赵家的人,是赵秋的媳妇,无论做什么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没有人逼迫我。您不要自责了,好吗?赵秋他会骂我的。”
她诚恳地说着,尤氏愕然,破泣而笑:“傻孩子,真是苦了你。秋儿,你要是敢欺负我的孙媳,看我这个老太婆不打断你的腿!”
对对!说的太对了,赵秋就是欠收拾!
“外婆,外头凉,我们进屋吧。”
且说,许桓待在这里蹭吃蹭喝了好久,自己一来就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个倒霉鬼,只好偷偷辞别了。
即是践行,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准备的。
沈初礼和采莲李青荷三个女人早早就准备好了饭菜,饭桌上,几个男人相互饮酒讨论天下事。赵秋举起酒杯,依依惜别:“桓兄此行离去,恐再难相聚,这杯酒,赵某陪你干了。”
许桓感激涕零,这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伯乐友人:“秋大哥,人生苦短,能和你相识,已是幸事,不敢多求。离别之际,许桓望能和两位兄长畅快痛饮。”
三个人两两相视,碰杯仰头而尽。
沈初礼惬意地看着李青荷失落的神情,不禁笑道:“之前巴不得别人走,如今随了你的心意,你倒不舍的了。”
李青荷奋力扯下菜叶,“我这叫喜极而泣,哪有舍不得。秦雨,别以为你比我多识了几个字,就可以在我面前扬眉吐气,我不吃你这套,我秋大哥也不稀罕你这套。”
我秋大哥,嗤嗤嗤!
“女人的小心思,我看的出来,你就口是心非的人,从你一直折腾许桓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又何必掩饰真性情呢?许桓是读书多了,成木头脑子。你不同,敢爱敢恨,喜欢就去表达。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秦雨,你胡说什么!我至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秋大哥一个人而已,你不要再动摇我的决心!”她很生气,为什么秋大哥要喜欢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娶她做媳妇?为了这个女人,他甚至不惜得罪村长!
她到底有什么可取之处!
沈初礼偶尔留意着男人那边的动静,估计几个人喝的忘我了。她远远地望着,其实,从赵秋的身上还是找得到一些文人儒士的痕迹,比如喝酒的动作、话别的方式、言谈的语气,乃至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壮志凌云却不得的落寞。
他身上藏着什么不为人知,或者是难以启齿的秘密!
“好吧!”男女之事,旁观者怎么能说得清。她叹气:“我那天遭受的刁难,相信你是有目共睹,心有体会的。你固执,我不怪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什么叫做有缘无分。”
有缘无分?
许桓悻悻离去后,赵秋和杨士辉还在喝酒。
采凤极其厌恶男人喝酒,总觉得这是无所事事的混小子才干的事情,士辉不同,他是百家村的说的上话的人物,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她和孩子要依靠的男人。她抽出杨士辉手中的酒罐,喝的醉醺醺的,真是受不了。“喝成这样像话吗?”不就是分离那点小事,至于喝成这样吗?这许桓也太不懂事了,走了正好省心。
杨士辉咪咪眼睛,吐出口酒气,面前模糊的影子分不清是谁。“你懂什么,这是男人间的事,女人一边去!”
“我不懂,你行!”她不由得苦笑,醉了就像个小孩子似的,管也管不了。“青荷,帮帮我,扶你大哥回去吧!”
采凤和李青荷走后,沈初礼和尤氏两人收拾了残局。
回到房间,只见昏暗的光线下,男人靠着窗,柔白的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无法言喻的伤感。
她坐过去,慢慢靠近他的脸。这个男人的鼻翼两旁都泛红了,目光还是那样炯炯有神。“怎么,不舍的许桓走,伤心了?”
“没有,只是看到天边的月亮,走了神。”他摇摇头,叹着气。
醉酒伤身,回忆伤情。
“嗯,几千年如一日,它真的很孤单?”
“你明白?”
沈初礼静静坐在他旁边,张开手试着触摸温柔地月光,“自古文人墨客最悲颂的,不正是月的阴晴圆缺,物的斗转星移吗?”
那时年少,她和萧景澜待在一块儿时,总会聊这些有的没的。不过,拿那时的风情和如今的柴米油盐比起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油然而生。
时光易老,他们都回不去了。
赵秋看着出神的沈初礼,怅然若失。
这一夜,秦家发生了一件大事,秦二炮因醉酒伤人现在被抓进牢房里了,再加上莫雪梅偷人事情败露,何氏一下子病倒,那边乱成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