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烧的很旺,水很快就烧开了。她身上都是油烟味,自己就草草的洗了先,头发尚未擦干,便匆匆回房准备叫某人洗澡。
房间烛火摇曳,帷幔下的人若隐若现。赵秋安静的睡着,跳动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投影在眼睛下方,薄如蝉翼。沈初礼感慨万千:“你这么可恶的一个人,其实,安安静静时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胡思乱想什么呢?她凭什么就得服侍他呢?
沈初礼将熟睡的赵秋摇醒,他迷糊的应了声,硬撑着胳膊儿起床。哐的一声就撞到了床头的箱子,她头痛的跑过去扶住他,“我说赵秋你大爷的,你能不能放过我啊?我要不是好人,早就把你扔在路上了。”
她把他的胳膊撂到自己的肩膀上,这个臭男人可真够关照她的,在酒桌上拼命劝他别喝那么多,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还得照顾他,真拿她当他媳妇啦!
赵秋整个人都到她身上了,两人摇摇晃晃地来到门前,她好不容易抽出个手来正要打开门,他却突然来了力气反手把她压在了门前。
她想反抗:“你搞什么啊!”,只见一个黑影压下来,赵秋不等初礼反应过来,低头就咬住了她嘴唇,酒的醇香在口里弥漫开来,他身上的温度烫的吓人,沈初礼瞬间呆滞。
非礼啊!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一个野蛮人给非礼了。
士可杀,不可辱。
她使出浑身解数,咿咿呀呀的抗议个不停,“流氓,耍流氓你。”她不配合,赵秋没法,无奈地伸手摸着她饱满的耳垂,戏谑道:“你的脸烫的怎么跟煮熟的鸡蛋一个样?”
王八蛋,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会欺负弱女子!
“滚开。”她撇开他的手护在身前保持距离,瞪大眼睛看他,眸子里泛着水光,赵秋不依,就是要离她近一点,他说:“今天被别人欺负时那么剽悍,我欺负一下,你倒哭了。”
“你根本就是在装醉,亏我还好心好意的给你当丫头使,走开,睡觉。”
“你生气了,不管我了。我还没洗澡呢?”
“爱洗不洗,洗了也和没洗一个样,臭死了活该。”
隔着被子,身边的人只剩鼻鼾声,初礼偷偷地摸上嘴唇,一副梦初醒的感觉。闭上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赵秋含笑的光景,生气的模样,认真的模样样,一犟一笑,何时已经住在了心里?
“别忘了,沈初礼,这才是你的名字。”
第二天一早,初礼早早就醒了,当看到他睡的舒舒服服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她就火不知从哪里来,伸腿便是一脚踹了过去,赵秋惊醒,恼怒的瞧着装睡的她。
“别装睡了,你是故意的。”
沈初礼不高兴地哼哼,她心里乐的想着,让你昨晚吃我豆腐,让你不知天高地厚,让你还欺负我,我就睡怎么着。
赵秋看了看窗外投进的微光,知天色也亮的差不多了。他坐在床上又鄙视了她好久,才琢磨着起床,初礼闭着眼什么也看不到,眼不见,心不烦。
雨天仍在持续,潮湿的地儿使人也变得慵懒。吃早饭时,餐桌冷静的让人遐想,赵秋这下,真的收拾家伙进深山里采药去了,大概五六天才回的来。
在这个家里头,尤氏做不得重活,得空时,她就帮忙弄一些笼子花篮之类的,再或者就做些针线活儿赚些零碎钱。
沈初礼想,他是不可能和她和离的了,要在这里长住,总得把房子收拾好点罢,免得他们笑话说她娇贵。
待赵秋走后,她就把那些别人送来的新婚礼品几块布料拿去洗了,他们房间的那扇窗靠近路边,冷不防有些坏心思的贼人搞些小动作,往里偷看呢?做个小窗帘也是好的,反正这些花哨新潮的玩意儿在这里用不上。
于是,她和着隔夜的衣服一起拿到了溪边洗去。经过菜园时,那一列列种的豌豆花开的正红,沈初礼摘下长在路边的一朵,情不自禁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好好的姑娘家,说什么红杏出墙的鬼话呢?”一连串的笑声传来,“婶婶”杨连娣挎着小菜篮朝她跑来,采凤紧随其后说跑慢点,别摔着了。
“嫂子,连娣,真巧。”
“我刚才还琢磨着,叫妞儿给你们那儿送点东西呢?好巧在看到了你。”采凤的肚子开始有些挺起,因她怀的是第二胎,身子还是吃的消的,活动起来也是方便。
她们边走边聊说今天相约逛集市,沈初礼想着这里的集市倒是新鲜儿就应了,连娣蹦蹦跳跳的闻着路边的野花,有时顺手的摘一朵两朵放进篮子里,天真极了。
“婶子,你就这么急着撵我出去吗?我已经说过很多少次了,我还不想嫁,你安的什么心啊。”李青荷气红了脸,将一团衣服扔下,水溅了一身。
李婶抿着嘴白了她一眼,心里厌恶的不得了。你白白吃我家的饭十几年,要不是冲着你爹是老爷子的哥哥,我就是一粒米也不会施舍给你,叫我一声婶子就真不拿自己是客人了。我呸,老娘我好心好意替你挑着好人家,还叽叽歪歪,你老爹老娘要是还在,不早给你这不争气的气死了。
“李婶,青荷,说什么呢?这么大的火气。”
李青荷勉强咧嘴朝着采莲一笑,眼神遛到初礼身上时,又冷了几分。
沈初礼跟没事人一样依然高兴地对着李婶打招呼,今天天气晴朗赵秋又消失五天所以心情好的不得了,她不跟丫头片子计较。
“凤啊,我瞧着你这一胎肚子稍稍大了些,这会子肯定和你小姑子一样是个男娃。”
“借您老吉言,我也是盼着他出生了,女人嘛,有个儿子到老了终归有个依靠的。”
“那是那是,趁着年轻多生几个,最好生一窝。”李婶不满地瞪了眼沉默的李青荷,外人都在,你倒好低着头一声不吭,哑巴了还是死了,像话吗!采凤给初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见怪。李婶忽然扭捏的笑着,想着要不要开口。
采凤见她为难,事先开口给了她个台阶下,说:“婶子要说什么尽管说,都是邻居认识那么多年了,有什么说不了的。帮的上忙的我一定帮。”“我就知道你是个爱办事儿的,你看,你青荷妹子也到了出嫁的时候,我这不给她瞅着吗?你是她大嫂子了,认识的人比我这个没本事的老婆子多,得空就给她留意留意,也方便我给她死去的爸妈交代啊!”
“原是这个啊!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咱们不着急,今天刚好是集市的日子,反正横竖我都是要去一躺的,到时碰到认识的人,我给你问问,士辉视青荷作亲生妹妹,我这个当嫂子的,哪能袖手旁观呢?”
“是啦是啦!不就昨天吗?我见到你大姐那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模样都还不错的。”李婶说的兴高采烈,全然不顾李青荷的感受,到底不是亲生的。
“嫂子别当真,我想嫁的时候自然就嫁了,你还怀着孩子,别操心,婶子,我身子不大舒服,先走了。”
李婶又是不满的嘟哝了几句,“瞧瞧,说她几句就走人,嫁人又不是丢人的事儿。”
沈初礼悲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请输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