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云暮雪就被红木桌子上排满的几十杯色彩缤纷的鸡尾酒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她忍不住小声赞叹:“好美。”突然间,云暮雪想起了他们的初遇,那时候的林涧也是端着杯鸡尾酒,却被逃命的云暮雪给撞翻了。想想当时恶形恶状的林涧,落魄潦倒的自己,现在却单独坐在这里喝酒。缘分真是妙不可言。云暮雪好奇地问道:“你好像很喜欢鸡尾酒?”林涧没有回答,甚至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轻轻地朝着云暮雪晃了晃酒杯。不想再这么相对无言下,云暮雪终于把早就想说的话说出了口:“今天是我太莽撞了,给你和你的经纪人都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真的非常抱歉。明天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向媒体和粉丝澄清此事,绝不让你的名誉受损!”她鼓起勇气说完这一长串话,林涧却还是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喝着酒,又时不时地把鸡尾酒半举在空中,很细致地端详着,眼神脆弱而温柔,仿佛他看的不是酒,而是一个他心爱的人。云暮雪有些气急,现在的林涧让她想起了洛杉矶的那个夜晚,那个站在天台上看夜景的林涧。明明是冰冷而强硬的人,那一刻却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夜空中,那种感觉让她的心里很不好受,而让她更不好受的是,她能感觉到,林涧的脆弱是因为一个女人。“你喜欢她吧?”“什么?”林涧好像突然间被人从梦中惊醒了一样,抬起头看向云暮雪。云暮雪咬了咬牙:“我说你,你喜欢那个和你通电话的人是不是?那个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的人。”“你偷听我打电话?”林涧几乎是在一瞬间暴怒了,他英俊的脸整张都扭曲起来,额头上隐隐现出了青筋。云暮雪被吓了一大跳,声音不由自主地弱了下来:“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你没有锁天台的门,我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那是你,因为你从来没有那么温柔过……”林涧却没有因为她的示弱而平静下来。他像一头暴怒的被侵入领地的狮子,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他的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紧握成拳,云暮雪几乎以为他会对自己动手。过了半晌,林涧从喉头挤出一个低沉的“滚!”便转过身去。
云暮雪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她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要受到如此对待,更何况那只是无心之举。走就走,她赌气地抬脚就忘亭子外走。刚一跨出门槛,身后的门就哐镗一声关上了。“居然赶我出来!亏我回了国不先回家去,还特意花时间来陪你。你那副落寞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吧,肯定是装出来的!”云暮雪恨恨地挥了挥拳头,气冲冲地从桥上往湖外面走,再也不要管你了,林涧大混蛋!她在湖边找到了那一条雏菊花道,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很快就走到了院子的门口。云暮雪狠狠地推开门,又狠狠地把门甩上,她看了眼院门口那个写着剑心小筑的木匾,什么乱七八糟的,见鬼去吧!
正当云暮雪在心里把林涧骂了个遍,并对天发誓再也不见他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远处有一个人影正在慢慢地向剑心小筑靠近。虽然还看不明朗,但那个身影影影绰绰风姿绰约,一定是个美人。云暮雪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不愿意在自己狼狈的时候和对方碰面。她赶紧悄悄地侧身把自己隐到了一棵大树后面。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个过路人,直觉告诉她,一定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并没有错,之前那个服务生明明说了这个小院是林涧包下来的,不会有外人来打搅,这个女人却径直走进了小院里。如果不是此人走错了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她对林涧来说不是外人。该不会她就是……猛然间一阵酸涩涌上了云暮雪的心口。她真是一个大美女,云暮雪有些酸溜溜地想。高挑而纤细的身材,有着最迷人的曲线,肌肤莹白似雪,气质优雅又时尚,一看便知有着极好的家世和家教。云暮雪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进了剑心小筑,消失在树林里。“我管他是什么人呢?反正跟我没有关系。他都把我赶出来了,难道我还要眼巴巴的贴上去不成?”云暮雪一边这样自言自语着,一边却忍不住向着小院里面频频望去。纠结了好一会儿,她咬了咬牙,狠狠地一跺脚:“你要赶我走,我偏不走,看你能奈我何!”说完就也飞快地消失在了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