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啸背靠着灰黑色的窗帘,身子慢慢向下滑,两只脚随意的分散在地上。
他开始回想他平生做的第一个梦,这个梦很简短却似乎也很简单。
有一个场景,确切的来说有两个。一个场景在海边,那时他感觉很温暖、很愉悦、很轻松,就像沐浴在春季的海风中,透着一种海的味道,而另一个是黑暗,那时他感觉很封闭、很混乱、很无力,就像一个人被关在小黑屋里,透着一种刻到骨子里的可怖。
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一位神秘的少女,而这位少女只留下一个倾许啸的背影以及那过分甜美的歌声。
自己站在沙滩上,而少女站在海上,确切的说应该是悬浮在海面上。海面上没有半点波浪,甚至连微弱的涟漪都没有,明明他有清风扶面的感觉,但是海面真的就出奇的平静。
海面就像一块镜子,它映了蓝天,映了大海,以及那位神秘少女的背影,整个海面像一副极致的美人水画,而这幅画却难以用画笔描绘出来。
海边的场景给许啸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许啸努力的在自己稀少的记忆中回想:海,七八岁的时候好像去过一次海边,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一家三口在海边愉快的玩耍,尤记得那日妈妈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比基尼,他穿着一条蓝色的沙滩短裤,自己穿着一条蓝色的三角泳裤。
自己站在中间,左手牵着妈妈,右手牵着他,行走在只有他们三人的沙滩上。
在那时,自己还可以亲切地叫他爸爸,还想要成为他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那件事以后,现在想叫他爸爸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隔着十万八千米的鸿沟。
想到这时许啸脸上一阵苦笑。
那片海滩好像被妈妈的一个大学同学承包了,她家似乎准备在那处海域处修建一个五星级餐厅,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今天是五月二十号,正处于春天的尾巴,在L市,春天有阳光很正常,但春天快要结束了还有雪就很不正常了,而且下雪还有太阳,这就显得一切更加不正常了。
想到这他猛的一下子起身,拉开灰黑色的窗帘,推开窗子,看向窗外,有一股凉风涌进心头,而外面却已不再飘着小雪,只有比先前更加明亮的阳光。
向下看向自家小径,没有半点雪的痕迹,仅仅看得出略带湿意。
今天发生奇怪的事情太多,凌乱的思绪太多,怎么也理不清,但愿不会再发生什么奇怪的是事。
没关上窗户就走进了房里的卫生间。
这个卫生间有三十多平方米,里面有一个浴缸,浴缸旁有一个淡黄色的竹篮,一个马桶,一个花洒,还有两个相连的面池,一个上面摆满了护肤品和洗漱用具,而另一个上面什么都没有,像是没有用过。
许啸先用漱口水漱口,再用颜色为黑白相间的电动牙刷洗口,洗完再用漱口水漱口,然后用外国进口的洗面奶洗脸,最后用一条白色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
之后走进他房里的衣帽间,他房里的衣帽间也有三十多平方米,里面有九个衣橱,它们分别位于门的前方、左方、右方,每个方向有三个衣橱。
左边的三个衣橱里左边的一个衣橱里摆着一排一模一样白内裤,中间的一个衣橱里摆着一排一模一样白衬衫,右边的一个衣橱摆着一排一模一样领带。
右边的三个衣橱全部都摆着一模一样的西装。
前面的三个衣橱里面,左右两边都是洁白的浴袍,左边的浴袍比右边的浴袍厚许多,而正中间却仅仅放置着一个银色的手表,这个手表在这个衣帽间中显得极为突兀,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衣帽间的中间还有一个与卫生间一模一样的竹篮,竹篮旁边有一个鞋柜,里面放置着一排一模一样的黑色皮鞋。
他脱去浴袍,丢在一旁的竹篮里,穿上白内裤,白衬衣,再穿上一套黑色的西装,打上领带,穿上皮鞋,最后戴上那块银表。
今天刚满十九岁的许啸穿上这一套顶级私人定制的西装,看上去十分成熟稳重帅气,不认识许啸的人或许还会误认为他是某个年少有为的CEO。
下楼,吃了大客厅的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的简单的早餐——几块高档的片状面包以及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温牛奶。
在门口固定的用具台处拿了钥匙,钱包和手机就准备出发。
推开大门,地上一点水的痕迹都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下过雪一样。
关上别墅大门,去车库取车。
其实今天许啸没课,一般像这样没课的日子,许啸一般一个人待在家里,看看书,休息休息。
而今天早上发生了太多的怪事,不知什么原因就是想到记忆中的那片海域看看。
将车驶到门栏,门栏处有一个小隔间,许啸对着隔间语气略带温柔的喊了一句:“徐妈。”
隔间里坐着一位容貌较好,脸上有一点点皱纹的中年妇女,她经历了岁月沧桑的声音应到:“嗯。”
她并没有多问什么,打开了门栏。
许啸开车而出,那位中年妇女锁上了门栏,径直往别墅走去。
她拿着她的钥匙打开别墅的门,目标性的直接上楼走进许啸的房间。
刚走进许啸的房间发觉今天房间格外的亮,看向他房里未关的窗子,嘴里不禁低喃了句:“奇怪,希望今天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她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灰黑色的窗帘。
从许啸房里走出,她的手里多了两个竹篮,接着下楼,走进了洗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