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我起身走到孤曜面前,轻轻地帮他拂了拂身上刚才靠在木柱上沾染的木屑,“回去吧!”
“姑姑,”孤曜眼神不舍地仔细打量着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娲皇宫也已知晓此事!”
“那样也好,”看着他依依不舍的样子我竟有些伤感起来,想起七万年前之事,不禁潸然泪下,“娲皇宫那边我自有办法!湮息的事,你多帮我费心了!”
“未生娘娘,你放心吧!”谪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面前,那调皮搞怪的样子和小时候的孤曜一模一样,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湮息上神的事包在我身上,四泽八荒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那就拜托你了!”我知道自己失态,轻轻拭去眼泪,柔声道,“这会子也不知那七七四十九重天上该乱成什么样子了,记住了,我的事不要让你师父知道!”
“我们走了!”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悲凉之感。他们的到来让我觉得有了莫名的归属感,只是他们的离去就好像抽走了我体内那可依的归属感,怅然若失的感觉总是让人不能自已。
有时候我挺瞧不起自己的,选择孤军奋战却又希望背后千军万马,选择孤注一掷却又害怕孤身一人。
“师祖!”身后灵麓悦耳的声音伴随着一路小跑声传了过来,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向后张望道,“他们这就走了啊!”
“嗯,”我收拾着茶具一边应和着,“你有什么事要找他们?”
“他们是谁?”灵麓搭了把手帮我一起收拾茶具,小眼神滴溜溜地转着。
“天帝!”
“就那毛头小子是天帝?”灵麓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讶然道。
“毛头小子?”我“噗嗤”一声,笑道,“你说的那是谪疏吧!他是天界的山水郎,司墨仙君!”
“谪疏?”灵麓的脸“腾”的一下好似火烧一般。
“你这小丫头啊!”我放下手中的茶具,轻轻地给灵麓拢了拢头发,疼惜地看着她,“是师祖让你受苦了,我一定帮你修出成人之形!”
前几天我才知道原来湮息五万年前收灵麓为徒,一般的灵女五千年化出人形,两万年化为成人模样。只是灵麓化为人形之时湮息无故失踪,白矖殿一脉只剩下灵麓,无人教导,变成了众人欺凌的对象,在娲皇山上巡山。可是娲皇宫哪里需要巡山人,可怜灵麓堪堪地巡了四万年的山。而我最为不解的是,五万年的灵龄即便是不修炼,也可以化为成人之形,可是灵麓依旧是小姑娘模样,难道是有人在她的灵元里动了手脚?
“灵麓,你仔细想一想,”我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五万年来有没有人喂你吃过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灵麓看着我颇为严肃的神情,一脸迷茫地说道,“四万年前在我还是一只驳(注①)的时候,师父就一直亲自喂养,不假于人,师父失踪后,我就一直采娲皇山上的野果,或者魇释上神送我一些食物!”
“魇释?”我不解地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是她的?”
“师祖?”灵麓问道,“什么不可能啊?”
看着灵麓小小的身躯和那股天真憨态,我的鼻子里涌进一股心酸,五万年的灵龄带给灵麓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天真单纯和娇蛮,是我欠她们的,湮息,你快回来吧,让我弥补你们。
“师祖,”灵麓见我出神,推了推我的胳膊,问道,“我真的能化出成人之形吗?”
“只要你有心,”我微微一笑,道,“就没有做不了的事!”
“师父曾经说,”灵麓小心翼翼地说道,“师祖秉绝世容貌,倾世之姿,又铸得世间最厉害的利兵神器,不世之名威震天下是后来师兄他们都说师祖您是祸世妖姬,没有你世间就没有八万年前的人魔大战。”
“他们说的都没错,”我毫不避讳地说,“当年的人魔大战就是因为我,可是你要明白,白矖殿做事不问为什么,但是要事理俱细,要的是个明明白白。但是八万年前的事没有人明白,白矖殿为此付出惨痛代价还被世人诟病,这就是最大的不明不白。这一切因为我,也应该止于我。”
“那魔帝真的出自咱们白矖殿吗?”
“他是白矖殿的痴有上神,”我目光散发出异样的光芒,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是白矖殿的世尊,是你的师叔祖!”
“嗯!”